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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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舍下朝中大事,在今夜陪她,不僅是不想蕭燁碰她,更是想陪著她痛!
    “你是說公子今日大婚?”不是要過十幾日嗎?怎麽會是今夜,怎麽這般快?
    她出聲了,竟還帶著笑意。
    “是今晚。”秦墨玉將懷裏的人抱緊,洛清聽了之後竟沒有慌亂也沒有朝他發怒,這讓他更慌張,不知所措起來,隻知道將她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裏。
    洛清的眸子睜大著,她看著,雙目越睜越大,水靈靈般清澈的雙眸突地空洞起,珠子又是幹澀地流不出一顆,隻愣愣地說著:“也好,也好。”
    公子真的娶妻了,真好!
    “落兒,你哭出來,好不好?”洛清的平靜,讓秦墨玉心痛,他情願她哭出來,情願她打他,罵她,甚至是像那次一樣,用利劍插進他的心口。
    “為什麽要哭?公子終於找到喜歡的人,落兒怎麽會難過?他幸福,落兒也就幸福。”與公子的情意,她早就知道沒有結局。
    所以,公子真的大婚了,她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
    “也不知道哪個姑娘有如此的福氣,嫁了公子為妻。”她喃喃地又說。
    秦墨玉沒有回她的話,他想告訴她是哪個女子,又是不敢說。
    “落兒。”他喚了聲,俯起身摸向洛清的麵頰,她忍著沒有哭。
    洛清從他懷裏鑽出,朝他嫣然一笑,雪白的醜容笑得再醜,在秦墨玉眼底亦是傾城之姿。
    “還要我嗎?”
    秦墨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聽洛清嘲諷道:“想要快些,蕭燁等著。”
    無疑,洛清的話比利劍插進秦墨玉的心口更來得痛,本來摟著手一用狠變成緊緊地要將她揉進心底。
    “既是不要,那我先走了。”洛清冷冷地說道,理好身上的衣裳。
    秦墨玉沒有衝上前將她拽住,而是挺立看著洛清掀開紗簾,從自己眼底消失。
    “落兒。”他極其深情,極其溫柔地喚了聲,而洛清沒有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痛楚的柔情,沒有看到他的心比她的還痛,沒有看到他秦墨玉愛的不比秦墨痕少。
    洛清走過胭脂身旁,因為秦墨痕的事沒有瞧她,但是胭脂主動地走上前,攔住她的去路,輕聲地說道:“姐姐,可記得我?”
    那輕淡淡的話滿是惡毒的刺,夾滿了怨恨與嘲諷。
    洛清扭頭瞧了她一眼,愣了愣,沒有說話,從她身旁走出房門。
    人走了,整個屋子恢複安靜,比之前來得怪異。
    胭脂抿著冷笑,心底恨恨地道:蘇落,蘇落,你竟還沒死!
    不過,又一想,沒死也好,二年前不曾相鬥,二年後非要與你鬥個死活。
    她恨著,得意著,轉過身,對上已掀簾在外的秦墨玉。
    秦墨玉秉承了蘇家的美貌,二分的妖魅,四分的冷毅,三分的清冷,還有一分是說不明的味道。
    若是二年前帝位不穩的秦墨玉,偽裝得自己隻是無害懦弱的帝君,顧著與心愛的女子風花雪月,吟詩遊玩。那時候的他,真的與秦墨痕相似,二個人站到一處才會發覺不同。
    秦墨玉他不雅,他可以為了目的把自己裝成心中設想的人。他是個帝王,必須比旁人多些心計,多些手段。
    “胭脂。”他冷聲喚道,沒有一絲溫柔。
    胭脂沒有比任何時候更清醒,不過對著自己喜歡的男子,她仍抱了幾分期許。
    要她做什麽?是不許她將今晚之事說出去嗎?或是對她說聲抱歉?
    “想方設
    法不許蕭燁與她同宿。”秦墨玉命令道,他冷冷的雙眸一直盯著外頭,連著瞥都沒有瞥胭脂一眼。
    胭脂聽之,身子一顫,不禁後退,她啟唇想說,張了口卻是發不出聲音。
    她聽得懂秦墨玉的意思,沒想過跟了他二年,他冷情,無情都這個地步。
    要她去侍候蕭燁,隻是為了今晚幫蘇落脫身。
    容忍了他曾經要她勾引蕭燁,把身子獻給不愛的人,容忍了他心底的人不是她,也容忍了今夜要她守在帳外看他歡愛。
    可是,她所做的容忍,所有的付出真的是流沙嗎?細細地沙子從指間穿過,她什麽都沒有得到?
    “不,我不去。”好半響,她出聲喊道。
    隻一個瞟來的眼神,他的眼底起了殺意,看著他走到她身邊,抬手捏著她的下顎,說了一個字:“去!”
    “去”,便無了其他!
    “我不要,不要。”胭脂的淚珠又滾落,掉的很快,像斷線的珍珠,“啪啪啪”地砸到地上。她仰著頭淒楚地看著心愛的男子,搖著頭說“不”。
    “再說一次,去!”秦墨玉沒有任何表情,冷漠地駭人,他的手勁很大,手指從下顎到玉頸,扼得她滿臉通紅,淚珠變得滾燙。
    “知道朕要你做什麽?若是完不成,朕絕不會將你掐死這般容易。”秦墨玉冷聲道,寒氣從齒間發出,飄到胭脂的麵頰,寒得刺人。
    “快點過去。”他鬆了手,用狠地推了她到地,抬起腳出了房門,沒有再看地上哭泣嬌柔的美人一眼。
    胭脂揪緊衣襟,伸手摸到隆起的肚子,眸光突然在昏黃的屋子裏聚到一處,開始變冷,變寒,變得陰狠。
    她不會就這麽罷了,蘇落,你欠我的,一樣樣要你償還。
    洛清沒有再回到蕭燁的屋子,她腳底如踩著浮雲般搖搖晃晃地走到長廊上,往自己的屋子去,腦海裏隻剩下秦墨玉的話。
    “他今夜大婚!”
    早知道,二年前跳河就知道,他以後會有自己所愛的人,可是心還是止不住地痛。
    對公子,洛清知道,愛得有緣無份,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
    都是在人海中匆匆一瞥,卻是抓不住對方,然後擦肩而去。
    “公子。”
    她回了屋子,合了屋門,傻傻地走向床榻,然後衣裳也不褪,直接鑽進被窩裏。
    她卷縮著身子,不知道在恐懼什麽,總之好怕好怕。
    回憶著遙遠的事情,一直流著淚哭泣,她不喜歡壓抑自己的心情,特別是無人的時候。
    那日,亭外的雪飄亂著,飛快地旋轉,她抱著琴冷得全身發顫,等了一夜。
    雪櫻說,“小姐,回去吧!”
    她昏沉沉地搖搖頭,倔強地要等。
    可是,後來,爹爹的人一團一團地圍住她,她昏沉沉地拽著雪櫻的手,說:“小雪兒,公子來了嗎?他來了嗎?”
    他來了!
    可是,來得好遲好遲
    錯過了一次,便是一生。
    也不知道與秦墨玉在水榭歡好著了涼留下的,還是心底有事,躺在床上沒過多久頭痛燒了起來。
    病來如山倒,所有的痛瞬間夾著風寒中如山排海般滾落而來,洛清二年內的心痛也如病般倒來,壓得她噩夢重重,滿腦子是那溫柔的公子,與那該死的秦墨玉。
    帝都的記憶,她一時記得清晰,抓住床榻邊的手,一時傻笑,一時憤怒,一時輕摸著那手背,一時將著指甲掐下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