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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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暖榮五郎!
榮五郎為了保護桑小暖不受傷,攬著她完全把重量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下可被壓得夠嗆。
他喘不過氣來,吭吭地直咳嗽,桑小暖趕緊撐著地爬了起來,扶起他擔心地問道“榮五郎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他擺擺手,示意桑小暖不要擔心。
桑小暖還是不放心,轉頭對小包子說“去幫娘親把爹爹灶火間的被褥鋪好。”扶著他坐在了灶火間,有幫著順了順氣,看榮五郎沒有大礙,她才安下心來。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緊張,看把孩子嚇的……”他把小包子攬在懷裏,用胡子蹭了蹭他細嫩的臉頰,把小包子逗得笑了出來,溫柔道“狗娃乖,去外麵把飯吃了好不好,一會兒就涼了。”
直到狗娃走了出去,他才拉住桑小暖的手握在手心,誠懇道“小暖,你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很感謝上天,我相信你。”
“我榮五郎是個粗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說了希望你不要生氣,之前……我確實懷疑你是別有用心才突然變了性子,對我好,對狗娃好,但是現在我為之前的猜疑感到很慚愧,對不起。”他靠在牆上向桑小暖深深鞠了一躬。
桑小暖頭一次聽見悶葫蘆說這麽多的話,一時之間竟然不想打斷,聽他一直說下去。
榮五郎尷尬的抓耳撓腮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哪裏說錯了才導致桑小暖一樣不發,又或是,她真的打算從今以後都不理自己了。
很多人都說‘人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但桑小暖知道榮五郎他不是這樣的人,不管什麽時候,隻要是他有責任有義務照顧的親人,他都會拚盡全力去守護。
他曾經當著全村的指責她不守婦德的人麵前告訴他們,這是我的家事;他曾經在榮老太太拿掃帚打她的時候,用身體幫她擋住;他自己一個大男人不辭辛勞地養家糊口卻隻吃菜喝湯,把最好的東西讓給她和包子。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傻子,白白為別人付出。沒有人保護過他,更沒有人告訴他什麽樣的人該愛,什麽樣的人該恨。如果和這樣的一個傻子計較,反而會顯得自己像個弱智,所以她決定還是原諒他。
“榮軒,你以後要是再質問我,逼問我,懷疑我,我就帶著小包子離開你!”桑小暖小小的威脅道。
本以為這個封建社會的男人會生氣,卻沒料到,榮五郎竟釋然的笑了起來,重新把桑小暖抱入懷中,輕聲道“好。”
桑小暖不禁老臉一紅,想要推開,卻發現榮五郎竟無比從容,似乎是在和自己的親人擁抱,為了不顯得那麽狹隘,她強撐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勉強拍了拍榮五郎的背。
擺攤的第一天,信心滿滿地擺好攤位,放置好看診所用工具,桑小暖就開始了兩個時辰的打蚊子生涯。
有路人見她攤位上有如此多的蚊子,索性問了句“老板,您這裏可有滅蚊的草藥?”
“滅蚊的沒有,有專門驅蚊止癢,防痱去痱,提神醒腦的花露水,氣味很香,您要嗎?”說著桑小暖把噴有花露水的小木棍踢給了客人。客人聞也不聞,把木棍扔在了小木桌上,很不客氣的說“真有意思,我來買殺蚊子的,你說了一通隻跟我說怎麽驅蚊子,哎……”說完竟搖頭晃腦的走了。
不生氣,不生氣,氣死了我誰高興?桑小暖一錘大腿正準備壓下這口惡氣,小鋪子上又有人過來了。
這次是個年輕的姑娘,手裏拿著剛買的簪花,剛好藥攤前麵就是個賣簪花的小販,姑娘問道“老板,我方才聽說您這兒賣的有驅蚊的,好像叫‘花露水’?”
桑小暖歡喜地點點頭道“是的,這個就是,我給你塗在有蚊蟲叮咬過的傷口上試試?”
為了防止浪費,她特意在小瓷瓶裏麵插上了一根自製的麵簽,方便給客人蘸取試用。
姑娘伸出了左手,上麵有一個又紅又大的疙瘩,塗了上去,她的感覺好像也還不錯,桑小暖以為這單能成,誰知道她聞了聞又說“我還以為是花香呢?”
我天,不會有和剛才那客人一樣吧,都非要滿足自己的‘側重點’啊?桑小暖突然有種好貨無門的挫敗感。
“姑娘,這裏麵的確有植物的清香啊,你沒有聞出來嗎?是薄荷的氣味。”桑小暖從台子下麵拿出了一根薄荷莖葉,小姑娘放在鼻子前比較著聞了聞,發現的確是薄荷的清香。
她臉上還是有不大情願的神色,桑小暖便有預感這一單又黃了,收回試用的小瓶子,目送姑娘轉身離開。
“等等,姑娘,你不喜歡薄荷嗎?”一錦衣公子來到攤子前叫住了已經轉身的姑娘,霎時間,不光是她就連桑小暖都吃了一驚。
她本來以為是個浪蕩的登徒子,瞥了一眼就要離開,卻不料少年生的明媚端莊,氣質非凡,隻是一眼就不覺得他是個壞人,讓她竟然停下腳步,道“薄荷有濃烈的氣味,我不太喜歡這樣衝鼻的味道。”
少年微微一笑,接過桑小暖遞過來的小瓶一聞,頓覺清香撲鼻,蘸取一點在手上塗抹,又有清涼之感,他對那姑娘道“這裏麵薄荷的味道並不是很濃,後調還有茉莉的清雅,你再聞聞這木棍,散了許久的氣味還殘留著芳香,如此每每噴灑在衣物之上便有如熏香了。”
姑娘被少年的一席話說的蠢蠢欲動,確認似的又重新聞了聞,道“倒真是像公子說的那樣,那老板便售我一瓶吧。”
“好的。”桑小暖重新在小布包裏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那姑娘,男公子友好一笑,姑娘含羞離開了。
少年還沒有走,對著桑小暖抱手一拜,她不知所措,連忙將人家扶起,問道“公子何以如此?”
少年有些疑惑的說“女醫不認識我了嗎?前些天在正德醫館,是你救了我的命,本來當時我並未看見你的容貌,隻是剛才路過此地隨從相告,這才過來和姑娘道謝。”他話說的極其誠懇,道謝也十分認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