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錦囊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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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暖榮五郎!
玄衣隱沒在夜色裏,桑小暖微笑著目送他離開後,方才走到屋子裏去,打開那一張宣紙,隻見上頭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字,總結為一句話便是信我,方可得救。
除卻囑咐的詞句,剩下的大部分內容寫的都是一個女子的生平,桑小暖很是不解,喃喃道“奚溯遊這是什麽意思。”
“古人還真是喜歡在信裏麵弄些玄機,真以為一張破紙包個錦囊便是錦囊妙計了嗎?”
說是說,可她還是仔仔細細地琢磨著信中的意思,疏忽,眼神一凜,把描寫生平的後四句連在一起,順著讀開頭第一個字,連起來便是——有備無患。
“有備無患?”什麽叫有備無患?奚溯遊的信好像變成了一根團成一團的線,桑小暖隻能抓住頭和尾,但其中關節卻是一團亂麻。
她把信疊好放進錦囊,從桌上拿起空袋時,猛然驚覺裏麵還有重量,桑小暖像摸到了拆快遞的時候遺漏掉的小禮物一樣高興,頓時感覺找到了打開關節的關鍵物件。
錦囊往桌上一倒,是另外一張紙,陳舊泛黃,頗有些年頭了,打開看,原來是一張景勝元年簽下的賣身契,上麵寫著的正是信中之人——葉曉的名字!
根據年份,桑小暖回憶了一下有關於這個年代的基本常識,現在是天起元年,景勝是先帝的年號,也就是說這張賣身契是前朝的舊物了,是了,二十二年的東西,怎能不生舊?
這女子恰好和她年歲相仿,隻差一歲。
奚溯遊的意思,桑小暖也有些明白了。
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時間接近晌午,桑小暖收好了信封站起來準備直接去找奚溯遊。
院子外麵小廝丫鬟之類的王府仆役這個時候都井然有序地準備午餐了,現在除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外,就隻剩下桑小暖自己的呼吸聲了。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桑小暖自言自語,驚然發覺放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像也似這般,了無人息,起初還以為是奚溯遊今天要送自己離開,所以才調走了院子裏的仆役,現在才知道,答案遠非如此。
臨昭王府應該是出了大亂子。
桑小暖也顧不得細想,回屋子裏拿了東西便想從後門離開。
一陣有秩序的腳步踢踢踏踏地這個院子奔過來,她還沒有找到後門在哪裏便被他們逮了個正著。
“果然在這裏,抓住她!”桑小暖看清了他們身上的服裝,不同於臨昭王府的低調內斂,他們整整齊齊地穿著公服一樣的東西,衣服上麵繡著張牙舞爪猛獸,桑小暖大腦給出的第一反應就是——宮裏的,完了!
桑小暖幹脆不逃了,原地等著被抓,要是他們看得懂的話,她倒是不介意雙手抱頭,以示虔誠,希望到時候能夠討到一個寬大處理的恩惠。
押解方式不管是放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粗魯、蠻橫的,桑小暖
的雙臂背在身後,肩膀向後彎出了一個弧度,還坐在馬背上顛顛簸簸,等到宮裏的時候,桑小暖已經感覺到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審問她的地方不是什麽大衙門,而是一間溢滿了檀香淡香的奢華宮殿,押解的人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往前一推,“噗通!”一聲,桑小暖好像聽到了自己膝蓋上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你就是臨昭王府裏的那個禍害人的小丫頭?”沉穩卻尚且年輕的聲音在桑小暖的頭頂響起,桑小暖抬頭,諾大的屋子裏就隻有她和另外兩個女子,她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站著的是坐著的大宮女,桑小暖不知道這是哪個宮裏的娘娘,不敢隨便的亂叫。
思索了一會兒,用她缺乏古代禮儀規章製度的腦袋想出了一個還算體麵的說辭,平穩道“民女不慎跌入國師星月湖中,前兩日剛剛轉醒,對於外界傳聞不敢苟同,請您娘娘原諒民女的無知之罪。”
“太後娘娘,她隻是臨昭的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歌女罷了,您有什麽話不如問臣。”
太後乃是嫡母,其他的皇子都應該稱呼她為母後,先帝崩逝後,奚溯遊便再也沒有叫過母後,習以為常了便也沒什麽,何況太後和臨昭王本來就麵和心不和,如果不是皇帝一味在裏麵調停,兩個人勢同水火,大概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但是未經通傳,臨昭王便擅自走了進來,這讓太後的臉色非常之難看,冷冷地對奚溯遊說“臨昭王在前朝受到皇帝的貶謫還不夠,要在哀家這裏再行請罪嗎?哀家教子嚴苛,可不似皇帝那般好說話!”
“皇兄,你怎的不等等我一同向母後請安?”另一男子一身黃袍快步走進來,太監通傳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人便已經走了進來,和奚溯遊說上了一句話。
桑小暖認得這個聲音,和之前她趴在床底下聽到的聲音是一樣的,當然也就知道了把她“請”過來的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是誰,當今太後,皇帝的生母,大皇子也就是前任太子的嫡母。
唔……所以,他是來保我的嗎?知恩圖報才是正人君子啊。桑小暖抬頭把希望寄托在奚溯遊的身上。
皇帝瞥了桑小暖一眼,便瞧見了她的姿容,心中隻暗道“這樣小家子氣的長相,皇兄是如何看得上的。”
太後覷了皇帝一眼,眼裏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無奈地對奚溯遊說道“罷了,皇帝既已經將你貶斥,你便好好的去往蜀地治理,來日有了長進才好再做回來的打算。”
她頓了頓,將目光放在桑小暖的身上。
桑小暖頓時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幾位載璋國位高權重的大佬說話她一句也插不上,連為自己辯解的餘地都沒有,現在馬上話頭馬上就要從奚溯遊的身上轉移到她的身上了,她感到如果自己再不自救的話,可能就沒什麽機會了。
她偷偷將目光看向了奚溯遊,皺著眉頭示意他說點什麽把事情澄清清楚,可是奚溯遊隻是狀似無意的略過一眼,便端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