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除了生死,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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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她回到辦公室裏心裏有些著急,趕緊拿出吹風機來吹了吹。
讓她沒想到的是,開機之後她的手機竟然是還活著的!
一條短信提醒!
老大:你上洗手間都要跟我發短信到底是不安還是暗戀我?
寧韻然翻了個白眼迅速回複:因為無聊。
這時候同事江婕湊過腦袋來:“喲小寧,你不是說你這個手機掉到馬桶裏被水衝了嗎?還能用呢?”
“防水的!”寧韻然將手機收起來。
“不過小寧你西裝後麵蹭到了什麽啊白色的一大片!”
“有嗎?”寧韻然將外套脫了下來,果然一大片白灰。
“你是不是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蹭到了牆麵?那裏早晨剛補完牆粉!”
寧韻然趕緊將西裝脫下來彈灰,江婕立刻捂住鼻子指著窗口說:“別在這裏製造粉塵!去窗口那裏彈啦!”
“知道了!”
寧韻然將窗子打開,探了半邊身子出去,拎著西裝拍了拍西裝口袋裏一個小包就這樣掉了出去。
“喔”任憑她眼疾手快,還是沒撈到。
而就在樓下,是莫雲舟單手揣著口袋正送走一位收藏家。
兩人站在門口告別,忽然有什麽東西“啪”的一聲落在了莫雲舟的肩頭,跌落在地。
拎著西裝趴在窗沿上的寧韻然傻眼了。
我的媽砸到誰不好怎麽會砸到莫雲舟!
那個小包裏麵是衛生巾啊!
寧韻然正要將腦袋縮回來但是莫雲舟已經抬起頭來。
臨近中午的日光正好落在莫雲舟的臉上,他的目光很遠,但卻有一種力量,仿佛要將寧韻然從高處拖拽而下。
如同失重一般,她下意識扣住窗台。
莫雲舟低下頭來,將那個小包撿了起來。
寧韻然在心中呼喊:別打開!別打開啊!
莫雲舟隻是抬起手,做了一個“下來”的手勢。
寧韻然趕緊拎著西裝跑出了辦公室。
當她來到樓下,就看見莫雲舟正和那位收藏家告別轉身,看見寧韻然的時候,隻是側了側臉。
“那個莫總,不好意思我的東西掉下來好像砸到你了”
“對啊,砸到我了。”莫雲舟的聲音淡淡的。
這讓寧韻然忽然想到了剛才莫雲舟的笑。
不知道為什麽,耳朵又要開始發燙了。
“莫總,對不起。”寧韻然非常真誠地低下頭來九十度鞠躬,向對方道歉。
“你是不是在學潘金蓮啊?”
莫雲舟的聲音很通透,當他用那種獨特的嗓音念出“潘金蓮”這個名字的時候,寧韻然隻覺得心頭被什麽東西彈了一下。
“啊?”
“潘金蓮不就是支起窗子的時候,砸中了一個高富帥嗎?”
莫雲舟的下巴微微抬起,帶著一絲調侃。
寧韻然有點緩不過勁來,對方再跟自己開玩笑嗎?
他的眼睛裏笑意很淺,但是卻很明亮。
寧韻然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不是潘金蓮啊,您也不是西門慶!”
莫雲舟低下頭來,莞爾一笑。
就連日光也跟著曲折起來。
就在他要從她的身邊走過的時候,輕聲道:“你這樣的女孩子,做不了潘金蓮。”
“我當然不是潘金蓮了!”寧韻然義正言辭地說。
“因為你的內心根本就是個武大郎。”
莫雲舟傾向寧韻然,隻有那麽短暫的一瞬,他的呼吸和他身上薄荷般清爽的須後水味道交融在一起,寧韻然還沒來得及感受,他已經與她擦身而過了。
“誒等等,我的”
我的衛生巾呢?
我的衛生巾哪裏去了?
寧韻然在原地找了一大圈,就差沒抱著垃圾桶往裏麵翻了。
真的沒有!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莫雲舟拿走了!他為什麽不還給她!
