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想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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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司涵看厲嚴辭神色不對,眼神透著股灰敗,忍不住問:“厲總?您沒事吧。”
    “沒事。”厲嚴辭平靜道。
    楚司涵想說孩子跟裴宴沒關係,是你的,但小幽都否認了,說明兩人還沒徹底解開心結,他就不摻和了。
    直到車子揚長而去,厲嚴辭還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孫然就在不遠處,旁聽了整個過程,此刻上前,不忍心道:“厲總,我們先回去吧,沒準……”
    回應他的,是厲嚴辭搖搖欲墜的身影。
    “厲總!”孫然趕忙上前扶住男人。
    “別驚動任何人。”厲嚴辭靠著孫然。
    “小幽幽,你生氣了?”車上,裴宴扯了扯楚幽的衣袖。
    “沒。”楚幽低頭看著手指,“你幹嘛說孩子是你的?”
    “算是對他的懲罰嘛。”裴宴解釋,“既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
    “他是。”楚幽極小聲,隻是當年陰差陽錯,算漏種種。
    裴宴一愣,楚司涵通過後視鏡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沉沉歎了口氣。
    裴宴剛回國,這頓飯算是給他接風洗塵,飯桌上,楚幽頻頻出神,滿腦子都是厲嚴辭失魂落魄的樣子,她越來越不放心。
    於是第二天,楚幽約了厲氏那邊,說合同的一些細節還需要商榷。
    站在會議室門口,楚幽有些緊張,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大門。
    厲嚴辭果然在,他端坐在椅子上,即便如此,也難掩蒼白的臉色。
    楚幽的心一下子揪起來。
    厲嚴辭溫和地看著楚幽,“合同哪裏還有問題?”
    唇色怎麽這麽白?楚幽琢磨著,又聽厲嚴辭問了一遍,慌亂間隨便指了個位置,厲嚴辭低頭一看,抿唇想了想,“我可以再提高三成。”
    什麽三成?等楚幽看清自己指著哪裏,頓時默然。
    聽厲嚴辭的意思,所得盈利他可以再給楚氏三成,他知道三成意味著什麽嗎?
    “你覺得怎麽樣?”厲嚴辭又問。
    楚幽點頭,“一成就夠了。”
    厲嚴辭皺眉,似乎想說什麽,最後也隻是答應,“好,那就一成。”
    改合同重簽很快,楚幽的小助理都快崇拜死楚幽了,千億的合同,她動動嘴皮子就又賺了那麽多!
    楚幽卻顧不得這些,她仔仔細細觀察著厲嚴辭,但男人表現的過於平靜。
    厲嚴辭起身,楚幽也跟著起身,還有些笨拙地跟在男人身後。
    “有事?”厲嚴辭問。
    “你昨天不是說,請我吃飯嗎?”楚幽輕聲。
    “不用了。”厲嚴辭深深看了眼楚幽,“我想你不需要。”
    生氣了?楚幽琢磨著。
    這個功夫厲嚴辭已經大步離開,看背影決絕的很,楚幽感覺這樣猜測厲嚴辭的心思,是件讓人非常苦惱的事。
    她正想追上厲嚴辭,小腹卻一陣刺痛,楚幽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扶住牆壁。
    “楚總監!”小助理驚呼一聲。
    本來走遠的厲嚴辭驟然轉身,然後極快地衝回楚幽身邊,聲調都變了,“哪裏難受?”
    楚幽難堪地搖了搖頭。
    厲嚴辭二話不說將楚幽抱起,通過vip通道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他抱著楚幽上車,叮囑孫然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楚幽喊道。
    “聽話。”厲嚴辭抱緊楚幽,壓抑心底的恐懼再度清晰浮現,他很怕楚幽出事。
    楚幽能感覺到厲嚴辭的手臂在輕顫,顫的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握住男人的手,拽了拽,“真的不用去醫院。”
    厲嚴辭順著她的力道往下看,這才發現女人裙擺上染著點點血跡,味道也不一樣。
    厲嚴辭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空白,“那個?”
    楚幽低如細蚊地應道:“嗯。”
    “回酒店。”厲嚴辭沉聲。
    到了酒店,厲嚴辭將楚幽抱回臥房,沒過幾分鍾便拿著幹淨的換洗衣物跟衛生棉進來,語氣嚴肅,“不許洗澡。”
    楚幽眼巴巴看著浴室,她的確想洗一個來著……
    厲嚴辭說完又出去了,楚幽窩在被子裏等了一陣,在快睡著的時候被人輕輕推醒,她睜開眼睛一看,厲嚴辭端著碗坐在床邊。
    “什麽?”楚幽起身往碗裏看了看,是紅糖雞蛋,她微微瞪大眼睛,“你做的?”
    “嗯。”厲嚴辭不自然地點頭,“喝了。”
    “我隻喝紅糖,不想吃雞蛋。”
    厲嚴辭很自然,“我吃。”
    於是楚幽小口小口喝著紅糖水,厲嚴辭則在旁邊剝雞蛋吃。明明是七月的熱天,厲嚴辭卻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薄毛衫,看起來很怕冷,楚幽剛才接碗時碰到他的手,也是冷冰冰的。
    “身體還是不舒服?”楚幽忍不住問,“還是說沒好好睡覺?”
    厲嚴辭怔了怔,咽下最後一口雞蛋,“沒有,我很好。”
    楚幽這兩個問題,足以撫平一切疼痛,他不能告訴楚幽,身體每一處都酸疼無比,也不能告訴楚幽,自從那天她離開,自己隻睡了四個小時不到。
    楚幽喝完紅糖,覺得腹部暖烘烘的,也不疼了,於是縮回被子裏,睜著眼睛看厲嚴辭,兩人對視幾秒後,楚幽拍了拍手邊的位置,“要上來躺會兒嗎?”
    這叫厲嚴辭怎麽拒絕?他沒怎麽猶豫,就著楚幽勻過來的被子躺下,熟悉的馨香,睡意一下子滾滾襲來。
    楚幽發現厲嚴辭很快就呼吸均勻,但男人即便睡著也俊眉輕蹙,楚幽握住他的手,冰冷刺骨。她甚至想給裴宴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給厲嚴辭看看。
    楚幽纖細的手指順著男人完美的輪廓慢慢勾勒,他問都沒問孩子的事,為什麽呢?
    楚幽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就起來了,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想去客廳倒杯水喝。
    “咚”的一聲,房門被劇烈的撞響,楚幽愣了下,然後趕緊關好臥房門,擔心吵醒厲嚴辭。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條縫,又被大力合上,好像有兩個人在來回拉扯,因為門沒關嚴,所以外麵的議論聲清晰響起。
    “我說了,我要見他!”一道女聲,楚幽就算是死也忘不掉,是秦詩。
    孫然態度強硬,“厲總叮囑過,您的事交給我來就好,不用告知他。”
    “你算個什麽東西?!”秦詩歇斯底裏。
    孫然反唇相譏,“一個被厲總送上別人的床頭的工具,好意思問我算什麽東西?”
    外麵一下子陷入死寂,孫然這話可謂誅心,也是這話,徹底暴露了秦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