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連環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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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最後, 他站在一個能將她說的話聽清,能將她的表情看清, 卻不會打擾到她的距離。

    “這才是真正的藝術。我能在他的畫裏看到飽滿的情感,被壓抑的, 無奈的, 但卻仍舊渴望綻放, 去表達和被理解的渴望!”

    高布倫被江淮的那幅《褪色》所吸引。

    “我想要親眼看看它!”

    寧韻然露出笑容來。

    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江淮的畫作被懂他理解他的人所珍藏。

    聽說高布倫要買江淮的畫, 高峻是十分驚喜,但又猶豫。

    驚喜的是但凡被高布倫看上的畫,他肯出的價格絕對不低。猶豫的是, 如果自己將《褪色》留久一點, 說不定可以炒到更高的價格。

    高布倫看穿了高峻的想法, 在餐巾紙上寫下一個數字, 推給了高峻。

    “書畫市場有價無市也是經常的,我給的這個價格是聽了最近這段時間江淮畫作成交情況給出的三年內這幅畫的升值空間, 也是我所認為的一個比較合理的價位。我會在這個城市待三天, 您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三天之後我就回去紐約了。”

    高布倫說完就起身了, 然後將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寧韻然:“寧小姐,今天最大的收獲就是與你聊天。希望下一次來到這裏, 我還能見到你。如果後你覺得不錯的畫作,也請聯係我。我和你的審美還是比較一致的。”

    說完, 高布倫就徑自走了出去, 他沒有多看蔣涵的畫作一眼。

    從高布倫遞名片開始, 寧韻然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高峻也沒想到這麽難搞的收藏家不但和這個不起眼的女孩子聊到沒脾氣了,還決定買畫了?

    這還不是重點,當高峻發現不遠處是誰看著這一幕的時候,就更加驚訝了。

    隻見顧長銘信步走到了寧韻然的麵前,微微側了側臉,似乎是為了將她此刻的表情看清楚。

    “沒想到你除了跑步很快,英語也很流利,審美也得到知名收藏家的肯定。”

    顧長銘的聲音是清冷的,但是誰都能感覺到他表情裏的那一絲柔和,而且除了和莫雲舟,這是他和別人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寧韻然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是一個眉眼清俊的男人,他沒有高傲的氣場,卻讓人感覺到某種不可逾越的距離。

    而他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就像認識自己一樣。

    這個人看起來也確實眼熟,隻是如果自己見過他,又怎麽會不記得呢?

    寧韻然的呆然沒有讓顧長銘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

    “上一次我在一個花店哮喘發作了,哮喘噴霧又剛好用完了,是你跑去藥房給我買的藥。”

    “哦——是你啊!”寧韻然伸手指著他,“你……對啊!是你啊!”

    “我很難認出來嗎?”顧長銘反問。

    “先生你上一次……臉色蒼白,和現在這麽有精神的樣子完全沒辦法聯想到一起。”

    “你是想說上一次我很狼狽吧。”

    顧長銘在剛才高布倫的位置坐了下來,揚起下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寧韻然坐了下來。

    顧長銘的長腿架起,手輕輕搭在膝蓋上,這樣的氣場,寧韻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他這麽一坐,原本不起眼的角落,又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你怎麽知道高布倫先生並不鍾意蔣小姐的作品?”顧長銘側過臉,看向寧韻然。

    “我……我也是瞎猜的……”

    “有的時候直覺也是來源於判斷。”

    寧韻然有點緊張,但還是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緩緩開口。

    “其實,我們畫廊人才濟濟,有想法,有品味,英語好的同事不少,可卻沒有一個人能讓高布倫先生放下脾氣,他不滿意有人誇獎蔣涵,他認為我的同事說起蔣小姐的海外經曆是編造故事來做宣傳。在我看來,他的這些表現,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欣賞蔣小姐。”

    “這點沒錯。”顧長銘點頭讚同。

    見顧長銘的反應,也讓寧韻然放鬆了不少。

    “我的老板高先生對我的要求是安撫高布倫先生的情緒,順著他說。那我就順著他說。”

    “但是後來你就向高布倫介紹你們畫廊另外一個畫家的作品,高布倫很喜歡。這是你在了解了高布倫的品味之後作出的判斷嗎?還是因為你喜歡江淮的畫,所以向他推薦你所喜歡的畫家?”

