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事業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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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塵雲煙夢!
    有了第一個月的高收入激勵,新綠洲的三位員工嚐到了甜頭,工作起來更加有幹勁,帶看更加積極,嘴皮子一個比一個厲害,營銷能力與業務量成正比增長。
    蕭金銘並沒有如他姐姐說的那樣第二天來找我,而是在一周之後,才來到新綠洲,帶著他的個人簡曆。
    雖然他不喜歡我,但是他現在失業了,又迫於姐姐的壓力,才不得已來找我,屈居我之下,為我打工。他對我固有的看法仍然沒有改變,他可能覺得我當老板隻是偶然,運氣好,說不定哪天他也有這樣的運氣不小心就能當上老板。
    年輕氣盛,有想法有夢想總比什麽想法都沒有的好,我和他聊了幾句,話不投機半句多。看在蕭金筠的麵子上,我讓金莉擬了勞務合同,他便正式成為新綠洲的一員了。
    胡昭華和陳世鈞知道他是蕭金筠的弟弟,對他多有照拂,兩人盡管業務繁忙,但不需要我安排,他們主動利用休息時間,晚上的時間教他,可謂盡心盡力。蕭金銘不愧是“小精明”,學東西很快,上手迅速,唯一的缺點就是做事毛毛躁躁,心性較大,有點好高騖遠,需要有人隨時給他提提醒,將他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團結就是力量,聚沙必能成塔。
    我們新綠洲在短短三個月之內便名震豐華區房屋中介行業了,基本豐華區的二手房交易及租房成交量的50都是在新綠洲。
    這幾日,我一邊盤算著要租一個更大的門麵,一邊計劃拓展新業務。
    我提前與爸爸約好時間與地點,想與他當麵匯報新綠洲的業務開展情況以及新業務拓展的計劃,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讓他增加投資。
    我帶著我的新綠洲公司的財務報告、業務總結報告以及新業務的投入產出分析報告書前往了我原來的家中。
    這是第二次回到家了,今日有要事商談,便不如第一次來那麽傷感,那麽感慨良多,而是徑直進了客廳,又隨著爸爸來到了他的書房,途中穿過自己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不覺任何不適應與生疏感。
    爸爸、媽媽在一旁驚訝地看著我對房子毫無陌生感的樣子,內心震撼不已。不明白一個人第二次來到別人家怎麽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如同他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似的,可他平時不是住的車庫改造的房間,對這麽大的房子怎麽不好奇,不四處張望,反而會有熟悉感呢?要不是他有很好的涵養,要不是他住慣了大房子,可是他如今住的地方明明與這裏天差地別啊,之前他們家賣掉的那個房子也不過是普通的兩室一廳的老房子。
    結合第一次見我的場景,媽媽百思不得其解,禁不住對我的好奇感愈來愈強烈。好幾次找各種借口來到爸爸的書房來看我,一會兒端茶倒水,一會兒端了一些水果來,一會兒又問我想不想喝咖啡,一會兒又問我是否在這裏吃飯,比第一次我來的時候,熱情了一百倍,搞得我受寵若驚,如墮雲霧,雲裏霧裏。
    終究是爸爸受不了媽媽頻繁地進出書房,攪得我們倆無法安心談公事,他忍不住出言阻止了媽媽“芸怡,你不要再進進出出了,今天以禮就在我們家吃飯了,你去準備吧,有什麽想問的有什麽要了解的,就在餐桌上聊,好不好?”
    “真的啊,好嘞,我去準備。以禮,你在吃方麵有什麽忌諱?”媽媽滿臉熱忱地問我。
    我仔細想了一下,回道“我不挑食,什麽都吃,就是不愛吃苦瓜。”
    驀地,媽媽臉色霎時白了,失神喃喃道“夕夕也是什麽都吃,唯獨不愛吃苦瓜。”她又抬起了眼看著我,眼神裏滿是迷霧漫漫,看不清站在她的麵前到底是林夕還是淩以禮,為什麽又會有這樣的感覺?
