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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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錦沒有回應,隻是往他懷裏縮了縮,讓他知道她在聽。
    “諾鶯的,鈴兒的,現在又是楊落雁,一個個孩子連出世的機會都沒有,你說是不是我殺人殺多了?”
    阿錦不信命,蘇傾城殺戮是多,可是與孩子無關。
    哪位帝王登基不是靠血腥換好,可是子嗣從不見少過。
    “我有些怕了,若是你懷了孩子,也會不會沒了?”
    “不會。”阿錦回了,“我有孩子,一定會護好他。”
    蘇傾城一笑,他真的覺得遇到阿錦很好,阿錦的溫柔,阿錦的善解人意,都好像是為了他而存在。
    他知道,離不開阿錦,這一世都不離開!
    這一夜,兩個人沒有聊很久,靜靜地合上雙目,睡了過去。
    第二日,楊落雁因為孩子一事,認定是被人害死,聯合楊天徹,要蘇傾城徹查此事。
    蘇傾城應下,他也感覺到奇怪。
    當晚,為了安慰楊落雁,他不得不留宿皇後殿。
    陪著楊落雁,可能一夜無眠吧,他早就習慣身邊的人是阿錦。
    皇後殿是一片死寂,而夫人殿內,阿錦慌了。
    深夜間,有人打暈殿門守夜的宮女,溜進屋內。
    阿錦的警惕性不差,她貪睡,但是一有動靜便被吵醒。
    望著麵前的黑衣人,阿錦睜開眸子,坐起身子,平淡地問道:“你是誰?”
    害怕?阿錦很少!
    來人走進床榻,阿錦向後挪了挪,當聽到她揭下麵紗,聽見她的聲音,反而怕了。
    “公主,不必驚慌,是老奴!”
    “墨尚宮!”阿錦看著熟悉猙獰的麵容,先是一喜激動地喚道,可是喜悅之後更多的是害怕。
    墨尚宮找來了,那說明她的母上知道她在北朝帝宮。
    “墨尚宮,你來有事嗎?”阿錦問道,發出的聲音都在顫抖。
    怎麽會沒事?墨尚宮是德隆女帝的貼身女官,女帝在那墨尚宮就在那。
    “帝擔心公主,派老奴來瞧瞧!”墨尚宮回道,她的聲音再柔和也是冷冰冰。
    “母上是不是一直知道顏兒的下落?”阿錦又問,她懷疑,不,她確認從一出南朝,女帝就知道她的下落。
    “是……”墨尚宮對阿錦不會撒謊,她既然出現,必定是女帝的命令。
    其實墨尚宮到來的用意很明顯,她奉女帝之命要阿錦回去。
    阿錦沒有辦法拒絕,回去那是一定的,可是來得太突然,她接受不了。
    “墨尚宮,能不能給顏兒一些時間,顏兒還有事要辦?”阿錦想,就算離開,她也要和蘇傾城說清楚,她爭著最後的希望,希望母上能夠同意蘇傾城的求親。
    阿錦的心思,墨尚宮一眼看出,她立即勸說道:“公主,帝是不會同意的,你的地位早已定下,除非啟微帝放棄北朝江山!”
    現在他還會為了自己放棄江山?這怎麽可能?他千辛萬苦得來的東西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小九是他們的坎,她的身份亦是。
    蘇傾城,可能我們不可能一起。
    她想好好地愛蘇傾城在最後的日子裏,若是哪日她走了,她隻能告訴他:蘇傾城,我不愛了,所以得離去。
    “墨尚宮,我放棄儲君之位,母上也不會同意的,是嗎?”阿錦輕顫著聲音問道,她早就知道母上不會同意不是嗎?可老想她
    求了,母上會同意。
    “不會。”墨尚宮說不會,那就是不會,這世上墨尚宮是最了解德隆女帝的人。女帝所做的事,墨尚宮心底都知道。
    “公主,啟微帝不會是你的帝夫。”墨尚宮又道,阿錦愛上蘇傾城,一直來都是悲劇,而阿錦一直走不出對蘇傾城的癡迷,所以悲劇會延續,會加痛。
    阿錦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她不斷地轉著手指,她知道這是最後的結局。
    墨尚宮坐到床邊,將傷心的阿錦摟入自己的懷裏,“公主,別難過,回到南朝後,讓帝幫你找更好的男子!”
    墨尚宮的安慰阿錦聽不進去,她不是德隆女帝,今生認定了蘇傾城,她誰都不會再要!
    夜裏很靜,墨尚宮在離去後嘴角抿出淡淡的笑意,結局誰都知道不是嗎,拆散他們是太殘酷,可是要怪就怪這違背了老天的旨意,要怪就怪阿錦的身份?
    墨尚宮走後,阿錦一個人縮在床角,她習慣像隻貓般把自己卷縮成一團,唯有緊緊地縮著心才安定著。
    她好怕離開蘇傾城,如果沒有他,她不會笑不會哭不會開心!
    傾城,傾城……她喃喃地喚道,流著淚一直滴到天明。
    一個人死心到阿錦這般,才會癡情到心痛。
    如果阿錦當時明知道結局去控製自己的感情,她不會如何地心碎,可情字又不是誰都能掌控的!
    阿錦的痛,思貞一直瞧在眼裏。
    既然主子知道阿錦的下落,為何要等她愛上蘇傾城再將她帶走?她不願做帝王,為什麽逼著學爭鬥,愛上權力?
    跟著阿錦這麽久,阿錦的性子思貞明白,她的主子應該更明白。
    帝王的位子,錦闌與錦敏兩位公主不是更適合嗎?
    納蘭錦闌曾算是思貞的主子,她囂張跋扈,而錦敏公主外表單純無憂卻是深藏不露的主。
    阿錦做了帝王,未必能掌握南朝的局勢,主子難道不怕南朝大亂嗎?
    思貞不懂,她想問墨尚宮,可是不敢,可能還沒有得到答案,反而惹來一頓毒打。
    墨尚宮的手段,她自小見過,與她這樣的暗人還有很多,都是墨尚宮親手調教出來的。
    思貞是孤兒,五六歲的時候就被賣給主人,墨尚宮將數百個孩子放到林子裏,沒有刀劍,然後夜深時,數隻餓狼的出現,團團圍住她們。
    大都五六歲的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她們跑不過餓狼,同樣被餓了五天。
    眼見著餓狼撲向她們,她們除了叫喊,拚命地逃,還能做什麽?
    思貞是幸運,也是不幸的。
    那次僥幸活存下來,是幸運的。
    可是活下來後,殘酷得生不如死,殺人,殺人還是殺人!
    思貞殺了多少人,她沒有數過,那些不服從主子的人都是她們殺的。
    來北朝是在阿錦逃婚的七天內,她殺了一個宮婢,易容成她的樣子,做了主子監視阿錦的暗人。
    思貞為阿錦難過,因為阿錦對她好,思貞感覺得到,她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人。
    也在思貞為阿錦心痛的時候,接到墨尚宮的命令,要她用命去執行這個任務。思貞真的沒有選擇,她生來就是無法掌控局勢的暗人,生死都被人玩弄著手掌。
    關於主子的心思,思貞也沒有辦法全都告訴阿錦,或許是她猜測錯了,主子隻是想阿錦成為真正的女帝!
    蘇傾城早朝一下,就急忙地趕到夫人殿,他從昨夜就心神不寧,夢裏的阿錦似乎哭了,而且哭得傷心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