寧韻然眼睛一亮,臥槽!難道莫雲舟是個變態?就喜歡搜集衛生巾?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麽東西從高處落下來,好死不死正好砸在她的頭頂。
“我勒個去!誰啊!”寧韻然一抬頭,就看見樓上莫雲舟站在窗口,側著臉,有點遠看不清表情,但寧韻然猜想對方必然是在笑!
如果對方不是畫廊的股東,寧韻然早就衝他比中指了。
莫雲舟已經離開了窗口,寧韻然一低頭才發現剛才砸中自己的是她的那個小方包。
“沒搞錯啊,這個家夥是報複我砸了他一下嗎?”
你這個西門慶!
啊,不對,你不是姓莫嗎?你這個抖!
此時的星燦中,經偵員和胡長貴的財務人員做完了調查材料的交接手續之後,淩睿就起身了。
胡長貴陪著他走到了門口。
淩睿在走下台階之前,忽然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說:“胡先生,你們的停車場很空啊。”
胡長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平靜下來:“今天是周一嘛,學生都還在上課呢。等到下課了,我這邊熱鬧著呢!”
“那就祝胡老板你生意興隆啊。”
淩睿淡然一笑,進了車裏。
從後視鏡裏,還能看見胡長貴一臉堆著笑目送淩睿遠去。
坐在後座的年輕經偵員忍不住低聲咒罵:“這個老鬼!他肯定早就收到消息我們要來查他!不然怎麽會那麽湊巧就將監控錄像給格式化了呢?”
“是啊。他的有那麽高的現金收入,說明每天光顧他的人必然不少。可是我們明明看到他大部分包廂都是空的!他說他有這麽多現金收入就是騙人的!”
“所以我們要揭穿他的現金收入不合理,就要調閱他的錄像,計算人流量,證明根本沒有那麽多人到他的唱歌,要他解釋清楚這些現金的真實來源到底是什麽!可偏偏錄像又沒有了!”
坐在前排的淩睿卻不發一言。
“淩隊,你就不生氣嗎?”
風從窗沿灌進來,撩動著淩睿額前的碎發。
忽然,一個餐巾紙戳成的球從前排扔向後座,正好砸在將腦袋伸過來的那個經偵員的頭頂。
“哎喲!淩隊你打我幹什麽啊?”
“嗬嗬,因為不長腦子啊。”
“我怎麽了?”年輕的經偵員有點委屈。
“那家的正門對麵是什麽?”淩睿撐著下巴,老神在在地開口問。
“是什麽不記得了”
“虧你還是經偵員,我看你以後就叫不記得。”淩睿又揉了一團紙巾,向後一扔,準確無誤再度砸到那個“不記得”的腦袋上。
“這個,目標不是星燦嗎?哪裏記得它的對麵是什麽哦,而且還隔著一條馬路呢。”
“星燦的正門是中國銀行。對麵有銀行,風水寓意財源廣進,我想這也是為什麽胡長貴會選擇將大門朝向銀行的原因。但是銀行的大門一定裝有監控,像素要求要拍攝清楚押款車的車牌號以及款箱的交接過程。這條馬路並不寬,中行門口的監控也許拍不清楚進入星燦的人臉,但是拍攝清楚有多少人進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淩睿說完,那位被賦予外號“不知道”的經偵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總不至於他的客人們,不走正門,專門走後門和窗戶吧。”淩睿回答。
“可這也隻能解釋他總店的現金收入不合理,他可以說那是其他分店的營業收入。”
淩睿笑了笑:“當你盯上一個獵物卻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行動的時候,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不要讓他知道你已經盯上它了。”
“什麽意思?”
這時候,跟在淩睿身邊好幾年的老經偵員開口了:“我們有幾個同事恰巧住在星燦分店附近,車子也停在不遠處,為了保證停車安全,沒有什麽小孩子來亂塗亂畫,沒有報社分子用鑰匙刮他們的車,於是他們二十四小時都沒有關閉行車記錄儀。”
“我擦!什麽恰巧啊!這是你們這些老前輩們早就準備好的!胡長貴這回是跳進黃河也要講清楚他的現金是哪裏來的了!”
這時候,淩睿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打開一看,是來自“傻瓜一號”的短信。
傻瓜一號:老大老大,你要我調查清楚我們的新股東是不是真的隻是投資者,我有了點眉目了!