    顧長銘的聲音不緊不慢,似乎對寧韻然的想法十分感興趣。

    寧韻然聽說過顧長銘,他大學畢業之後就自主創業,以it起家,賺到了第一桶金,幾經沉浮,終於成為本市商界之中的翹楚。而且還聽說他是一個實幹派,思維敏銳,善於把握機會,但是鮮少參與什麽應酬,想要和他說上話的人很多,但他真正願意與之傾談的人卻寥寥無幾。

    所以,此刻自己是入了顧長銘的眼了?就因為她搞定了高布倫?還是因為她之前跑了兩條街替他買藥,所以他記住了她?

    寧韻然知道高峻正關注著他們,這讓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你在緊張嗎?要知道,你救過我的命。這裏所有人見到我也許都會有點緊張,唯獨你不需要。”

    之前因為見顧長銘和莫雲舟聊的很投機所以去和現場其他女性賓客聚在一起的趙嫿栩走了過來。

    她見到顧長銘側著臉淺笑的表情時,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她走到了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按耐不住想要知道很少主動與人交流的顧長銘到底與對方在說什麽。

    寧韻然咽了咽口水。

    “我不是緊張……我隻是聽到高總剛才稱呼你為顧總。會來這個畫展的顧總隻有一個。我隻是沒有想到,那天我幫到的那個人是縱合萬象集團的顧長銘而已。”

    “你在我麵前不緊張,我很高興。那就說說我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吧。”

    “因為在高布倫先生的心目中,蔣小姐的畫並不值得我們的畫廊這麽大費周章地來介紹和宣傳。當然,這並不代表蔣小姐的畫不好,隻是應了那句老話,一千個讀者的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而已。”

    顧長銘點了點頭,對寧韻然的話表示讚同。

    寧韻然呼出一口氣,繼續說下去:“高布倫先生在對蔣小姐的畫作無感的同時,也正在質疑我們畫廊發掘優秀藝術家的能力。他沒有立刻離開的原因,並不是想被安撫,而是等待我們的畫廊給他一個解釋。我隻有拿出其他可能吸引到他的作品,才有可能維持他對我們畫廊的信任。根據和高布倫先生的聊天,我選擇了江淮。”

    說完,寧韻然有點忐忑地看了顧長銘一眼。

    縱然自己不是甄晴那種外貌協會的,她也必須承認顧長鳴很好看。

    這種好看並不是說他的五官有多精致,而是很耐看。再加上他又一種嚴謹自律的氣質,用江婕的話來說,就是“禁欲”,所以他稍稍流露出來的肯定都讓人覺得萬分榮幸。

    隻是想起淩睿和眾多同事對縱合萬象集團的懷疑,寧韻然怎麽都沒辦法和麵前的顧長銘聯係在一起。

    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任何與金錢銅臭相關的地方。

    他其實不在乎錢,寧韻然是這麽覺得的。

    顧長銘不置可否,整了整西裝的衣角就起身了。

    高峻趕緊跟了上去。

    “高先生,我中午還有個朋友從國外過來,我要去和他吃個午飯,所以要先走一步了。”

    “哪裏哪裏,顧總來這麽一趟,已經是對我們畫廊最大的支持了。”

    高峻一路將顧長銘和趙嫿栩送到了畫廊門口。

    車子已經聽到了畫廊門口。

    顧長銘上車之前,忽然停下腳步,對高峻說:“下一次如果有寧小姐參與策劃的畫展,記得給我發邀請函。”

    高峻頓住了,立刻點頭:“一定一定!”

    明明顧長銘已經走了,寧韻然卻仍舊站在原處。

    剛才覺得顧長銘和自己說了好幾句話呢,自己是不是該和高峻一起將他送到門口。可是那麽多位經理都跟了上去,寧韻然忽然覺得……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這時候江婕來到了寧韻然的身邊,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寧!你行啊!英語說的一個字兒都沒卡殼!”

    “你怎麽知道我沒卡殼?”寧韻然奇了怪了,難道江婕湊到旁邊聽牆角了?

