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是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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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暖榮五郎!
到了晚上,答案自然就揭曉了。
他們兩個坐在床上聊天玩遊戲,等著桑小暖過來給他們講故事,時間不早了,小順子知道桑姨今天是不會來了,於是他便要熄了燈睡覺。
“小順子哥哥再等一下好不好?”小包子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膝蓋,眼睛看向門口的地方,今天晚上娘親會來給我念故事的,小包子心中還抱有了一絲的希望。
小順子困極,白天的課業像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還不能休息,它如同一個在烈日下躲避太陽的饑渴者,艱難地尋找可以滋潤自己喉嚨的那一瓶水,他內心焦灼,翻身把頭縮進了被子裏麵。
“咚咚!”門被敲響了兩下,小包子驚喜的往門口望去,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挺拔偉岸,不是桑小暖……
他一下子就失望的耷拉下了腦袋。
“爹爹,我睡覺了。”小包子吧燈吹熄,小小的身子往被子裏麵一躺,就像被藏起來了一樣。
榮五郎關了門退出來,身後是拿著書本的桑小暖。
她淡淡道“我就說已經很晚了,他們要睡了。”拿著書本轉身,一刻也不多留,走到桌前的時候,她順手一放,故事書便被放在了外麵的桌子上,桑小暖蔫頭耷腦地回房間睡覺去了。
走進房門前的那一刻,皓腕突然被榮五郎一把拉住,他神情嚴肅,眉頭本來是皺著的又突然放開了,對桑小暖緩和了神色,露出一個莫名其妙隻為緩和氣氛的微笑來,說道“小暖,你今天怎麽了?遇到什麽事情了,和我說說好嗎?”
要是真的說出來就會變好就好了,如果人與人之間的誤會是這麽容易就可以解開的話,那世間上的許多事情都會變得簡單吧?
因為,這世上最能傷人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你親近的人啊。
直到現在,她和管梓玉之間徹底鬧掰了,桑小暖才感到不可挽回的難受,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是有一部分裝著他的。
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唯一對她最好,無條件好的人,隻有他,管梓玉。不知不覺中,桑小暖就把他放在了心裏很重要的地方,桔樂對她冷嘲熱諷她可以不去在意,因為那是她從一開始就從未真心待過自己,可是管梓玉的那一句送客……怎麽就那麽讓她傷心呢?
一個決定慢慢的在桑小暖的心中升騰而起,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或許對她來說有利於將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弄清。
她抬頭笑著對榮五郎說道“我沒事,今天挺好的,欠了好多張單子,你知道我們的肥皂一下子被訂出去了多少嗎?”
“我告訴你吧,整整三百多塊呢!以後有得忙了……我先去歇息了。”
榮五郎看著她的背影沒有作聲,她的強顏歡笑都被他看在眼裏,卻理解不透。
現在的日子要多好有多好,家人和睦,
贍養著親人,孩子們也一個賽一個的乖巧,店裏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那她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有的時候,榮五郎真的覺得她像是一個令人疑惑的謎,以前那麽多年的相處,她的一切他自以為都清楚,現在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有種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一樣的感覺。
肥皂有桑小暖來做,榮五郎從旁協助,這幾天他幹脆什麽也不幹了就呆在桑小暖的身邊,好像要一直呆到桑小暖心情變好似的,包裝也有他和孩子們一起幫忙。
桑小暖提前把弄好了的東西一個個打包起來,自己看完了診下班就和榮五郎一起去把這裏的東西給訂單上的人送去,送過去之後,能及時付款的便及時付了款,暫時不能付款的,桑小暖也沒有為難人家,還是按約定的時間和人交易,打擾一場,還免費送了幾塊不同的中等品給人試用。
她一下子變得不吝嗇了。
她關心著幾條街外的孫家少爺的生活,他今天有沒有出府夜不歸宿,桔樂的身體怎麽樣了,是不是為了少奶奶的榮辱,還是要勉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用自己的精氣養著肚子裏麵的那個先天不足的胎兒。
後來,她知道了,如此小的一個平安縣,但凡是有誰特意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時候,還真是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知道的,尤其是……管梓玉最喜歡去的哪一家花酒樓就在她們鋪子後麵,要不是那次聞到了他身上的脂粉香氣,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朋友正在自己的身後自甘墮落,一步一步走向頹廢的深淵。
她去找過他了,就在正正常常地在自家的店鋪裏真正的喜怒哀樂了幾回,榮五郎走的第一天,她關閉了店門,掛上了“歇業,請右轉道正德醫館處求醫”的簡體字,她拿著準備好了的男裝在自己的身上比著,最後慢條斯理地套了上去,到了花酒樓卻沒有走進去,呆在門外坐了一天。
深夜的時候管梓玉從花酒樓裏走了出來,桑小暖身上臉上都結了一層霜,外衣濕了一邊,另外一邊被凍得僵硬的手臂擋著,沒有把衣袖打濕。
她伸直了那杆沒有濕的胳膊攔住管梓玉的去路,管梓玉一身酒氣,走路時依舊努力保持著平時的那份姿態,禮儀,像一個落魄的翩翩貴公子。
他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攔住了路,不慌也不忙,從懷裏拿出了一條玉佩,握在手裏。
手一鬆,青綠色的佩玉便從掛在他指上的線上掛了下來,長長的瓔珞一直到他的腰際才完。
載璋國的男子喜好佩玉果真不假,隻是玉佩掛在腰上的物什此刻卻被他從懷裏拿出來,叫人甚是奇怪。
隻見管梓玉笑著對桑小暖說道“兄台,樓上的姑娘太猛了,把我身上的銀子都拿走了,玉佩是好不容易藏起來的,你看著孱弱,受了別的同行不少欺負吧,同是天涯淪落人,我的玉佩送你了!”
他笑著打了一個酒嗝,很是仗義的和桑小暖說,她心下好笑,這人是把她當成扒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