第二十四章 看,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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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們竟然還活著?”藏崆扒在窗邊,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把我們倆帶回小鎮裏來了?!”
    “你兄長我若是有那個能耐,咱們也就不會陷入到絕境裏。或許是祖宗保護,讓我們遇上了一個仙女,”站起來看向遠方,一個清晰的身影,映在腦海裏,烏黑的眸裏泛著亮亮的光,藏篌道,“又或許是一個魔女,她從風沙裏走出,救了我們後,她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此生還能相遇嗎?”
    “有些人能遇見一次已經是幸運之極,所以不敢奢求在遇第二次,因為會耗盡餘生幸運。我才不想再陷入到絕望裏。”藏崆道。
    “若能再遇,就是耗盡餘生運氣,我也願意。”
    “啥?哥你的魂被人家勾走啦。看來咱遇到的或許是一個魔女。”
    “大哥、二哥你們在聊什麽呢?”小弟走出來。
    “你大哥的魂被勾走了。”
    “不是吧,大哥早上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小弟驚慌。
    “……”還不開竅呢。這人不就坐在麵前?怎麽就不多想想。
    將天下酒開在荒漠裏,讓淮一和張喜練習木係術法,無憂則按著一個方子,給趙州配了一個一副猝煉體質的低配版湯藥。
    其中的藥材,是在玉湖山裏采摘的。
    至於另外的那兩個,則時不時的出去談悄悄話,過二人世界。
    耐心,於修士來說,很多人都不缺,無憂自然也不缺。海市蜃樓,如果等不到,那就一直等下去。
    每到亥時,忘憂樓外就會有一盞燈籠高高掛,重新變幻成另一個全新的模樣。在將一個石碑立在外邊,酒館開。
    如遇修士路過,外邊的石碑則會顯示:吾有一杯忘憂酒,你可有想要忘記的故事?
    如果是普通人路過,外邊的石碑則會顯示:百轉千愁心中繞,一杯忘憂解一愁,來飲一杯否?
    霜華的這一手,讓無憂很是驚豔,於是就用上了。
    或許是荒漠太寂寥,等了許久,她都沒有等到一個客人上門。
    一日給斷情草澆一次酒,無憂習慣性的看向同心花。恍然發現那花竟然已經伸展出一片葉子,於是立即用手去觸及,但見虛幻裏有滿天飛舞的劍氣。
    他這是在刺激後,晉升了??
    愣神了一會,無憂將其拋之腦後:可那跟她有什麽關係?元嬰而已,還是打不過她。
    沙漠裏的夕陽,金燦燦的,映襯的整個世界都金燦燦的。
    待張喜的師父來找徒弟,無憂立即將淮一和趙州都一起打包了出去。
    她要閉關了。
    忘憂酒館也跟著停業。
    將丹青報備於大長老,無憂封閉雲島,坐在蒼樹下閉長關。
    從這一時刻起,俗世裏的紛紛擾擾全都不再入眼入心。
    直至她重新出現。
    俗世風雲,不會因為一個人消失就停止翻湧。
    一個甲子後,就連蜮城裏,也添進了幾十個新鮮血液,發生了好些大小事。
    雲島的風很柔,很清涼。藍天白雲,風和日麗裏,蒼穹忽然劈下一道雷霆,被島上的防護一扭曲,它劈到島外邊的一塊山石上——山石在一瞬間被炸碎。
    雲島上,棲息於蒼樹裏的數千隻鳥飛起,一顆巨樹浮現於空,四海皆可見。
    看,海市蜃樓!
    這一刻,無數人抬頭在仰望。
    天上雲彩翻湧,卷成旋渦,黑雲迅速覆蓋而下,天色漆黑如夜。一道雷霆又一道雷霆在天上炸裂,那清晰的脈絡有點兒像樹葉的紋路。
    繁盛的枝葉,無限的舒展,蒼天大樹赫然將雲層撐開,導致了金色的陽光斜射而入,生成了奇異之觀,又一道雷霆霹靂,致使無數落葉飄零。
    光禿禿的樹枝,毅然延伸向蒼穹,向天生長。
    早已經從閉關中驚醒的無憂站起身,躲避到一邊:將一層層禁忌法陣打開,讓雲島的雲霧完全籠罩蒼樹的主幹。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
    四周卷起狂風,蒼穹上雷聲滾滾,閃電不斷,一截又一截樹幹掉落於地。
    轟隆隆~
    禁忌法陣在接下兩道雷霆後,終於崩潰散去。
    雲霧散去,露出了未被雲霧覆蓋的焦黑樹幹,可是蒼穹之上,還有奇異的紫色雷電在醞釀,不斷往下壓。
    終於要到最後的時刻了麽。
    蒼樹化形,抬頭望天。他身上的青衣一塊焦一塊黑。他以枝幹為劍,將數十把翠綠色的長劍合為一體,等待最後兩道雷的降落。
    閃電先行,啪嗒~轟隆一聲炸響!淡紫色紫的雷劫從天降,將整個島嶼都照的一片慘白。尊老握著翠綠色的長劍,赫然應劫而上,斬雷而上。
    接下一道雷後,長劍滋滋滋作響,一條裂縫清晰可見。
    轟隆~
    最後一道雷霹靂,哢擦~長劍碎成了翠綠色的熒光,尊老長發飛揚成樹枝,雙手抬起為樹幹,他要以本體硬抗。
    生和死就在最後一瞬間。
    正在此時,無憂手裏的劍忽然青光大綻,它自主的飛向天,有一雙細白的手臥起了它,隻輕輕一揮,最後一道雷霆便被斬斷成了兩截。
    半截雷霆劈下,尊老周身全是雷光。
    烏雲化作雨,淅淅瀝瀝而下。
    尊老化作一棵樹,將雷光逐漸吸入體內,那光禿禿的樹枝,重新抽芽長葉,蒼天大樹又長了一截。
    縹緲的身影從天而降,虛幻的聲音蕩漾四周:“沒想到過了那麽久,雲島竟然還是被女孩子占據嗎?也是,這兒這麽漂亮,若是讓給了那些糙漢,還不知道怎麽糟蹋這兒呢。”
    “小樹勇氣不錯,有祖輩的彪悍,可惜少了一份風範。小丫頭,別探究我是誰,沒意義,因為我無法再出現了。”劍在悲鳴,縹緲的身影在隨風而散,“你也有感情了嗎,難得你還能將我記住,也別太傷心,離別是常事。”
    人消散,雲島霧氣再起,劍回到身邊,無憂拜了拜先輩,重新執劍守候在雲島,並將雲巔裏進入雲島的入口開放。
    數千隻咕咕鳥重新回到樹上,雲島迷霧裏被摧殘的七零八落的霧蓮重新綻放生機。一切又在往好的方向裏發展。
    沐浴在新生裏,無憂感覺身體舒暢了許多,可惜未能抓住玄妙,再上一台階。
    天涯的一角,已經白發蒼蒼的藏篌,在微笑裏一睡不醒:果然要在見你一眼,需要耗費的不僅是運氣。曾經的妄想早已經散去,如今的他已經兒孫滿堂,但能再見上一麵還是很滿足。
    無憂,沒有遇上海市蜃樓,但是成為了海市蜃樓裏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