    “卡殼了會有卡殼的表情,我一直遠遠地觀察著你,你就沒露出過那種表情來!而且,高布倫也沒糾正過你什麽。我聽說,他不喜歡蔣涵,差一點就不會再和我們畫廊合作了,是你用江淮的作品挽留住了他!”

    江婕又在寧韻然的肩膀上一拍,寧韻然隻覺得衣服裏麵一鬆……不好,胸衣的第一個排扣開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

    寧韻然正要走開,江婕又好死不死拽了他的手腕一下。

    這麽一扯,讓寧韻然的第二排扣子也鬆開了,內衣直接就這麽掛在了肩上。

    這個時候的畫廊裏很安靜,不少工作人員正在進行最後的整理和盤點。

    寧韻然站在江淮的一幅畫作前。

    畫麵上是一個佝僂的老人,風燭殘年,低著頭,表情憂傷。老人的身上完全是冷色調的,而背景的楓葉卻是火紅的,仿佛不熄的熱情,又像是最後要將理想焚燒的火焰。

    寧韻然站在那幅畫前,看了很久。

    “如果要將江淮的作品推薦出去,你至少要了解他的作品。”

    溫潤而平緩的聲音在寧韻然的耳邊響起,思維深處仿佛有一根神經被拽了一下,她側過臉來,看見了莫雲舟。

    下意識退了半步。

    他什麽時候來的?

    “你對於近幾年藝術品市場上同類型作品的銷售和升值情況的分析做的很好,很理性。你把江淮的作品當成商品去推銷,這本來沒有錯。但你忽略了一點,真正的骨灰級收藏家,他們的身家已經到達了一定的地步,他們收藏畫作的目的已經不再是單純地期待升值,而是品味。”莫雲舟至始至終都是看著江淮的這幅畫,寧韻然僅僅能看到他的側臉。

    他的目光很澄淨,寧韻然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明白了嗎?”莫雲舟問。

    “明白了。”寧韻然趕緊回答。

    “明白了什麽?”莫雲舟反問。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這個男人一定從不輕易發怒,但是這樣的平緩柔和卻讓寧韻然感覺到自己離對方很遙遠。

    “我應該根據我們畫廊的那幾個骨灰級收藏家的品味來製定江淮作品的宣傳方案,並且聯係欣賞這種類型的藝術品鑒賞家來發表正麵的評論吸引這幾個骨灰級收藏家的注意。與其廣撒網吸引所有客戶不如有針對性地去宣傳打造。普通的收藏家不一定會認同江淮這種風格,因為他們需要的是升值空間。江淮目前的風格在藝術品市場中的優勢並不明顯,我們要想辦法引導那些不在乎升值而更在乎品味的收藏家的注意。”

    寧韻然說完之後,心跳如鼓。

    其實莫雲舟對她說的那些……她根本就不明白!隻能臨時胡說八道了!

    “你覺得江淮的作品怎麽樣?”莫雲舟又問。

    他的聲音很輕,如果寧韻然覺得這算是這個男人溫柔的一麵的話,她就真的成了傻子了。

    這明明就是一場考試嘛!

    “其實我沒有什麽藝術審美細胞……”

    “有眼睛就能審美。說你自己的感受就好。”

    “其實我第一眼看見江淮的這幅畫,感覺到的是生命走到盡頭的悲涼。可偏偏背景的色彩又如此絢麗,人物和背景格格不入,一開始的感覺是一種被美好世界拋棄的悲哀。但看得越久,感受到的卻是哪怕走到盡頭哪怕真的格格不入也想要擁有這個世界的渴望。比起蔣涵的作品,我覺得江淮的畫更動人……”

    寧韻然說完就立刻後悔了。

    聽說蔣涵就要簽約他們的畫廊了,而且還是莫雲舟談下來的,自己抬高江淮,踩低蔣涵,這不是找死麽?

    寧韻然閉緊了嘴巴,太投入了,一個不小心腦子裏想什麽就都說了。

    怪不得她進入這個畫廊之前,老大囑咐她說“什麽話說之前多過過腦子,想什麽就說什麽的是傻子”,自己又犯傻了。

    “你會有這樣的感覺,那些骨灰級收藏家也許也會有同樣的感覺。就照著這個思路明天重新交一份策劃上來。”

    “明天?”寧韻然心想,這是今晚不讓她睡覺的節奏啊!

