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因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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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妹妹先告退了。”胭脂忍著怒火,說道,將手中的湯碗遞給洛清,故意在洛清觸到碗邊時,快速地鬆開手。
    燙熱的湯汁直接倒入洛清玉白的手背,頓時,滿手腫紅,起了水泡。
    “呀,燙到了。想來賢惠的姐姐能原諒妹妹,妹妹是無意地。”她說著,勾起笑意合了床帳,離了屋子。
    因愛生恨,胭脂恨不了秦墨玉,也不敢恨。便將這滿心的恨,怨移到洛清心裏。
    胭脂更是記著,本是歡喜的秦墨玉,見到她的麵容,竟然愣愣地說了一句:你怎會不像她?
    原是這樣,以為相似蘇落,才想要她。
    一旦發現,不是,就那麽心狠地將她淪為暗人,藏身青樓,永遠都恢複不了真正的身份。
    恨,胭脂好恨!
    為了秦墨玉,清白之身,尊嚴全都沒了。可是她想要的一點都不給她。
    秦墨玉好狠,好狠。
    胭脂走後,屋子裏隻有洛清一人,洛清看看手背燙傷的腫紅,任它去了,又重新蓋好絲被入睡。
    她想好好地再睡會,可是,似乎清醒了,難以入睡。
    夜裏,冷清清地,洛清不喜歡丫鬟在自己屋子候著,所以,她的屋裏沒有人守夜。
    不過,她得了病後,老夫人怕她夜裏再發起高燒來沒人伺候,命筱筱守著。
    果真,洛清心事重重地到了夜裏又起了熱,她渴得想喝水,喚了幾聲“筱筱”,卻沒人回應。
    筱筱嗜睡如命,一覺下去沉沉地任誰都喚不醒,洛清也隻好自己起身倒水。
    她頭沉沉地趴下床,身子軟軟地無力,未走一步,便倒到地上。
    “落兒。”不知道何時秦墨玉進了屋子,他抱起洛清,轉身從桌上倒了杯水。
    “可好些?”他扶著洛清,見她喝完,柔聲問道。
    “你怎又來了?”由於病著,說話無力得很,也不想與秦墨玉再吵鬧什麽,無奈地說道,不想見的人天天晃在眼前,想見的人咫尺天涯。
    “病了就好好休息。老夫人該給你換個丫頭。”秦墨玉露著淺淺的笑意看向帳外軟榻熟睡的筱筱。
    打呼聲陣陣傳來,洛清對筱筱很有好感,這是個單純毫無心機的女孩,想著,嘴角起了笑意。
    “她很好,不用換。”她情願要個笨丫頭,也不要那種趨炎附勢的精明丫鬟。
    秦墨玉笑笑,他摟著洛清,見她沒反抗,更是歡喜。這樣相擁的日子,他二年裏在夢中不知道盼了多久?
    他記得,剛嫁給他時,她老喜歡粘著他,每夜非要自己抱著他睡,才會安心。一旦她做夢,會嘻嘻地笑出聲,嘴角掛著的笑意甜甜地讓他滿滿地裝著全是幸福。
    是何時開始,他們越走越遠?
    如果不是因為帝權,因為她是德芳太後和蘇家放在自己身邊的棋子,不是知道痕弟與她相識的真相,他們會不會擁著一輩子?
    “落兒。”他柔聲喚道,懷裏的人沒回他,低了頭瞧見洛清合上雙目在他懷裏沉睡過去。
    漸漸地,洛清熟睡過去,她柔軟的身子在他懷裏安穩地入睡,微微皺起的眉頭也在秦墨玉手指的觸動下緩緩舒展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的人縮了縮身,秦墨玉便被驚醒,瞧著她依舊在睡,安了心。
    又不知
    道過了多久,細軟的聲音傳來他耳裏,“玉,我冷。”
    他睜開眸子,似乎不可置信,雙目底竟有些濕潤,然後嘴角的笑意不斷地增多,雙臂緊了緊,將她摟得更緊。
    “可暖和些?”輕聲問道。
    “恩。”她迷迷糊糊地應了句,以為自己還曾是初入宮的蘇落,每夜每夜地躲在深愛的男子裏安睡,每日每日一睜開雙目就能看見心愛男子的俊顏。
    她還以為那是在他們相愛的時候。
    “落兒。”他不由地再喚了聲,她沒有回應平靜地入睡。
    “落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再開始,他會護她周全,不會讓她再陷入帝權的爭鬥。她不要再是蘇家的女兒,德芳太後的侄女,隻要她是他愛的女人,便可。
    再開始,後宮三千,形同虛設,他寧可不要六宮粉黛,隻要她一人,他的後位隻是她的。
    再開始,他隻是秦墨玉,不是公子。
    這樣的相擁是偷來的,洛清不是不再恨秦墨玉,她隻是懶得去想。
    曾經,還是蘇落的她,問過自己,愛的是秦墨玉還是秦墨痕?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
    如今,她是洛清,卻還是不知道到底深愛的是誰?
    秦墨痕,那場煙火的相遇太美,她忘不了,那個夜裏,那個溫和的男子,忘不了許下一世的諾言。
    如果說,秦墨玉沒有利用她,沒有蹂躪她,或許,她愛的人是秦墨玉。
    命運就是這麽喜歡捉弄人,很簡單的二個人相愛,到最後成了三個人一世的糾纏。
    醒來,洛清仿若做了很長的夢,從與公子相遇,到入宮,到獨寵愛上秦墨玉,又是到得知他的利用,錯認公子,一切一切恍如一場遊戲,一場夢,那些過往就像是故事,她找不回來。
    床榻上隻有她一人,她被裹得很好,伸出手摸摸榻上的空位,餘溫已去,冰涼冰涼的,好似在帝宮,他上朝離去,然後知道她怕冷會將一層層的棉被將她裹得好好的。
    “秦墨玉。”眼角的淚就是這麽不能克製住,說流下就流下。
    她不喜歡抑製自己的感情,她喜歡大哭大笑地發泄。
    “秦墨玉,我們回不去了,你不知道嗎?”淚珠滑到嘴角,她輕輕悲哀地說道。
    傷碎心的事紮了根,他對她再好,她也怕隻是夢,夢一醒,他還是冷漠無情的君王,利用她奪回他的帝權,捏著她的下顎嘲諷她,壓著她身子說,隻要孩子。
    傷不起,她再也傷不起,所以寧願緊閉自己的心扉,不再對他言愛。
    “秦公子來了。”蕭府的丫頭喜歡他多過喜歡蕭燁,不僅僅是他絕色的容貌,更是那嘴角看似溫和看似邪魅的笑意。
    洛清承認,他就是個禍害,若是為女子,就是紅顏禍水,不知迷倒多少英雄豪傑,傾城傾了國。
    他來蕭府很勤,一大早過來,然後在蕭府呆到傍晚再回別苑。
    洛清心想他來了,早知道不出房門,撞見他,他白日裏連正眼都不瞧一眼,與蕭驚鴻說說笑笑,不時做些曖昧的舉動。比如不經意地觸碰到蕭驚鴻的手背,或是親密地湊到蕭驚鴻耳邊說話。
    那樣的舉動若是熟悉他的人瞧見都會詫異,高座上冷漠陰狠的帝君會如此?
    她心想著遇見他與蕭驚鴻的不舒坦,便往房間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