淩睿立刻回複:什麽?
傻瓜一號:他是個變態呢!報複心很強,如果有人砸了他一下,他一定要砸回來!
淩睿的唇角微微挑起,開車的老呂瞥了他一眼:“淩隊,誰的短信啊,笑的那麽春光明媚。”
“對待同誌要向春天一般溫暖。”
淩睿笑了笑,手指快速回複:你在搞笑嗎?說點正常的。
傻瓜一號:我真的想要一雙新鞋,那種坡跟的,乳膠軟底的。
淩睿回複:等拿到工資了,就去買唄。
傻瓜一號:老板摳門,錢少,買不起。
淩睿回複:那就不要買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還是光腳吧。
小姐姐,我困成這樣都來到你的麵前了,這態度還不夠認真啊?
“你等等,待我凝神運功,元神歸位。”寧韻然將麵前的這杯濃縮咖啡一飲而盡,然後格外認真地對甄晴說,“現在,請開始你的傾訴。”
“我覺得,我的男朋友對我很好,但我總覺得他不夠愛我。”甄晴吸了一口氣說。
既然“很好”,卻又“不夠愛”是個怎樣的邏輯?
知心姐姐從來都不是寧韻然擅長的角色。而且,大多數情況下甄晴隻是來找她吐槽的,到底是分手還是繼續,她的心裏早就有決定了。
摸了摸後腦勺,寧韻然開口說:“我覺得吧我們不能對別人的要求太高了。你都做不到愛他超過愛你自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我不要求他愛我超過愛自己,但是他特別愛省錢,也不喜歡我多花一分我自己的錢。”
“比如呢?”寧韻然的眼皮子開始打架,不知道咖啡到底什麽時候能起作用。
“買塊兒肥皂都要因為兩毛錢的差別,多走十分鍾的路去小超市。”
“挺好啊,買一百個肥皂就能省下20元,可以吃好幾個肯德基冰淇淋了。”
眼皮子還是在打架,寧韻然抬手,又要了一杯濃縮咖啡。
“冰淇淋並非必要消費,他不會買給我吃的。我更不喜歡的是他從不知道哪裏看來的奇葩帖子,把買來的大蔥都要在水裏養兩天再炒肉,因為這樣大蔥能長多一些!”
甄晴用“這讓人忍無可忍”的表情看著寧韻然。
“誰沒有點離譜的小愛好呢?養大蔥也不是不能理解吧還有其他蔬菜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嗎?”
第二杯濃縮咖啡終於來了,寧韻然再度一飲而盡。
“聽他說,金針菇也有這樣的效果”甄晴也被寧韻然給帶歪了。
“真的?我一會兒去買一把試試!”
“大蔥和金針菇都不是重點!前段時間他去外省出差半個月,回來之後我想要幫他交話費,結果發現國內流量包沒變化,電信公司扣成他省內流量了,這樣的小事他都能高興半天,還說請我吃塊巧克力慶祝!我在家裏給他做飯洗衣服,也沒見他這麽高興!”
“也許下次他再跟你說去外省出差,你會發現扣的還是省內流量。”
“為什麽?”
“因為電信公司是不會犯下這種錯誤的,除非他沒去外省。”
說完這個推測性結論,寧韻然在第一秒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而第二秒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覺甄晴的眼淚就要泛濫了!
果然,對麵的女孩眼睛裏泛起了水光,就連鼻頭也紅了起來。
不要哭!千萬不要哭!寧韻然在心中虔誠地呐喊。
“媽的姑奶奶竟然還給他充了流量!看我今天回去不把他的行李全部收拾了扔出去!怪不得每天晚上在床頭不知道跟誰聊微信也不跟我說話!他出差前我還看見他包裏有一個周生生的首飾盒,我問他哪裏來的,他卻說是上司讓他買來送給客戶的!在我身上一毛不拔,對別的小妖精倒是很大方!”甄晴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要把咖啡勺都擰斷了,“下午去幫我打包他的行李去!那個騙子又說去外地出差了,我要他無家可歸!”
說了這麽多,甄晴早就知道對方有問題了咯?
“啊”寧韻然還沒轉過彎來,“這樣就要分了?不需要求證嗎?”
