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前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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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塵雲煙夢!
    我前世的父母!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我竟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前世的一雙父母。曾想過千百回,我們再相見是什麽場景,可真沒想到會在我自己的生忌上碰到他們。我多想上前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多想衝到他們懷裏告訴他們我就是林夕,是他們日思夜想的女兒。不行!當我想到我頂著淩以禮的身份時,我的理智瞬間回來,我又立即背過身去不看他們,待會兒田心介紹我的時候就肯定會露餡了,我要趕緊想對策,現在還不是承認自己是林夕的時候。我的心緊張得如有小球彈來彈去,感覺一不小心就要跳出胸膛,手心直冒冷汗,要快要快!
    田心迎上前去“林叔叔,侯阿姨,你們好,我前兩天到常齊來處理家事,今天知道是林夕的生忌特意過來看看她,我本來準備明天再去您家拜訪您二老的,今天這麽巧在這裏遇見了。”
    林慕安拍了拍田心的肩膀略帶憂傷地說道“謝謝你了,田心,你有心了,夕夕一直和我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還是不錯的。”
    侯芸怡繞過他們把提的東西放到墓碑前,訝異道“田心,你準備了這麽多東西啊,費時費力,你真的有心了。”
    田心忙說道“是我的朋友幫我準備的,就是他。”田心指向了我,“他叫”
    不待田心介紹我的名字,我立即轉過身來,朝著二位重重地直接跪在了地上,我的動靜大到嚇飛了樹上的烏鴉,兩位老人滿麵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田心則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忘記說下麵的話。
    一時沒有掌握好力度,我感覺我的膝蓋骨裂開了,痛得齜牙咧嘴,不過此時可不是談疼痛的時候。我向他們二位狠狠地叩了一個響頭。頭不敢抬起,麵朝地上,滿是悔意帶著濃濃的悲傷的語氣說道“叔叔阿姨好,我是淩以禮。”
    林慕安和侯芸怡聽到我的名字,兩人的臉瞬時變得僵硬而蒼白,整個山頭突然萬籟俱寂,隻剩下鳥兒的叫聲與隨風飄揚的樹葉“刷刷”聲。
    田心不明所以,但也感覺到氣氛的微妙,緊張而壓抑。
    林慕安伸出手指顫抖著指著我,氣憤地吼道“你有什麽臉麵來!你是來求心安的嗎?你是來贖罪的嗎?我們林夕不需要!你滾!”
    田心看到林慕安無名的火氣,一時間驚慌失措,嚴格來說是她帶我來的。她正想說什麽解釋一下。
    我抬起了頭,這些事怎麽能讓田心來承擔呢!
    “林叔叔,侯阿姨,我醒來的這一年來,無不生活在悔恨之中,每日都是煎熬,我知道我深深地對不起林夕小姐,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我的父母。因為我一個人的錯給兩個家庭帶去了巨大的傷害和痛苦。我失憶了,以前的記憶全部被刪除,也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沒有過去的我每日如同一條永遠無法靠岸的船,飄蕩在這人世間,我活得很痛苦。醒來後,我知道自己犯下的錯,我想過以死謝罪,為林夕小姐殉葬。是我的父母和女朋友他們無微不至的關懷,深沉的大愛把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我一直在想如何為林夕小姐,為這個家庭贖罪,我想過,代替林夕小姐為您二位盡孝,為你們養老。也許你們不需要,也許你們不喜歡,甚至不想看到我,但那是我最深層的真實想法。現在的我能力還不足以讓我來承諾,但以後的我一定可以,我向您二位保證,以後餘生盡我所能,我都會替林夕小姐在做你們女兒時的全副身心和孝心來對待你們。在你們能夠接受的情況下,我以兒子的身份為您二位盡孝。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我都毫無怨言,既然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想如何處置我,我悉聽尊便。”我流下了豆大的淚珠,用盡我全身的力氣,使出渾身解數,把我的懊悔、痛苦、愧疚、自責、這些積蓄了一年的滿滿的情緒通過飽含悲戚的語言、沉痛的表情以及滿麵的淚水發泄出來。
    對我這番聲淚俱下對自己的自責與內疚、誠懇的悔過之心,讓林、侯兩位原本就心善的老人無從再予以斥責,但殺女之仇怎憑我一番言語便輕易帶過,他們接受不了。
    田心在一旁聽著,內心深受震撼,仿佛在一霎那間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竟然愛上了一個撞死林夕的肇事者!她竟然接受著肇事者給予的幫助,她的內心收到強烈的衝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感到徹骨的無以複加的疼痛!這讓她如何是好!
