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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天徹沒有走到天牢，便被人拉入稀少的小道，傍晚的黃昏暈黃著，淡淡的光射在黑衣的女子身上，也不能將她顯得柔和，半麵被毀的麵容在餘輝下亦是猙獰可怕，特別是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似有似無。
    “澈帝夫，很久不見！”
    楊天徹整個人怔住，被帶入暗黑的巷子時都忘記反抗，直到女子出聲，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道：“墨尚宮？”
    “她來了？”又看看街口，驚喜而又擔憂地問道。
    “帝夫是盼著帝來還是不希望？”墨尚宮眸子犀利，一眼看出楊天徹的心事。
    “她真的來了嗎？”更多的是喜悅，十多年了，那時離開他害怕是不是一輩子見不到她。
    不過墨尚宮的回答讓他很失望，“沒有！”
    可他不信，這是從雲謹公主大婚後，她突然有天從外麵帶回一個毀容的女孩，然後這個女孩一直伴著她身旁。
    而這個瘦弱毀了容貌的女孩就是墨尚宮。
    墨尚宮自德隆女帝登基便跟著左右，女帝在，墨尚宮在，如影隨行。
    墨尚宮比起那時候，身材依舊瘦小，那張麵容卻比原先更是駭人，雙眸的冷寒瞧得人心驚。
    “真沒有嗎？”他再問。
    “是！”墨尚宮嘲弄道，“帝夫可真掛念著帝。”她半張燒毀的麵容將冷諷的表情和冷暗的小巷內陰森森的，“主子要老奴來辦些事。”
    墨尚宮的出現定不簡單，她是德隆女帝的心腹，楊天徹想到天牢裏的阿錦，輕聲問道：“那，阿錦可是顏兒。”
    “是！正是長公主。”墨尚宮淡道，她的聲音不是假裝地冷冰冰，隻是一出聲給人懼怕的感覺。
    “她被打入天牢，你要去救她，我可以提供天牢地圖。”既然墨尚宮來了，楊天徹對自己的罪惡減少一些，放下擔憂。
    墨尚宮抱著長劍，冷看楊天徹一眼：“奴婢沒有打算救她。”
    “你說什麽？你由著她死，不怕雲溪殺了你。”楊天徹著急道。
    “不是你要致她死地嗎？”墨尚宮冷諷道，北朝的事沒有她不知的。
    聽此，楊天徹不禁佩服墨尚宮的能力，才踏出宮門就已知曉是他。
    “這是帝的旨意，老奴不過遵旨辦事。”墨尚宮冷道。
    是，沒有德隆女帝的旨意，墨尚宮不會自作主張。
    楊天徹問了句：“她要顏兒死嗎？”
    “不會！”墨尚宮笑道。
    可是不會才更讓人害怕，一些片段拚湊起來，楊天徹心一驚，看到墨尚宮嘴角邊的冷笑，心冷道：“她要做什麽？”
    “想是帝夫早在當年就知曉。”
    “那是真的？”楊天徹身子不住地一震，抖動著聲音不可置信地自言道。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當年冷寒天所言的不是真的。
    “不，我要去救顏兒走。我要告訴她一切！”楊天徹驚恐，如果是真的，他得立即去救阿錦，然後帶她歸隱離去，絕對不能再回南朝。
    然而，他轉身走了一步，聽見身後拔劍聲，然後冰冷的劍身橫在他頸脖處。
    “墨尚宮，你要做什麽？”冷聲質問，還有一些害怕。
    沒有她的旨意，墨尚宮不敢用劍對著他。
    墨尚宮捏著劍，冷笑一聲，說道：
    “當年，帝夫救走冷家母女，女帝已經放過帝夫一馬，由著你們去鬧。可你知道女帝最不能容許是那件事，帝夫，知道那事的人死得差不多，本來可以饒了你，隻要你不回南朝。現在你已知阿錦是錦顏公主，又怎麽能留下你？讓你去告訴她事實。”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楊天徹沉著臉，撇向墨尚宮。
    墨尚宮扯嘴冷笑，“在地牢裏，冷寒天最後見的人是帝夫吧。他對你說了很多關於女帝的事吧，想是帝夫信了他，才迫不及待地偷帶冷家母女偷跑。”
    “帝也在老奴來北朝前下了旨，若是你知阿錦的身份便殺，當然不會用對冷寒天這般剝皮的酷刑。”墨尚宮淺淺笑著，說的風輕雲淡。
    “她要殺我？”楊天徹隻聽到一句是她要殺他。
    她要殺他，可是他愛著她，一直！
    “帝夫對帝的感情老奴心知，但是，那件事帝是不許任何人泄露，要是帶著秘密一直做你的將軍，可饒了你。”墨尚宮嘲諷地笑道。
    楊天徹仰天“哈哈”大笑，眶裏的淚珠緩緩流出，“我怎麽會出賣她？就算她在做喪盡天良的事，就算她滅絕人性，我也……”
    話還沒有說完，劍身狠狠入抵入脖頸，血跡嘩嘩落出，再用一點力，便是身首分離。
    “帝夫，老奴留你個全屍！”墨尚宮冷冷地收起帶血的劍，看著楊天徹死不瞑目地倒下，說道。
    他還沒有說完後麵的話，“就算她在做喪盡天良的事，就算她滅絕人性，我也愛她！”到死，還愛著那個殺了他的女人。
    他死了，算是死在心愛的女子手中，當年的事，他知道一些，知道她的痛，知道她的恨。
    在血泊之中他睜大著空洞的眸子看著他，他不恨，要恨更恨當年負了她的南宮彥，讓她變成如今的摸樣。
    “楊澈，你以後是本宮的駙馬。”她還是雲溪公主，而他是守著她身邊的侍衛。
    “雲溪，你說真的嗎？”他愛著她很久很久，就算她愛著別人。
    “是！”她冷冷地點頭，又譏諷地說道：“不過，雲溪這兩個字除了他，你沒資格叫。”
    “是，殿下。”他難過地低頭，能守著她也好。
    他賣力地討好她，而她連個笑容都沒有給過。
    她把心，把溫柔和笑意全都給了那個叫南宮彥的書生，而那個書生辜負她的情意，移心愛上她的妹妹。
    殿內，隻有慕容夜闌和蘇傾城兩個人，慕容夜闌的折返蘇傾城不意外。
    “有事嗎？”蘇傾城看著書，清冷地問道。
    “你真要殺阿錦？”慕容夜闌不肯相信蘇傾城真的狠下心要除去阿錦。
    “朕已經下旨，後日祭天回來便賜她死。”蘇傾城冷聲地說道，冷得好像賜死的人不是他愛的女人，他的變化一眨眼的功夫，前刻還擁著阿錦說愛，這時，可以冷漠著將阿錦處死。這就是帝王！
    慕容夜闌捏著拳頭，再問了一遍，“蘇傾城，你真的要殺她？”
    “證據確鑿，朕不能為了她一人致法度不顧。”蘇傾城回避慕容夜闌的問題，沒有直接回答。
    “也就是說，你要用阿錦的血告訴世人你這個帝王是多麽地大公無私以來收取民心。”
    “可以這麽說！”蘇傾城接道，還有何辦法？阿錦威脅著他的帝位，他能如何，隻能暫時舍痛。
    慕容夜闌心痛，在牢獄裏，阿錦還問他，蘇傾城為何不來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