萬一真的是上司買好的,讓你男朋友帶去給客戶的呢?
“如果是他的領導買來的周生生,還會輪到讓他來做這個好人?辨認男人我熟,打包行李你熟!”
“你不難過?”
這個時候不該是悲傷的眼淚逆流成河之類?
“感情最好的療傷之藥有兩種時間,和新的戀情。”
時間夠嗎?新的戀情在哪裏?
就在寧韻然找不著北的時候,甄晴的視線已經越過了寧韻然的肩膀。
寧韻然下意識轉過身來,這才看到後麵的桌前坐著一名男子,幹淨利落的短發,墨染般的眉,眼睛的輪廓很深,簡單的淺灰色線衫,正專注得看著筆記本電腦。
“怎麽樣?”甄晴揚了揚下巴。
這個男人很好看,但是寧韻然沒戴隱形,眯著眼睛用力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
她轉過頭來,看著甄晴托著下巴的樣子,無奈地說:“你你情感轉移的也太快了吧?”
甄晴差一點沒用勺子砸她的腦袋:“我是那麽輕浮的人嗎?我隻是覺得視覺的世界得到了淨化。”
“好吧。現在要去打包行李嗎?這樣我還能睡一個午覺。”
“行,你去買單。”
“為什麽?”
“我再欣賞兩眼。”
寧韻然歎了一口氣,起身到收銀台刷卡結賬。簽好字,感覺甄晴走到了自己的身後,寧韻然一邊將刷卡單遞給店員,另一隻手向後想要去拽甄晴的手,可是手掌卻一把觸上了什麽東西。
“韻然你在幹什麽!”甄晴驚訝的聲音響起。
寧韻然這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不是甄晴,而是剛才那個穿著淺灰色線衫的男人!
她的手正好就覆在對方最尷尬的地方!
寧韻然的腦子裏一陣轟鳴,她看著對方微微蹙起的眉頭,臉上的血都要飆出來了!
所有的瞌睡蟲也在這一“摸”裏灰飛煙滅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寧韻然立刻將手收回來,明明什麽都沒來得及感受到,掌心卻如同要被燙傷一般,心髒就要從嗓子眼裏炸出來。
太囧了!而且囧到沒節操!
她以為對方會生氣,或者也會不好意思,但是那雙眼睛卻古井無波,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唇線彎起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這一絲淺笑有一種儒雅的氣質,但寧韻然卻在對方的眼底感覺到了一絲薄涼。這個男人並沒有真的在笑。
離得這麽近,寧韻然總算看清楚了,這個男人是真的很好看。
男人從寧韻然的身邊走了過去,將信用卡遞給了前台結賬。
“b6買單。”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通透的感覺,聽起來溫潤,卻很沉穩。
寧韻然傻傻地看著對方,不確定地又補了一句:“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沒有那麽自作多情。”他的聲音很淡。
甄晴挽住寧韻然的手,將呆若木雞的她帶出了咖啡屋。
寧韻然用力吸了一口氣,還在回顧著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麽。
“哇!太丟臉了!你竟然抓到了他那裏!”甄晴用力拍了一下寧韻然的後背。
“我以為站在身後的人是你啊!”寧韻然真想把自己的頭發都抓掉!
“不管那麽多了,你告訴我抓上去什麽感覺?大不大啊?”甄晴壞笑著問。
“大你個頭啊!我我根本沒有碰到那裏!”
寧韻然都結巴了。
“那也快到那裏了啊!”
“我根本不是故意的!”
“沒有人會覺得你是故意的好嗎?沒看見他還很有禮貌地對你笑了一下,人家沒介意。”
“但願吧”
“哎喲!我本來還以為你的內心就是一個強大的糙漢子,沒想到這點小事你就害羞了!耳朵都紅了?”甄晴毫不矜持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寧韻然的耳朵。
“要是不小心碰上去的人是你呢?你難道好意思?”
“我會先跟對方說對不起,然後說替他買單表示歉意,接著問他要手機號碼!”
說的就像倒杯咖啡那麽輕鬆,不愧是老司機。
“你贏了。”
此時此刻,兩杯濃縮咖啡的效果有沒有她不知道,但是那個男人已經徹底讓她醒過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