    沒有想到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事前我怎麽就沒有考慮清楚,今天是林夕的生祭,她的父母肯定會來,我怎麽不在山下等待田心,我怎麽不在林夕父母到來之時趕緊躲避,我怎麽如此疏忽當我和田心感情好不容易日漸明朗之時,她還會心安理得接受我嗎?她會怪我沒有和她說實話吧,她會不會責備我故意向她隱瞞,她會不會怪我沒有在看到林夕墓碑的第一時間就告訴她我是那個撞死林夕的肇事者,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現在已經知道事實了,之前的愛還會存在嗎?已經被心裏的恨衝淡了吧,還是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呢?
    我一麵是看到父母的開心,一麵又受著父母忿恨目光的直視,還有田心滿臉的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悔恨。我的心也痛得麻木,明明我就是林夕啊,可我卻不能說出真相,我不得不背負著沉重的罪責,我不得不忍受著所有人的指責,我心裏的痛不欲生誰又能知曉?我的臉色煞白,迷惘失神的雙眼顯出內心極度的哀痛,止不住的眼淚如泉湧般滑過臉頰,堆至嘴角,鹹鹹的淚流到了嘴裏,苦澀不堪,而此時於我而言苦澀才是痛到無可奈何的傷。
    同一時間,我失去了父母的愛,愛人的愛,麵前的這幾人都是我前世今生最摯愛的人啊。除了那一番發自肺腑的懺悔,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麽讓他們原諒,如何才能達成諒解,對於父母我隻能讓他們知道我其實是林夕,這樣他們才會放下心裏包袱,坦然接受我,可是現在時機未到。而田心,隻有靠我的滿腔真情,一腔熱血,去融化她。我一直一動不動地跪著,表麵上看去就像一個失去了知覺、失去了靈魂的木頭人,內心深處波瀾四起,腦子裏依然活躍地轉動著,思考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
    林爸爸和侯媽媽不想在女兒生忌的時候過多的在她的墳墓前責怪我,以免擾了她女兒的清靜,他們任由我跪著,仿佛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他慢慢地給林夕燒紙錢、和她說著他們最近的生活瑣事。當我聽到林爸爸提到星雲湖項目時,我忍不住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希望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林爸爸隻是三言兩語帶過了,大概意思就是項目進展得還比較順利,省裏要求最晚四年內要完工投產,目前的進度應該能滿足省政府的要求,如此這般便未再多言。
    沒有聽到有用的信息,我又耷拉下腦袋,繼續想我自己的事情。
    田心全程倚在樹下,眼神迷離而憂鬱,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一直沉默不語。
    她也很迷茫吧,陡然得知真相,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需要時間整理心情和思緒,如果她隻要時間我可以給,如果她想放棄我當如何。我跪在一旁,偷偷的時不時瞟一瞟田心,希望從她表情裏看出點什麽,她一直就是隱忍的人,各種情緒都能被她不著痕跡的掩蓋下來,從小就如此。任我自恃如何了解她,也難以捉摸透徹她的想法,除非她自己想說。
    林爸爸侯媽媽兩位總算傾訴完,他們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回轉過身,發現我還跪著,心一軟“田心,你讓他起來吧。”
    田心聞言,收回自己的思緒,走近我,手挽著我的手臂想將我拖起,可我跪得太久,下半身已完全麻木,我雙手撐地,想就著田心手臂的力量站起來,膝蓋卻一陣劇痛,有著前所未有的疼痛感,雙腳一軟又往下倒下去,嚇得田心連忙兩隻手半環抱著我的姿態,扶住了我。我雙腿無力,身體不得不依靠在田心身上,田心勉強支撐著我一米八零的身高,我感到她雙手在顫抖。站起來已費了我不少氣力,我臉上直冒冷汗,喘著氣無力地說道“你扶我到樹邊,我靠一下,謝謝。”
    “嗯。”田心一臉憂心,眼神關切地看著我。我的餘光瞟到身側她的擔憂之情,她心裏還是心疼我的。
    男人啊,不要一直強悍,適當的時候得示弱,表現自己軟弱的一麵,讓她本能地釋放天性中的母性那一麵,從而心慈心軟,不忍責備。
    身體雖然疼痛難受,內心卻還帶著竊喜,這就叫因禍得福嗎?
    林慕安看著我的狀態,不忍再對我嚴厲,說出的話緩和了許多“年輕人,不要因為年輕就肆意妄為,你的一個不小心,不留神,帶去的卻是傷害了自己和別人一生的痛苦,那些已是你過去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錯,錯了就是錯了,你想求得我們的原諒,目前來說很難,我們做不到。但生活要繼續,你還年輕,未來有更多可能,你說的那些我相信你做得到,也謝謝你有那些想法,證明你實實在在反省了自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是誠心誠意盡力想彌補,勇於承擔後果和責任,我敬重你的為人,且行且珍惜!”
