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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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埋在城西,是吧!”蘇沛見她不收,也不急,淡淡地說起其他事情。
“這些年,我是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也沒對你娘好過。如果可以,我想將她的牌位接到府裏祠堂供著。”
“人都死了,你這麽做有什麽意思?”胭脂冷嘲道。
“是平妻!”蘇沛正色道,雙目正視著胭脂,譏諷道:“想,這是你娘到死都盼著的事吧!”
是,蘇沛沒有說錯,她娘到死都念著這個負心漢,將她取名蘇妘,要她有機會就回到蘇府。
可是,如今他同意迎她們母女回去,怎一點都沒有高興?甚至覺得悲戚!
“怎樣?”蘇沛又問。
“你應該知道,我頂了罪,便沒有活下去的機會!”胭脂抿出笑意,輕聲問道。
“我當然知道。”蘇沛轉過身,將瓷瓶放置在桌麵上,“你本來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當年,若是知道那青妓有孕,怎麽會許她生下這孩子?
對他來說,蘇妘的存在是奇恥大辱!
“我不該活在這世上?”胭脂重複到,心一揪,痛得咬住下唇,眶裏的眼淚如泉水般湧出來,可見著他冷漠的身影,硬是忍著不讓眼淚流下。
“那你為什麽要與娘好?”厲聲問道。
“我醉了酒,才和你娘上了床。她竟是大膽,瞞著我生下你,想用你進蘇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種!”蘇沛冷笑道,他一想起當年糊塗荒唐地事就懊惱,捏著拳頭恨不得能將那些事一夜全都抹掉。
“醉酒?還真是好借口!”胭脂冷笑道,男子犯了錯,就說是酒或者是女人的勾引。
這點上,秦墨玉倒是很好,就算她脫光衣服引誘他,他也不看自己一眼,雖然傷了她的心,但是轉念一想,比起蘇沛這種男人高尚得多。
錯了就是錯,要把錯誤壓在別人的身上。
“不管是不是借口。我不會承認你們母女,除非”他拖長了聲音,指尖摸著桌上的瓷瓶。
“你在宮裏,也得不到他的寵愛。幫我,不是如了你們母女的願!”
他冷淡地說著,背後傳來怒恨。
“蘇沛!”
“話已經說到這裏,你自己看著辦吧!”蘇沛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踏出房門,後又在門口處停住,“好好想想清楚,就算我不打你的主意,你也逃不了這次的事,秦墨玉他不會忘記你的!”
說完後,蘇沛消失在黑夜中,他來之前買通宮婢,所以悄聲無息地就此離開。
等著蘇沛走後,胭脂愣愣地看著桌上的瓷瓶,從蘇瑉死後,她就隱隱不安的感覺,秦墨玉要她護住蘇落的安全,可是她沒有做到。罷了,誰讓她對他們來說不該來到這世上!
第二日,秦墨玉還沒下旨放德芳太後出天牢,妘妃在朝堂上自首,以瓷瓶毒藥,認下是毒害皇子的罪名。
秦墨玉吃驚之餘,沒有反駁胭脂所呈的罪證,他答應洛清放了德芳太後,又不想她出事,自然要找人頂罪。而,胭脂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她當時碰過蘇瑉,現在又不知道哪得來的毒藥,證據算是確鑿。
沒有多餘的話,下旨剝去妘妃的封號,打入天牢。
被侍衛押下去前,胭脂故意從蘇沛身邊走過,低聲冷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洛清到了下午,才從宮婢口中聽到妘妃毒害皇子定下死罪的事,頓時嚇了一跳。
帝宮,陰謀不斷,她回來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就引禍上身。蘇瑉、德芳太後,現在是胭脂,很明顯,下毒人爭對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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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洛清走進陰暗的天牢內,胭脂卷縮著身子坐在肮髒的草堆上,腳底爬著四五隻小老鼠正舔著她的鞋子。
見是洛清,胭脂勾起嘴角笑著道:“這個地方很難聞吧!”
她語氣平淡,神情自然,絲毫不會讓人想到她在天牢內。
“對不起。”洛清歉意道,胭脂入獄或多或少與自己無關。
不是她入宮,那人就不會毒死蘇瑉,把胭脂拖下水。
“嗬嗬。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小皇子是我殺的,我不無辜。”胭脂淡笑道,進了這天牢,仿佛覺得做了一場夢。
也就慢慢地接受了事實。
“不是你!”洛清一口說道。
“哦,為什麽這麽說?不是我,不是德芳太後,難不成是你?”胭脂挑起眉頭,笑道,她很想聽聽洛清後麵的話。
“直覺。”洛清隻說了兩個字,是直覺告訴她,不會是胭脂。
“嗬嗬,你可別忘了,我很愛秦墨玉。而他愛著你,所以,我會下毒害了瑉兒,再嫁禍給你,且這一來挑撥你與茹妃的情意。”
“我與茹妃沒有什麽情意。”洛清淡道,也盤腿坐在胭脂的麵前,“我跳河未死後,有段時間窩在乞丐堆內,這裏的味道還好。”
她很平靜地說起流浪無處可歸的事,那種淡平淡讓胭脂一怔。
“而且,你也忘了,在蕭家我以孩子害你被蕭燁打。”
“你是不想要與蕭燁的孩子。”洛清一語道出,如果那是秦墨玉的孩子,胭脂絕不會。
“是啊!我不想要。”胭脂接道,淡淡地露出一絲笑意。
“可是不管是不是我下的毒,總得要個人出來頂罪,不然柳家放不過他。”胭脂說道,她算是為了所愛的人去死。
“可不該是你。”洛清回道。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認了罪,讓此事塵埃落定下來。”胭脂說完,抿出的笑意更多,“你來這裏,不會也想認罪吧?要是認了罪,可讓別人高興死了,也讓他心痛得要命。”
她說笑著,可能是將死之人,一瞬間什麽都看開了,恨、怨在人生的路上都成了夢。
沒等洛清說話,她接著笑道:“不如我們試試,看看你出事,他是不是會舍了帝君之位也要救你。”
洛清沒有回話,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胭脂的話,胭脂看起來是那麽地平靜!
“嗬嗬,這一說我倒是很期待。”她雖是這麽說,眼底可是沒有一絲恨意。
然後見洛清沉默著,哈哈地大笑起來,“算了,我不說了,要是被他聽見,我想舒舒服服地死都很難!”
“胭脂!”聽到死字,洛清眸色一暗,輕聲地叫喚道。
“胭脂?”胭脂冷笑地勾起嘴角,“我不叫胭脂,胭脂是我在青樓的名。”
她頓了頓,看著洛清。
“蘇妘。”
洛清說出,胭脂笑了笑,跟著滿眼底的悲哀,“好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名字。知道嗎,我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因為他說我沒有資格姓蘇,可心裏又很期盼叫蘇妘,因為我娘想風風光光地嫁入蘇府。”
“那一年,我們被趕出蘇府,娘不肯罷休,她說,就是死也要進蘇府。然後我們一直在府門等他回來,他回來了,可是,隻匆匆地從我們身旁走過。我娘悲戚地喊他,他沒有回頭,隻讓管家丟出一包銀子,而且告訴我們!”
“他說:留你們活著亦是極點,再要出現在他眼前,別怪他心狠!”胭脂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哽咽起來,她無法忘記那句話,忘記不了娘親聽後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