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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地重著阿錦的話，一把刀正剜著他的心，一滴滴的血慢慢地溢出胸口。
    “早得讓我以為自己愛的是你。”阿錦淡淡地回道，她說得很認真，很清晰，嘴角邊掛著輕淡溫和的笑意，而指甲深深地掐人蘇諾風的手心。
    “嫁給他是我請求母上賜的婚，因為我根本不想你來娶走我。蘇傾城你根本不了解我，其實我根本沒有愛過你，愛你是要報複你當日對我的狠心，那隻腳在你的車輪下碾斷，我就恨了，怎麽會愛你那？你強要又陰狠地讓你的侍妾對付我，我怎麽會愛呢？愛你，是要你嚐到痛心錐骨的滋味。我喜歡的人是小九，從來都是！”
    阿錦冷笑著說道，一番違心的話她說的真誠，蘇傾城信了，蘇諾風信了，連她自己都信了。
    “你再說次！”蘇傾城突地覺得全身冰冷，又像是被人用一把刀重重地刺向心口，很痛很痛。那刻，他也想用刀將心挖出來，扔給阿錦。要他看看自己的心痛得有多深。他陰寒著眸子，一字一字地咬著說道。
    阿錦說，愛他是報複！
    “我不愛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你。”阿錦搖搖頭，淡笑著回道。“蘇傾城，你走吧。我嫁給小九，就是他的妻子，你我之間如夢不必記它。
    “傾城，你就成全我和小九。好嗎？”乞求著，阿錦痛入心扉地說道。
    她想蘇傾城快些離開，痛楚逼得她撐不下去，可又盼著蘇傾城留下來，讓她再瞧上一回。
    她愛蘇傾城，愛他的容貌，愛他的霸道，愛他的狂妄。喜歡他抱著自己，摸著她的身子，寵溺地說：“阿錦，又瘦了？”
    “好。”蘇傾城不再追問下去，他不敢問阿錦，既然喜歡著小九，為何說愛他？蘇傾城保留著自己高傲的尊嚴，冷聲說道。
    如果他問出那句話，或許阿錦克製不住她的心，撲進蘇傾城的懷裏說，傾城，我愛你！
    喜歡與愛不同，阿錦說喜歡小九，隻是喜歡，不是愛情！
    “哥，對不起！”蘇傾城出了屋子，蘇諾風跟了上去，他總想著說些什麽，聽到阿錦與皇兄間的對話，感受到那種深痛，當然痛的人還有他自己……
    “小九，好好照顧自己，你長大了。”看著小九抱起阿錦，那刻蘇傾城不僅僅是妒恨，還有對蘇諾風的欣慰。如果阿錦不是他愛的女人，他會更開心。
    “還有她！”蘇傾城拍著蘇諾風的肩頭說了三個字後消失在黑夜。
    蘇諾風看著黑幕下不見的身影，他張了張嘴，輕聲地說，“哥，她愛你。”
    阿錦戲演得再真，可她對著蘇傾城喚的是“傾城”，從頭到尾，阿錦喚蘇諾風是一遍又一遍的“小九”，而不是諾風。
    蘇傾城走了，他連夜出了南朝帝城。
    他是個輸不起的男子，江山，感情他都輸不起。
    如果，阿錦嫁的那人不是小九，蘇傾城會用盡手段奪回阿錦，然後不是寵愛，而是折磨。
    他愛阿錦，所以不許阿錦先他離去。
    這一走，他舍棄對阿錦的諾言，納了數多的嬪妃，一個接著一個地寵幸，而那些宮妃不管是眉眼還是嘴角，隻要有一絲像阿錦，他都愛。
    可是，這世上隻有一個阿錦。
    蘇諾風轉身回房，卻見到阿錦暈倒在地。
    請來太醫，太醫替阿錦把脈之後，嚇了一跳，是滑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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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怎麽樣了？”太醫欲言又止的樣子，更讓蘇諾風著急。
    太醫看著蘇諾風，心底掙紮許久，很難地開口說道：“公主有喜了。”
    “有喜了？”蘇諾風一愣，伸手摸著阿錦削瘦的麵容，是皇兄的嗎？她知道自己懷著身孕嗎？
    阿錦醒來，蘇諾風守著她的身邊，他愣愣地看著阿錦，“你有孩子了。”
    “哦！”阿錦平淡地接道，雙眸裏滾出眼淚。
    蘇諾風心疼地替她擦去雙頰的珠子，他越是擦，淚珠落得越多。
    “傾……城走……了？”她發出很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問道。
    “皇兄走了。”蘇諾風回道，見著阿錦合了雙目，然後翻著身子朝向榻內。
    “阿錦。”蘇諾風著急地喚道，阿錦的淚讓他心慌，卻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接著，屋子裏一片安靜，輕輕的微風中夾著阿錦細弱的哭泣聲，她哭得很輕很輕，隻是那眼淚連成線，一顆一顆拚命地滾落。
    許久，聽到她的說話，“你也走吧！”
    蘇諾風聽懂阿錦的意思，是讓他回北朝去！
    他不知哪來的氣，扳過阿錦的身子，雙目盯著滿是淚珠的眸子。
    “我不會走的！”蘇諾風認真地說道，他的頭低著靠阿錦很近，差點就粘著阿錦的額頭。
    “走吧。”
    “不，不許趕我！”蘇諾風大聲說道，“阿錦，不，納蘭錦顏，我不會離開你的。現在我不是蘇諾風，是風紫曦，是你的駙馬，我要陪著你。你冷了我有胸膛，你哭了我有雙肩，隻要讓我留在你的身邊，這世我情願自己心痛也不會讓你掉一顆眼淚。我不求你愛我，但希望你給我照顧的機會，我會對你好，不會煩你，鬧你！你煩躁，我吹簫你聽，你憤怒，我說笑話，你傷心，我哄你開心。阿錦，我會對你好，用自己的心對你好！
    蘇諾風說得動情，他麵色發燙，撇開頭又不住地猛咳。
    “阿錦，我的身子活不長，所以你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何必？”阿錦看著他，“你知道我隻愛他，這一世都隻愛他。”
    “我不在意。隻要給我愛你的機會。留著你身邊，會花盡我的全力愛你，要你幸福。”
    阿錦搖頭，“小九，我隻愛他！”
    “我不在意！”他接道，真的不在意。
    “小九，一直來，我隻把你當作弟弟。”
    “我不在意！”
    “小九，我……”阿錦欲要再說，蘇諾風的手握緊她的，聽見他真摯地說：“阿錦，孩子需要父親，你再嫁，那個人不一定會對你和孩好。所以，把這個機會給我。”
    阿錦沒有再拒絕，她感動蘇諾風的表白，但更多的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自私地留下他。
    阿錦與小九，如果沒有蘇傾城，他們會好好地相愛。可是，多了一個蘇傾城，這世，阿錦欠蘇諾風的永遠都還不清。
    屋外，啞巴抱著手中的長劍也聽到蘇諾風與阿錦的話，眸子暗沉地瞧著屋內握著手的兩個人，嘴角邊不由地滑出笑意，他欣慰，這世上還有一個“癡傻”的蘇諾風。
    深夜，帝宮。
    墨尚宮掀開厚簾，走到床榻邊，對著側身向裏的女帝道：“啟微帝去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