    “你就不想江淮的作品早日在你的方案下被推薦出去嗎?”莫雲舟反問。

    “當然想啊。”

    “你的當然想聽起來很勉強。”

    寧韻然愣了愣。

    “你說真話的時候讓別人有好感,說假話的時候讓人很尷尬。”

    莫雲舟的表情淡淡的,仍舊揣著口袋,聽不出喜樂。

    寧韻然閉上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且因為“非禮”事件,寧韻然見到他本來就尷尬。

    “說真話。”

    “真話……”

    怎樣的話算真話?

    “我……我能感覺到江淮畫作中的表達欲。一個人想要表達,自然希望有人傾聽。他應該更希望自己的畫作被更多的人看到,而不是掛在某個收藏家的牆上甚至於放在保險庫裏,那樣很孤獨。所以……如果真的能賣掉的話,我希望收藏它的人是真的喜歡它,至少能感受到江淮所表達的東西。”

    一股腦說完之後,寧韻然吐出一口氣。

    莫雲舟沒有絲毫反應,仍舊沉默地站在那幅畫前。

    寧韻然忽然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一切都是矯情的廢話,莫雲舟應該覺得很幼稚。

    “你最喜歡江淮哪幅畫?”

    “這一幅《褪色》。”

    “很晚了,回家吧。”

    “啊?我還要寫那個策劃……”

    “當你有了好的思路,時間就不會被無端浪費。回去好好睡覺,明天你交初步的方案過來就可以。太晚回家,你的男朋友會擔心。”

    初步方案?怎樣的初步方案才叫初步方案?

    還有男朋友?她哪裏來的男朋友?

    寧韻然不解地看向對方:“我沒有男朋友擔心我幾點回家。”

    “是嗎。”莫雲舟的聲音不冷不熱。

    他從哪裏聽來的自己有男朋友的?

    所有的同事都知道她這根狗尾巴草沒有人想要啊!

    哦!一定是那個陸毓生!一定是他造謠!

    這時候,盤點的工作人員忽然朝著寧韻然的方向喊了一聲:“誒,小寧!你有沒有看到哪幅《雅意》在哪裏?”

    “我看到了!在那邊!”

    寧韻然向後一指,隻感到指尖觸上了什麽柔軟溫暖的縫隙,她一回頭就發現自己戳到的不是別的,而是莫雲舟的嘴唇!

    啊——

    指尖如同被燙傷。

    就在寧韻然要將手指收回的時候,錯覺一般,對方的唇縫似乎抿了一下。

    寧韻然立刻將手背到了身後,低下頭來向對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怎麽辦?

    上一次是“非禮”,這一次算什麽?

    調戲嗎?

    對麵的男人保持著沉默,寧韻然心跳得就快要裂開了。

    她什麽都不怕,就怕被人誤會。那種自己明明沒那個意思,卻被人認為就是那種意思而且還解釋不清楚的感覺實在太糟糕!

    “對不起!我剛才隻是想要指一下方向而已……我真的真的沒有發現莫總你就站在這個位置!沒想到會戳中你!”

    “是嗎?我一直站在這個位置沒有動過。而且《雅意》是在那邊。”

    莫雲舟的尾音略微的上揚,將寧韻然的心緒高高撩起。

    寧韻然的臉上都要滴血了。

    然後,她眼前男人的那雙長腿邁開,轉身離去了。

    幾秒之後,寧韻然才呼出一口氣來。

    我的媽啊,背上都出汗了!

    直到看見莫雲舟的車離開,寧韻然才走了出去。

    坐在回家的地鐵上,寧韻然整理了心緒,回憶著剛才莫雲舟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很認真地發了一條短信:老大,我覺得我們的新股東應該是真的對藝術品經營很用心。

    老大的回複很快:多觀察,很多東西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寧韻然抓了抓腦袋:我還是想要買那**膠底的坡跟鞋。

    老大:自己想辦法買。

    寧韻然呼出一口氣來,這是要逼她上梁山嗎?她現在沒有任何分紅,還要交房租啊!

