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管梓玉沒了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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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小暖榮五郎!
    “嗬……!”管梓玉自嘲地笑了一聲,寂靜的夜晚裏這聲嗤笑突兀又荒唐。
    身體回暖了一陣子之後,現在桑小暖的身上又被寒氣再一次侵襲,一陣寒風吹過,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困意全無,隻是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臂膀,徒勞的在寒夜裏尋求絲絲溫暖,然後本著自己闖下的禍自己解決的原則,很負責任的站在原地聆聽管同學的肺腑之言。
    “我常常想著,每當我眺望湖中的時候,娘親留在湖中的那一縷魂魄是不是也會同樣地望著我呢?”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悠遠的意味來,看向桑小暖的時候好像真的透過她看到了別的什麽東西一樣。
    淹死的人是不能夠輪回轉世投胎,重新做人的,這樣的民間傳說,桑小暖也是知道的,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依照管梓玉前麵說的話,她猜想管梓玉是不是抱著想要給自己的母親當作替死鬼的心情跳河的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當真是病得不輕了。
    桑小暖身上的雞皮疙瘩起的更加嚴重了,她的眼珠子顫動了幾下,勇敢地望向榮五郎的眼睛,妄圖從裏麵看到一點昔日裏從來不缺少的人情味。
    可惜,沒有看到,此時他的眼裏除了哀傷,和憂鬱別無他物。
    管梓玉一個作為古代,高知識階層的舉人,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也還會繼續相信這些民間的無稽之談,可見,這樣的小事他從未對人說過,隻是自己一個人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再小的事情也便成了,他心中的陳屙。
    就像一塊品相極好的點心,放的久了也會生出黴點和腐蟲來,除非是在新鮮的時候便有人,將其取之食用,否則,便和一灘爛泥沒有什麽區別了。
    他緩了一緩接著說“從小爹爹便讓我們兄弟兩人學著識水性,可能是因為娘親的溺亡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不想要我們步她的後塵。”
    “嗬……”他又笑了一下,這是今天晚上他第二次露出這樣的笑容了,讓人覺得諷刺又心痛。
    “我並非是,不識水性的旱鴨子,之所以跳入湖中,一開始也並不是執意尋死,我隻是想在湖裏找一找母親留下的痕跡,但後來不知怎麽卻想著,要是能就這樣和母親一處死在這個地方,也許就可以去到跟她一樣的地方了吧。”話說完了,他露出了一個這樣也好的笑容出來。
    桑小暖忽然想要伸手抱一抱他,就像自己平日裏抱著小包子哄他不吵不鬧,好好睡覺一樣,讓小孩子無助的心感到安定下來,但是,她不是他的娘親啊……這一點他可以不明白,但是桑小暖不能犯糊塗。
    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一場誤會,他對於她的好感其實都隻是錯覺,她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就不能再讓他一錯再錯下去。
    “你把我從瀕死的絕境中救了回來,從那時,我便猜想,你或許是母親派來拯救我的人。”他自嘲道,“我說這話你也許會覺得很可笑吧?”
    是啊,完完全全像個小孩子的玩笑話,要不是她親眼所見,而是別人來胡亂的告訴她,她或許都會把那個人揪出來放到管梓玉的眼前讓他好好揍一頓這個誹謗別人的人。
    “管梓玉,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你的身邊有在乎你的人,有愛你的人,隻有向前看才能重獲新生啊!”桑小暖向他勸說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勸說是不是會有用,但是但願能帶給他一絲一毫的幫助,但願第一次相見時,鮮衣怒馬的陽光少年心中陰霾一掃而光,真的可以笑對世間。
    管梓玉卻告訴她“不可能了,其實桔樂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我們會變成如今這樣,有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桑小暖皺了一下眉毛,表示自己很不理解,管他什麽事呢?當年自己不過是在北城門口一個擺攤坐診為稅費勞累的小大夫罷了。
    她道“此話何意?”
    “你真的想聽嗎?我隻怕告訴了你,你隻會覺得被齷齪之事汙了耳朵。”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會是這樣的感覺,也許有些事情隻有真正去做了,你才會知道別人會不會和你感同身受呢?”
    管梓玉的心門好不容易向別人敞開,與生俱來的不信任任何人使得他會小心翼翼地斟酌自己是不是該往更深的地方暴露自己,這一次關上了,下一次再次打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桑小暖想拉住他合上心門的手,徹底幫助他解決掉心中的憂慮,讓今後的陽光能夠暢通無阻地照進他的心扉。
    管梓玉終於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放鬆了警惕,一種可以信賴的感情在他心中升起,不同於往日的愛慕,這一次不摻雜任何的雜質,他們之間就像兩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以互相傾訴,抱團取暖。
    他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慢慢開口說道“你格外照拂桔樂一些,錦繡大賽是爹主辦的,我當時也在場便打算格外照顧她一些,誰知卻讓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她約我去酒樓等你相聚,你久久不來,等我們往樓下看時卻瞧見你同……你的夫君在一處逛街,手挽著手的還有一個稚童。”
    桑小暖馬上便定位到了他說的時間地點,他們一家人出去關節的次數本來就少之又少,那個時候應該是他們時不時用逛街培養感情的開始,還沒有小順子的時候,桑小暖總是會借著帶小包子出來玩的名義,把榮五郎叫來一起逛街,也好早一點把他的那張冰山一樣的麵容融化。
    可是這樣私密的事情,桔樂是怎麽知道的呢?能利用那麽巧合的時間點欺騙管梓玉她會去和他們相見,這個女人的心機……這麽深?
    說到這裏,他有些慚愧,可以感覺到他省略掉了一些情節,直接把話題放在了後麵,說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的酒被她動了手腳……桔樂是個好姑娘,如果是和別人在一起,或許會生活的很是幸福美滿,可惜她選錯了人,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