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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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的風箏?”阿錦露了笑意,問道,好厲害。”
    哪像她和蘇傾城,放了半天,也沒有讓風箏飛高。
    蘇諾風見到阿錦的笑,又聽到她的稱讚,喜得雙目如月牙彎彎。
    “嗬嗬。”他傻笑,她誇他簫吹得好,又說他的風箏放得也好。
    於是紅了臉,十七年裏,除了蘇傾城寵溺的讚聲,沒有人真心誇過他,提及九王爺,所有人一想就想到那是蘇傾城的病弟弟,不可得罪。
    “我教你好嗎?”
    “好啊。”阿錦一口應下,她學會風箏就放給蘇傾城看,她知道蘇傾城忙於政事一定很累很累。
    “真的。”蘇諾風開心極了,他病弱的麵頰因為興奮起了紅暈,夕陽下,少年清美的麵容幹淨得如塊璞玉。
    “你喜歡簫,我也教你吧。”蘇諾風又道。
    阿錦點頭,又見著暮色已近,說道:“今日晚了,明日吧。”
    “好。”蘇諾風立即點頭,他勾起小指,湊到阿錦跟前,“那拉鉤。”
    幼稚的拉鉤讓木桶膛目結舌,蘇諾風被蘇傾城寵壞了,他不會知道此時勾勾指頭那是孩童的玩意,不知道外邊的人會鄙夷這指頭。
    木桶擔憂著阿錦會罵蘇諾風,幼稚。
    在焦急的等待中,沒有聽到難堪的詞。
    隻見到阿錦先是一愣,繼而笑著伸出小指,勾住蘇諾風的小指。
    “明日早些過來,不見不散。”蘇諾風說道。
    “好。”阿錦應道,“我先走了。”她收回手,轉身離開。
    蘇諾風的手指依舊停在原處,他望著阿錦的身影直到木桶怒得大聲喊道:“爺,人不見了。”
    “嗬嗬。”蘇諾風嘻嘻地笑笑,他的視線還停在遠去的角落,很久後,嚷道:“呀。”
    一旁的木桶正想著蘇諾風會不會看到天黑,聽到他的叫聲,奇怪地問道:“爺,怎麽了?”
    “我還不知她叫什麽?”
    “那去追吧。”又是她,木桶無力極了,他的爺一定中毒了。
    “哦。”蘇諾風道,還真打算跑去追阿錦,被木桶拉了住。
    “爺,天黑了,再不回去帝來抓人了。”木桶氣惱道。
    “好吧。”蘇諾風失望道,又想想明日就可以見到她,笑道:“明日我一定得記得問。”
    木桶發狂地抓抓腦勺,自從遇到那個女人,爺丟了魂不說,每晚能做夢做到傻笑。
    “爺,她像不像狐狸?”回去的路上,木桶琢磨著這個問題,最後丟向蘇諾風。
    蘇諾風笑道:“她比狐狸好看。”
    木桶認為自己眼拙,他就沒看出那女人長得好看,還比狐狸好看,看來比狐狸精的功力深得很,他家主子就是一隻單純的兔子,哪天真被狐狸叼走吃掉,還能傻傻地說,她真好!
    月鉤高掛,夜色清冷如雪,殿內帷幔層層,帶著淡淡似水的清香。
    沉香睡夢中,阿錦似小貓般卷縮著身子,冰涼的小手環住自己。
    北朝的天冷於南朝,春日的夜裏透著冷寒的涼氣,一陣陣不知從哪兒鑽進暖被之中。
    她天生怕冷,不知得多過久才能暖和身子。
    迷迷糊糊中,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風忽地變大掀開紗簾,掀開她的暖被。
    阿錦拽緊身上的絲被,不悅地皺眉,將自己裹得更緊。
    一陣輕笑
    ,她的身子被人拉過暖暖的地方,那裏暖和地就像爐子,讓阿錦的雙手抓住“暖爐”,頭緊緊地貼過去。
    “阿錦。”有人喚道。
    阿錦嘴角牽動,懶散地微睜了眸子,又入了夢。
    又不知過了多久,阿錦突地睜大眸子,幡然蘇醒,坐起身就將身畔的暖爐推了下床。
    一摔,蘇傾城無了睡意,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身,鳳眼眉梢處輕挑,光潔的胸膛在清輝下極是誘人。
    “謀殺親夫,該當何罪?”蘇傾城故作生氣,冷著臉說道。
    阿錦委屈地看著他,“我不知道是你。”
    “嗬嗬。”蘇傾城發笑,他越靠近阿錦,越發不能自主。
    宮裏的嬪妃嬌美動人的極多,可那些不是他要的,他盼著一個舉案齊眉的妻子,關心他,愛他,無關身份與容貌。
    阿錦的反駁讓他心動,若是她人,或許該跪地驚慌。
    而阿錦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像一個妻子。
    不,阿錦本來就是他的妻子。
    蘇傾城重新上床,將乖巧的阿錦攬入懷裏,阿錦順從地枕著他的胸膛,睡意全無,雙目睜得極大,全是夢裏千百縈繞的男子。
    “你怎來了?”
    阿錦記得思貞說,他這些日子都宿在新進宮的美人處,什麽玉姬,什麽柳姬,個個花容月貌,沉魚落雁。
    “不喜歡我來嗎?”於阿錦,蘇傾城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帝王,隻是他喜歡女人的夫君。
    “你有十日未來。”阿錦輕聲道,思貞說她不在意,其實她在心底數著日子。
    “阿錦,對不起。”蘇傾城手臂摟緊阿錦,是的,他有十日沒有見到她,思念就想蠕蟲不斷地鑽進往他的心裏去。
    他寵著那些女子,一閉上眼全是她。
    愛情來得凶猛,猶如滔滔江水,猶如野獸襲來,要他的心隻能有她一人。
    十日,僅僅的十日,就好像十年,見不著她,心裏焦急得丟下一個妃子到她這裏。
    他低頭吻了她的額頭,慢慢地滑向盼了很久的雙唇,阿錦的雙唇不似蘇傾城那般嫣紅,微白地失了血色如同她蒼白的麵孔,讓人疼惜。
    “對不起什麽?”阿錦淡笑道,如今的她喜歡將嘴角彎起,然後輕輕地笑笑。
    “你不吃醋?我每日都夜宿別的女人那裏。”阿錦的大度,不但讓蘇傾城釋懷,反而有說不出的煩悶,他甚至想,難道這些日子的冷落讓阿錦不愛他。
    阿錦的雙目對著蘇傾城薄怒地眼神,他蹙高眉心,她伸手輕柔地撫著眉頭,“太累了。”
    一句“太累了”,聽得蘇傾城心拚命地跳著,他眼裏不美的女人正仔細地將他眉頭撫平,心動得摟得她更緊,緊得他不願放開。
    “那些不是你願的,又是無奈的。你不得不去做,厭煩吧,憎恨吧,都得去做。”
    蘇傾城不敢相信,阿錦的話每一句都沉到他的心底。
    是的,這些都不是他願,他不喜歡帝位,不喜歡鶯鶯燕燕,不喜歡每日與不同的女人歡好。
    可是,又不得不去做,若沒有帝位,他守不住在乎的人。
    若是要怪,隻能怪那一出世就給予的身份與地位。
    若是有下世,他願意做個平凡的男子,守著一個人。
    “若是下世,不要生在帝王家。”阿錦又道,不知是對蘇傾城說,還是告訴自己。
    “傾城,可以的話,這一世都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