    寧韻然咬牙切齒地回複:你會為你的殘忍付出代價的。

    老大:有你這樣的傻瓜,已經是老天爺讓我付出的代價了。

    寧韻然直接將手機扔回包裏,不再自虐了。

    幾天之後,當胡長貴正在銀行辦理外匯兌換業務的時候,卻被銀行告知他的賬戶已經被凍結。

    胡長貴當即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覺。

    他立刻打電話給航空公司,準備訂機票飛往紐約。當他匆忙收拾行李,剛走出家門,就接到了來自店長的電話。

    “老板!這裏來了好多的警察!要你去警局接受調查!”

    “哦!哦!我馬上就趕過去!你讓警察同誌們等我十分鍾!”

    胡長貴拖著行李箱,剛打開後車廂,就看見一輛警車駛來,車門打開,正是淩睿。

    他麵帶笑意,車窗搖下來:“胡先生,這是要出遠門嗎?這個行李箱有點大啊。”

    “誒,是的啊。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這是顧先生送給你的花。我還真怕你今天加班,晚了的話,花就不那麽新鮮了。”

    寧韻然愣了愣,並沒有伸手去接:“顧先生?哪個顧先生?”

    “你忘了啊!周末的時候顧先生來我這裏買花,忽然哮喘發作了,是你跑了兩個街口,給他買的藥。”

    “哦!我想起來了!”

    “顧先生說了,要我包一束花送給你,表達謝意。”

    寧韻然這才將那束花抱了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

    “今天總算遇到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了!”寧韻然輕輕聞了聞,“好香。我一直以為這輩子有人會送我狗尾巴草就不錯啦!竟然還會有人送我花呢!”

    “怎麽可能有人送女孩子狗尾巴草呢!”老板娘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麽替我謝謝那位顧先生了。”寧韻然衝著老板娘晃了晃那束花。

    房間裏洋溢著花香,這一晚她睡得很好。

    很快,整個畫廊忙碌了起來。

    因為蔣涵的畫展定在一個月後,各種媒體信息,對外宣傳,書畫界知名人士的邀請,都讓整個幕後團隊陀螺一般運轉了起來。

    從前是寧韻然這隻菜鳥一個人加班,現在是整個團隊陪她一起加班,燥鬱的心情緩解了不少。

    “小寧,明天高總和莫總要聽我們組的媒體推廣方案,你去把資料拷進去。”江婕將u盤遞給她。

    “嗯,好的,沒問題。”

    寧韻然帶著u盤進了會議室,來到電腦桌前,腳上的高跟鞋太礙事了,蹲下來往主機裏插u盤的時候腳尖疼得突破天際。

    她索性將高跟鞋脫了,放到一邊。

    第一個插孔電腦不識別,寧韻然又試了第二個,第三個……所有的usb接口竟然都不識別?這讓她很煩惱。

    “怎麽了?”清潤而通透的男性嗓音響起。

    寧韻然抬起頭來,就看見了莫雲舟站在那裏,垂下眼,看著那雙被她放在一邊的高跟鞋。

    “沒……沒什麽。拷點資料進去而已。”寧韻然蜷起腳趾,自己不穿鞋的樣子被莫雲舟看到了。

    一想到自己畫他的素描被發現的事情,寧韻然就覺得背上很燙。

    現在的莫雲舟坐著的可是蘊思臻語的頭把男神交椅,多少人想要近距離地欣賞他,可偏偏每次機會都落到她寧韻然這裏,而她壓根沒有欣賞的心情。

    “看來你還真的是很討厭自己這雙鞋。”莫雲舟出人意料地單膝低下身來,與光著腳不怎麽雅觀蹲在地上的寧韻然並肩。

    這個男人的身上沒有所謂古龍香水的味道,也沒有煙草氣息,但隻要靠近他,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清雋起來。

    寧韻然下意識想要將自己那雙鞋拿回來穿上,但是莫雲舟又開口了:“不合腳的鞋子,就不要穿了。”

    寧韻然想也不想就回答:“不穿的話,你們這些做老板的就要小心了。”

    “小心什麽?你穿著高跟鞋歪歪扭扭走路的時候我們才要小心被你踩中不是?”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啊。”寧韻然小聲說了一句。

