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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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小暖榮五郎!
    “明天早上我再給你盤發可好。”榮五郎看著桑小暖把剛畫好的妝洗掉,不免有些可惜。
    她換好了睡衣,又把臉頰兩邊的頭發往後挽了挽,覺得不化妝才要更加的愜意,所以根本就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隻是冥冥中感覺到榮五郎似乎更加喜歡她裝扮的樣子,不免歎了句,男人果然都還是視覺動物啊。
    桑小暖向榮五郎打趣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她端著一張嚴肅的臉,但眼睛裏麵的笑意卻好像馬上就能透出來一樣,榮五郎怕她忍得辛苦,用手將桑小暖的臉捏著往旁邊拉了一下,桑小暖果然禁不住鬧,隱隱地笑了起來。
    “我怎會嫌棄,不過是為你可惜,家中貧困,不能讓你像其他的年輕女子一樣無憂無慮,反而要為這個家操勞來去。”他捏著桑小暖臉頰的手漸漸地鬆了,變成輕輕地觸摸,然後放下,將她擁入懷中。
    桑小暖笑答“夫妻本是同林鳥,患難才能見真情,我並不覺得吃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好,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嗎——越挫越勇,不是嗎?”
    “嘿!”桑小暖伸手拍了榮五郎一下,道“風水輪流轉,以前可都是我纏著你抱怨來抱怨去,如今竟能聽到你和我說一樣的話,可喜,可賀……”
    以前的那些糟心的時候,如今想起來就像一場迷夢,不好的回憶過去了,如同過眼煙雲;好的回憶過去了,不管多久想起來都還能相視一笑,桑小暖的話讓榮五郎意識到,原來之前的那些事情她都還記得。
    之前的桑小暖如果和現在的桑小暖是一個人的話……那……榮五郎頗為驚喜,高度的緊張下,他試探著問道“你可還記得咱們家小包子的第一顆牙是怎麽掉的?”
    桑小暖對著榮五郎的胸膛砸上了一拳,吼道“不是吧榮五郎,都這麽久了,咱們真的有必要要秋後算賬嗎?”
    榮五郎嘴角上揚,一雙桃花眼裏帶著絲絲笑意,道“不算帳,你記得就好,要不是你狠心,小包子的那顆牙齒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掉呢。”
    對著榮五郎掩飾不住的開心的神情,桑小暖也露出了會心一笑,算是應付了榮五郎對她的身份的疑慮。
    “當時小包子的新牙已經長出來了,小牙要是再不拔的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掉呢,萬一牙齒長歪了就不好了,所以長痛不如短痛,我一狠心就把它拔掉了。”
    桑小暖像背書一樣把這件事情背了下來,燈早就熄滅了,恰好掩飾住她臉上漠然的神情。
    “榮五郎,你到底需要的是我,但懷念的記憶裏還有你的妻子桑小暖啊。”那個人作為一個禁區被封印在桑小暖現在的心底,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把這個禁區展示給榮五郎看,把事實講給他聽,可能是真正確定了他的心意之後,也可能一直隱瞞下去,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在他需要
    的時候,把陳舊的黃頁拿出來翻一翻,講一講他想聽的。
    雁過留聲,人過留痕。一個人存在過了,總不可能輕易抹去的,穿越的是她一個人,並不是所有人。
    原來的桑小暖想要富裕的生活,並且不遺餘力地去追逐它,榮五郎則是想要一個賢妻良母,做飯帶娃,他們兩個人的想法都沒有錯,之所以背道而馳,分崩離析,是因為誰都不肯為對方做出讓步。
    “如今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甚至不惜從遙遠的現代來拯救你和小包子,不求你忘記她,隻求你有一天能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到底是誰。”黑暗中,桑小暖輕輕地和自己說道,細如蚊呐的聲音說完了也好似沒有出聲一般,榮五郎睡得依舊安穩。
    早上桑小暖的生物鍾還沒有響起,榮五郎便已經起身了,拍了兩拍桑小暖的肩膀都沒有拍醒,再折騰下去,她起床的時間也就快到了,為了不影響她的睡眠,榮五郎本來就沒有提前多久準備。
    “小暖,起床了。”
    “小暖起床了!”還是沒有反應,榮五郎想出了一個有點叟的主意,一下子捏住了桑小暖尖尖的鼻頭,過了幾分鍾呼吸不了,桑小暖悶得受不了,挪了幾下位置掙脫不開,隻得被強行喚醒,睜開了眼,便被榮五郎的一張孩子氣的笑顏氣紅了眼。
    “幹嘛呀?”桑小暖提高聲音,不耐煩地又倒下睡覺了。
    榮五郎瞧見她已經醒了,便不再顧及著輕重,把剛剛躺下的人又起抱了起來,柔聲哄道“別睡了,今天要給你裝扮,你忘記了?”
    “我忘記了,我困死了。”桑小暖有氣無力地抱怨,把頭貓在被子裏麵,像一隻鴕鳥一樣就是不肯起來,哪怕給她多幾分鍾的睡眠時間她都感激不盡,謝天謝地。
    死在鄉下是個不吉利的詞匯,就連剛出生不久動物的小崽子都不能隨隨便便地聽到死這個詞,否則會影響這些東西的生命力,叫它們過早的死去。
    榮五郎不顧桑小暖的抱怨,硬是把這個賴床精扶了起來,隻恨當初還都是自己慣的太狠了,早上為了讓她多睡一會兒,榮五郎都是犧牲自己,把機會留給別人,卻沒有想到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桑小暖已經習慣性地多睡一會兒了。
    好不容易被榮五郎一把冷水毛巾叫起來的女人,此刻還是哈欠連天,卻已經能夠安穩地坐在梳妝台前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任榮五郎在頭發上擺弄了。
    “別嘴巴裏不幹淨,整日裏說些不吉利的話,知道了嗎?”榮五郎還掂著那句話,嘮嘮叨叨地不惜變成一個老太婆,直到桑小暖認命地在地上呸了三下,才算完。
    一連幾天下來,榮五郎編發盤發的手藝可以說是越來越好,前幾次還有些鬆散易開,現在管一天都沒有任何的問題,真令人驚訝,可惜被人伺候太容易了,此後別人才困難,學了這麽多天,桑小暖都沒有學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