    我微微喘著粗氣,倚著樹幹,努力平複自己疲累的身體,回應道“林叔叔,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做到我自己的承諾,這一生都會替林夕好好活著替她盡兒女責任,用我的生命扞衛你們的幸福。”
    侯芸怡收拾完東西後挽著林慕安的手臂,柔聲道“林夕已經走了一年多了,我們的痛苦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淡化,而你的痛苦卻與日俱增,也是一個可憐人,恨一個人要耗費太多心血。林夕是個孝順的孩子,她肯定不希望我們活在怨恨之中,受盡生活的折磨和歲月的摧殘。我和她爸爸決定按照她的心願開心地活著。世間的煩心事、瑣碎事、遺憾事、痛苦事,在經曆了時間的摧殘,都會化作塵土,就讓這些事隨風飄散吧。”她頓了頓,看著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形及慘白的臉色,心生惻隱之心,“我們對你的情況一直都有所了解,知道你昏迷不醒,知道你們一家三口擠在車庫改造的房間裏,知道你的父母為了替你贖罪,如此貧困的情況下還請了大師為林夕做法事,為她設了長生牌位,為她添香油錢,以我們和林夕的名義祈福捐款,知道你在身體剛剛恢複不久就去找工作,發奮賺錢,你也從不亂花錢沒有不良嗜好,賺的錢存了起來準備還到林夕生存基金。我說的都對吧?”
    我瞬時驚呆了,我的事他們全都了如指掌!這是在監視我嗎?轉念一想,我撞死了他們的女兒,來了解我的生存狀況和工作狀態也是應該的,他們畢竟是我的債權人,有權利了解我的還款能力。
    “孩子,你的一個錯誤造成兩個家庭的巨大傷痛,我們害怕你繼續行差踏錯,所以有意識地暗中觀察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好做人,好好幹事,不要再讓你的父母為你擔驚受怕了,他們比我們受的折磨與傷痛不會少,當然他們比我們好的是你還在,他們的希望還在,而我們就”侯媽媽說著,那句卡在喉嚨裏的話,此刻融化成了鹹鹹的液體慢慢湧上眼眶,喉嚨裏湧上鹹鹹的液體梗住了喉頭,嗓子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林慕安安慰似的輕輕地拍了拍侯芸怡的肩膀,低頭溫柔地對她說“夕夕在天上肯定希望她的媽媽每天美美的,無憂快樂,越來越年輕貌美,是吧?”
    聞言後,侯芸怡快速地抹去了眼角滴下的淚水,輕輕地點著頭勉強從嗓子裏擠出了一聲“嗯”。
    幸虧還有爸爸在身旁陪伴,否則媽媽怎麽走得出這種悲痛欲絕的生活,隻怕每日都陷在無限的痛苦之中。我心中慶幸,可腦子裏又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如果爸爸一直陪著媽媽,那項目的事情誰在負責?是不是意味著這一年多以來爸爸也被蒙在鼓裏不清楚項目細節的事情,他知道的也隻是別人讓他知道的?我為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如果有人刻意隱瞞的話,爸爸很可能真的一無所知。項目上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林慕安與侯芸怡攜手離去,對我來說,今日與他們相遇,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雖沒有得到諒解,但至少能夠和顏悅色地和我說話了。
    田心呢?
    我轉頭去看她,今天最受衝擊的是她,太多事情超出她的想象,不過通過侯芸怡的一番話也讓她從側麵了解我的整個狀況,她始終保持著沉默,隻在最後與林爸侯媽道別打了招呼,其餘時間均不發一言。
    我們目送著兩位老人離開,我和她的事才剛開始吧。我依舊雙腿無力地依靠在樹幹旁,精神有點頹廢地看著田心,但臉上還是盡力掛著一絲笑意“田心,對不起,我沒有盡早把事情告訴你,今天看到林夕的墓碑時,我就應該和你實話實說,我並非有心隱瞞,隻是不知從何說起。”
    “這些都不重要了。”田心訥訥地說道。
    “那什麽重要?”我心裏一緊,老天請不要對我這麽殘忍,再給我留一線生機吧。
    “重要的是,我是林夕生前最好的朋友,我怎麽能夠問心無愧的和導致她死亡的人相愛?後半生與害死她的人相守相知呢?我的良心何在?”田心的話平淡如水,眼神空洞無光看向遠方,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與我交談。
    我沮喪地低下了頭,雙腿顫抖著再也無力支撐站起來的姿勢了,隻得順著樹幹慢慢滑坐下來。
    “我知道大錯已鑄成,說再多都是枉然,我們的障礙很多很多,多到我自己都認為很難,我們前路荊棘遍布,如果沒有恒心、信心和強大的力量,這條路還沒開始我們就輸了,輸得一敗塗地,我真的不甘心!對林夕我後悔莫及,對蕭金筠我悔不當初,對你,我是一心一意,一顆真心,一份深愛,一片真情。”
    “蕭金筠就是你的女友嗎?是她陪你度過了人生最難過的日子?”田心語氣有了起伏,視線轉而看向我。
    “是,她現在是我的前女友。”我承認道。
    “那麽好的女孩你怎麽舍得放棄?”田心話裏含著酸、鹹味兒還帶一點可惜。
    “我感激她,也被她一片真情實意感動過,然而心卻怎麽也沒有悸動的感覺,我不想耽誤她,更不想給她錯覺,讓她越陷越深。她的確是一個好女生,是我淩以禮沒有那福分吧。”
    “你是為了我才和她分開的嗎?”田心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仿佛害怕從我嘴裏得到答案,但又不得不問。她的眼睛努力眺望山的另一頭,似乎想看到別樣的風景,以此來掩飾對這個答案的在意。
    “是。”
    田心沒想到我回答得這麽爽快,她猛地一個轉身,滿臉震驚朝我看來,眉頭緊緊地縮在了一起,牙齒緊咬著下嘴唇,似不敢相信,似難以置信,似又帶著一點點竊喜。
    突然,她又自嘲般笑著,諷刺自己“就這樣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成為了別人的小三?”
