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桑小月可能要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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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小暖榮五郎!
    小順子和小包子擠著一張單人床、她與榮五郎用桌子拚成了一張雙人床當晚便安頓在了店裏。
    桑小暖睡的渾身不舒服,又腰酸背疼的,早早地便起來了,醒了卻發現榮五郎竟然早就不在身邊了。
    時間還早,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後院裏,果然關著小鹿的棚子邊看見了榮五郎正在和小鹿私語。
    桑小暖心下黯然,對於相處了這麽久的小鹿,從一開始想著如何用它製藥到後來不舍得悄悄的殺掉它,再到後來想別的法子在它的身上賺錢,點點滴滴的回憶在她的腦海中放映。
    她不禁眼眶濕潤了起來,這些年小鹿為他們改善生活所做的已經夠多了,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現在她竟然還要榨取小鹿的最後一絲價值,桑小暖覺得自己和心慈的榮五郎比起來實在是殘忍至極。
    她沒有走過去,有默默地回到了房間裏裝睡,知道半個時辰之後榮五郎給小鹿喂得飽飽的,然後來叫她起床,桑小暖才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起床穿衣和榮五郎若無其事的去給縣令送東西。
    縣令很高興大大地嘉賞了榮五郎他們,不過所用嘉賞之物非金非銀而是允許榮五郎用打獵所得交稅。
    “縣令大人這一次倒是很仗義,給了我們這樣的嘉賞,以後都不用再為春上交稅發愁了。”桑小暖高興地對榮五郎說。
    榮五郎道“可以用獵物來抵固然是好,但是如果明年我們還是會為交稅發愁的話那今年一年的收成豈不是白做了?”
    說的也是,日子一天天地往前過,人也自然也一天天的向前看,但是桑小暖一想到管梓玉借給她的那幾十兩銀子,她的世界就又灰暗了。
    拿些銀子別說是一年了,兩年都還不完的。
    可是這些話桑小暖隻能自己埋藏在心裏,能不提就不提,自從她發現榮五郎會開始吃她和管梓玉的醋之後,在他的麵前便總是避諱提起這個人的名字。
    人與人之間的債務好像是一環套一環的,此時她在為欠下管梓玉的銀錢擔心,同時也有人在為欠下她的銀錢擔心。
    陳氏被縣令判了罰款,可是款項遲遲沒有到達桑小暖的手裏,她沒有被吹著還債,但是心裏也是緊張的,之前那麽多次地落井下石桑小暖不會不記得,若是有一天她突然的找上了門來,非要讓她一下子拿出銀錢,她可沒有一點法子應對。
    十幾日間,陳氏已經變得憔悴不堪,整個人的精神麵貌比起之前劍拔弩張,頤指氣使的樣子虛虧了很多,她不舍的看著桑小月說道“好孩子,咱們家就指望你了,要不是這次朝廷頒布下來這麽好的旨令,恐怕娘親和你們就度不過這個坎兒了。”
    “娘親,女兒不想進宮,宮裏麵的人都好可怕,萬一女兒再也回不來,見不到您和爹爹還有弟弟了怎麽辦呀?”桑小月泣不成聲,哭倒在陳氏的懷裏。
    桑小
    泰看見姐姐哭成這樣很是心疼,跑到陳氏的身邊跟陳氏求情“娘親,小泰不想讓姐姐走,姐姐能不能不走啊?!”
    “姐姐不能不走,咱們家一貧如洗,與其過著這樣的苦日子還不如到宮裏麵去謀求一條生路,既能解了咱們家的燃眉之急也能給自己謀一條出路!”塵世看著桑小月囑咐道,“隻是到了宮裏一切就隻能靠你自己了,萬事都要伶俐一些,護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為什麽!”桑小泰大吼,看了看陳氏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桑老爹,猛地衝到了桑老爹的麵前,質問他,“爹,你生的好女兒,她不是我們姐姐嗎?為什麽要處處壓榨我們,逼迫我們,把我們送來這破破爛爛的小屋子裏住還不算!非要把姐姐逼走——逼到宮裏麵去才算完嗎?”
    “小泰,你在幹什麽?”陳氏一下子跑了過來護在桑老爹身前,她抬手便給了桑小泰一巴掌,記憶以來,這還是陳氏第一次打兒子的臉。
    桑小泰的眼淚頓時就順著臉頰流了出來,哭腔“娘……”
    桑小泰一哭陳氏的心跟著疼了一下,她暗暗捏了一下手心,繼續嚴厲道“不許哭!誰教的你這樣和你爹爹說話,還有沒有尊卑了?!”
    “他娘,沒事。別吵孩子了。”桑老爹終於開口說話了,看見了桑小泰臉上的五根紅彤彤的手指印,他也揪心。
    除了大兒子,他就隻有這一個血脈相承的兒子了,一直以來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即便是自己身在輪椅上不能自理也總想著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他。
    桑老爹沒想到過於驕縱桑小泰竟然養出他這許多的怨言來了。
    他朝著桑小泰招了招手,小男孩兒心裏也為剛才吼他的父親的事情感到歉疚,知道是自己一時衝動,做錯了事情,輕聲向父親道歉。
    “好孩子,知道錯就好了……”桑老爹摸了摸自己的兒子的頭發,悲傷的感歎道“都是爹爹的過錯,不能怪你姐姐,你姐姐她——也有自己的難處啊!”
    “要說嫁出去了還一直接濟娘家的女兒,放眼整個梭鄉去,也就隻有咱們家的小暖了……”他又歎了一口氣。
    陳氏瞧桑老爹真是越發蒼老了,想起這些年自己照顧桑老爹的時候的種種不盡心,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百感交集起來。
    她誠心誠意的對桑老爹說“夫君,這些年是我不好,沒能好好照料好你的兩個孩子,弄得現在父子離心,一拍兩散……其實,都是我的錯!”她拿已經濕透了的手絹又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憔悴的麵容上散落著幾根黏在一起的發絲。
    滿屋子都是可憐人,一家人不互相心疼,還能指望誰來心疼自己呢?
    桑小月是否真的要進宮還是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她的娘親終歸是舍不得她的,為了不讓女兒進宮,四處找人洗衣裳,得到的銀錢菲薄,還要受到以前跟她合不來的一些人的嘲諷和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