    莫雲舟沒有再說話了,他抬起手食指擋在唇間,寧韻然不確定他是不悅還是在笑。

    要知道男神一笑很傾城,他若真是笑了,寧韻然這隻狗尾巴草也要開花了。

    莫雲舟取過寧韻然的u盤,他的指尖觸上寧韻然的手背,寧韻然將手收回來,看著莫雲舟替她試了試主機後麵的接口。

    男神摸到她了,她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洗手,然後去跟組裏的同事說,摸一下她被莫雲舟碰過的地方一次五塊錢!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又開了。

    原本安靜的空間忽然響起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寧韻然剛要從桌子下麵伸出頭去看,就被身邊的男人一把拽了下去,失去平衡快要摔倒的時候,對方的胳膊直接環繞過來,摟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牢牢捂住了她的嘴巴,她連句悶哼都沒發出來。

    心髒猛地一沉,她想要掙紮,這個將自己圈起來的懷抱驟然收緊。

    男性微熱的呼吸近在耳邊,寧韻然將臉側向另一麵想要避開對方,但是捂住她的那隻手就更用力地將她的臉往懷裏壓。

    那一聲一聲透過胸腔傳來的心跳聲和平緩的呼吸聲都與寧韻然此刻的驚慌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這個圈緊自己的懷抱……固若金湯,寧韻然連動一動都不可能。

    除了之前老大教她自由搏擊之後,這是她第一次從另一個男人那裏感受到這種近乎壓倒性的力量差異。

    雖然沒有看清,但是寧韻然知道進入會議室的是兩個人。

    “啪嗒”一聲,是會議室上鎖的聲音。

    接著是淩亂的腳步聲。

    這兩個人的呼吸有點急迫,他們在幹什麽?

    寧韻然很想知道,可惜她的腦袋根本沒有抬頭看一眼的可能。

    又是一陣聲響,從旁邊玻璃的反射寧韻然看出來了那是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抱上了會議桌,兩人正如火如荼地親吻。

    血液嘩啦一下向上頭頂湧去。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寧韻然下意識向另一側轉過臉,直接對上了莫雲舟暗如深海的雙眼,心中又是一驚,但隨後所有的慌亂都沉沒了。

    莫雲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也不要亂動。

    老天爺!

    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外麵是兩個人不分場合親嘴,這邊自己又被整個畫廊女性同胞心目中的男神給抱著,她到底是會長針眼,還是會折壽!

    莫雲舟的氣息就是若有若無的羽毛,掠過她的耳畔,掠過她的頸窩,滲入她的每一個毛孔,她想要用力地排斥這個男人的存在感,但是他的體溫,他圈緊自己的力度卻不可抵抗地統治著她的注意力。

    又聽見“嘩啦”的聲音,寧韻然瞥了一眼反光的那麵玻璃,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因為那個男人正在拉扯那個女人的衣服!

    原本以為他們隻是親親嘴而已,但這架勢——是要上演動作電影啊!

    寧韻然隻得再度將臉側過來,臉頰卻直接貼在了莫雲舟的鼻尖上,如果不是錯覺,好像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蹭過了自己的臉!

    寧韻然倒抽一口氣,正要退開一點,卻發現莫雲舟臉上的表情是嚴肅的,他望向那塊反光的玻璃,就像是一個堅毅的哨兵,注視著遠方。

    莫雲舟低下眼來看了寧韻然一眼,正好看見她紅到要著火的耳朵,他的唇線彎起,寧韻然的心髒如同封閉已久的豆莢在日光下駁裂開來,那一瞬間竟然挪不開眼。

    “高總,我來這裏,可是來商量我的畫展,而不是來服務你的。”

    寧韻然肩膀僵住了。

    這個聲音,好像是那個新銳畫家蔣涵?

    “寶貝兒,我開畫展也是為你服務,現在你為我服務,我們也算禮尚往來?”

    寧韻然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

    還好剛才莫雲舟把她給拽下來了,不然撞見自己的老板和畫家搞事,運氣好她可以領到三個月薪水被開除,運氣不好那就是直接被開除啊!

    “寶貝兒,我還以為你看上的是莫雲舟呢!那天一起吃飯,你跟我說的話都沒有超過三句!”高峻好歹也是個快四十歲的“老男人”了,左一句“寶貝兒”,又一句“寶貝兒”,寧韻然惡心得昨天晚上吃的辣白菜拉麵都要吐出來了……還有那根火腿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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