    “不,不是,因為我愛你,不愛她。”
    “可是她先和你在一起。我們才見過幾麵啊,淩以禮,你是腦子壞掉了嗎,你怎麽如此糊塗!放棄一個與你共患難的女孩,我是誰?你有難的時候,我在哪裏?你難受的時候,我又在哪裏?之前我對你一無所知,我和你沒有任何過往,沒有任何情感基礎,你是傻子嗎?這麽容易的選擇題,你都做錯?”田心終於忍不住心中湧上來的莫名的煩悶、憋屈和不可思議,激動地吼了出來,脹得滿臉通紅,嘶吼的聲音還在山間回響。
    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仰著頭深呼吸,山間的空氣比城市裏新鮮太多,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身體的血液都被換過了一般,舒暢許多。
    我的臉上浮起了邪魅詭異的笑容“田心,你就當我是傻的。之前,我對你說過太多了,我不想再重複。愛情來了,我避無可避,隻有一個想法,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愛。人的一生能有精力去愛多少人,能有多少次機會撞到心動不已的愛情。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一生隻夠精力去愛一個人,前世隻愛一個,今生還是隻愛她一個,這是宿命,這是輪回,這是注定。”
    田心如同看精神病人般的眼神看著我,覺得我不是傻就是瘋吧,她蹲了下來,氣得掩麵而哭。第一次看她痛哭流涕,第一次看她失聲痛哭。這哭聲在山間回蕩,帶著蒼涼,帶著悲愴,一陣緊似一陣,猶如洪水來襲,一發不可收拾。
    那哀傷的哭聲有一下沒一下地撞擊著我的心,讓我覺得心髒每一次跳動,都會帶來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窒息感,我的心痛已遠超過膝蓋的痛,我慢慢地向田心靠近,半跪半蹲的姿勢,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旁輕語道“對不起,我讓你痛苦了,我不該這麽自私,為了自己的愛,讓你如此為難,我,主動退出。”
    田心聽了我的話語,哭聲更加淒慘,她在我懷裏肆無忌憚嚎啕大哭起來。
    我輕輕地摟著她,右手在她背上不停地來回輕撫著以此穩定安撫她的情緒,當我的腿蹲麻的時候,她的哭聲變為了抽泣聲。我低頭湊向前想看清楚她臉上的眼淚是否已幹,她正巧抬起了頭,我們的嘴唇又碰上了,這麽巧,如同初中那次一樣。然而這一次,我有了色膽,沒有再輕易放過讓我朝思暮想的柔軟而香甜的嘴唇,我順勢含住了她的嘴唇,她的雙手抵著我的肩膀,“嗚嗚”了兩聲,她的貝齒被我的舌頭順利抵開,緊接著長驅直入,在她甜膩的嘴裏遨遊。我的右手掌緊緊地按著田心的背,左手扶著她的脖頸處,不容她退縮。我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每一個角落,害怕沒有下次。初始,她抗拒,之後,她配合,乖巧地配合著我,她的手環繞著我的脖頸,接受我不知饜足地索要。這個深吻,我想了兩世,這個相擁,讓我想入非非。
    良久之後,我才不舍地鬆開了她,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喘著粗氣,看到她的嘴唇變得更加嬌豔欲滴,我又忍不住傾上前去,在她薄薄的嘴唇上舔了舔,回味無窮地笑道“真甜。”
    田心羞赧垂目,好半天未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