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命有些錯愕，但他很快又搖頭。
    “不對。”
    他第一次反駁雲見月，雲見月卻笑的眉眼彎彎：“怎麽不對？”
    司無命：“我殺他們，便和他們一樣，我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用聖子的身份綁架他，囚禁他，用道德將他束之高閣，讓他永遠無法掙脫枷鎖，讓他成為火架上的一個獻祭品。
    他如果用強大的異於常人的力量，將這些人殺光屠戮，便也就成了這些人。
    一個用至高的道德捆綁，一個用強大的非人力量，本質上都是用強權去剝奪弱小者的生命。
    這世上生靈的性命，應當遵循自然法度，而非某種強權，不論這種強權以怎樣的外表作為偽裝去剝奪。
    說罷，司無命愣住。
    雲見月笑著抬手想揉司無命的腦袋，卻發現這廝長得太高：“低頭。”
    司無命乖乖低頭，將自己腦袋往雲見月手上湊。
    揉了一把逼王的腦袋，雲見月輕笑：“不錯嘛，逼王現在覺悟很高。”
    她一語雙關，也不知道是說司無命乖乖把腦袋湊過來的覺悟高，還是剛才司無命的那些想法覺悟高。
    司無命半蹲著身子，仰著頭看著雲見月。
    神明仰望著他的神明。
    “道法自然，法則公正。”
    雲見月繼續撫摸司無命的頭，似乎在鼓勵司無命繼續說下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是無所謂仁慈的，它沒有仁愛，對待萬事萬物就像對待芻狗一樣，任憑萬物自生自滅。
    聖人也是沒有仁愛的，也同樣像芻狗那樣對待百姓，任憑人們自作自息。
    當司無命話音落下之時，天邊浮現一縷神光。
    那神光絢爛奪目，一寸寸朝司無命奔騰而來，最後悉數撒在他的身上。
    一念成聖。
    在這一刻，他完成了信仰最終的尺度，於人類的信仰之中，肉身成聖。
    扭打在一起的人們察覺到天降祥瑞，又驚覺那祥瑞之光竟然落在聖子身上。
    他們齊齊朝著司無命跪拜，在這一刻，他們無比虔誠，他們熱淚盈眶。
    王月華呆住了。
    好半天千言萬語凝結成一句國粹。
    “臥槽？”
    什麽情況？白日飛升？肉身成聖？
    開什麽國際玩笑！
    這他媽的不是末法時代嗎！就算這是裏世界，也是末法時代創造出的裏世界，不管是天道還是自然，都不該出現這種情況吧！
    局長！局長在哪裏！該死他為什麽沒有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啊！裏世界外麵的龍虎山那群人，有沒有把這個場麵記錄下來！急死他了！
    雲見月沒見過這種架勢，阿巴阿巴了兩聲，然後倒吸一口冷氣：“奧特曼？”
    可惡，逼王會發光誒！
    這不是奧特曼是什麽！她就問！這是什麽！
    沒人注意到，墨沉那堪比墨水一樣的臉色。
    怎麽可能……
    盡管早知道司無命擁有和他一樣強大的力量，擁有無盡的生命，早就超脫了人類的範疇。
    可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仍舊不能接受。
    憑什麽從他第一次見司無命開始，司無命的力量就是純粹的，而他的力量生來便是陰暗的。
    憑什麽幾千年來，司無命都能在人類中如魚得水的生存，還被一群短命的人類護著活了幾千年？
    憑什麽明明是他先簽訂契約的新娘，卻總是對司無命另眼相待。
    他真的好煩司無命。
    殺了吧。
    墨沉眸色陰沉，情緒翻湧，全然沒覺察到邪神之力已經外溢，幾乎快凝成黑色的實質。
    “吧唧。”
    清脆的一個吻讓墨沉懵逼的低頭，他發覺雲見月正揪著他的領子迫使他低頭。
    雲見月眨巴眨巴卡姿蘭卷翹睫毛，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墨沉：“看什麽看？”
    墨沉：？？？
    是誰盯著誰在看？
    雲見月墊腳又在墨沉另外半張臉上吧唧了一口：“來，把黑氣收回去。”
    “哦。”墨沉身體反應比腦子還快，不知道什麽時候溢出的邪神之力驟然被全收了回去。
    瑟瑟發抖的王月華，叼著自己的袖子滿含熱淚。
    他奶奶的，嚇死他了！
    剛才他還以為邪神要把所有人都弄死！剛才邪神那樣子好可怕！跟走火入魔有什麽區別！
    不對，邪神本來就是魔啊！
    還是他月姐屌，吧唧吧唧兩口親過去，直接給邪神幹純良了！這個世界沒有月姐真的不行！
    隻有司無命，眼神如同冰冷的鉤子，冷冷的盯著墨沉。
    在雲見月察覺到死亡射線回頭的時候，司無命又委屈的歪了歪頭：“姐姐，不可以親他不親我。”
    躲在樹蔭下的陸長雪摸了摸自己虛無的下巴，沉吟道：“為啥大媽媽和小媽媽，總是能不分時間地點的吃飛醋？我們所有人都是他們play的一環嗎？”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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