    爸爸看到這副場景,明白媽媽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夕,他忙走過來,拉著媽媽的手,柔聲地在她耳邊耳語道“你先去廚房準備,我和以禮聊聊,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我的心中有著和你一樣的迷惑。”
    媽媽聽到爸爸的話,眼睛裏重現了光彩,原來不隻她有這樣的似曾相識感,隻要慕安想要弄明白的事情他就一定能給我個答案,這世上還沒有慕安弄不明白的事情。媽媽對爸爸從來都是莫名的信任與依賴,所以,言聽計從,不拒絕,不反抗,非常順從。
    這就是最好的互補吧,他們之間的相處到如今還能如初戀般甜蜜,才是我理想中的婚姻的樣子,也是我能想象得到的最美好的愛情的樣子。我站在一旁,沒有注意聽他們之間的對話,而是羨慕地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狀態,他們在一起的氛圍就很溫馨,溢出的愛意能溫暖人心。什麽時候,我也能如他們這般,有著自己相濡以沫的愛人,有著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
    爸爸回頭再看我,便見我一臉豔羨的表情,他好笑道“怎麽了?以禮在想什麽呢?”
    “我很是羨慕您和侯阿姨之間白首不相離的感情,感慨自己不知何時才能碰到如你們之間這樣一段讓人羨慕的愛情。”我由衷地感歎道。
    “你還年輕,我說過,未來有無限可能,該有的都會有的。”
    “承您貴言。”我和爸爸紛紛坐了下來,我拿出了我帶來的一疊報告書,向他匯報我們這三個月的業績情況,營業收入、利潤等財務情況,最後再向他提出了我的新的想法,我想要拓寬業務,而這項業務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能夠錢生錢。
    爸爸對於我的匯報和我們公司最近的業績發展情況很是滿意,也是讓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對於我最後的提議他也非常感興趣,問的問題也比較細節。
    我詳細的把我的想法娓娓道來“我發現在我們公司賣房的人,很多人的房產證是押在銀行的,他們需要資金贖回自己的房屋,而買方也要時間到銀行貸款才能付款給賣方,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一筆資金給賣方先贖回房產證,然後再將房產證交給買方去貸款,當買方的貸款下來後,再還給我們,這期間我們收取一定的費用,略高於銀行利息,整個交易過程,都是在我們公司監控的情況下進行,買方和賣方都是我們自己的客戶,資金安全方麵可以放心,但是這樣的話,來錢比較快,也能夠留存客戶。目前,我了解到整個房屋中介公司是沒有這種資金服務的,大多數仍是行業老規矩,不與錢打交道,隻負責收錢,不負責出錢,這樣其實也會造成一個隱患,即買賣雙方見過麵後,可以拋開中介公司,自己私底下成交。如果我們掌握了他們資金的命脈,他們不得不繼續和我們合作,我們能夠的服務越多,他們就越依賴我們。在整個交易的過程中,我們把握整個主動權,而不是被動的等著買賣雙方決定買與賣。”
    爸爸沉思了一會兒,而後囑咐我道“嗯,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好是好,不過要盡量完善,比如我們如何監控客戶的資金去向,銀行貸款放款隻能放給買方或者賣方的賬戶,如何控製賣方的資金能夠百分之百回流到我們公司?時間差需要收取的利息也要嚴格測算,不能高於銀行利息太多,既然是資金服務,不為賺錢隻為留住客戶,在交易中占據主動權,所以該利息隻能相當於收取服務的手續費,太高就變成放高利貸了,這一方麵你需要注意。投入產出分析,我已經看過了,我覺得可行,但是前期在試用期間,我認為要找靠譜的客戶或者熟悉的客戶,涉及資金的問題,還是有漏可撿,有洞可鑽。既然你說是行業首創,那麽就必須謹小慎微,慎之又慎,切忌急於求成,見利忘害。”
    “那麽這個計劃,您是支持我的了。”我開心地笑了起來,差點興奮得站了起來。
    爸爸和顏悅色地看著我“有好的想法,我都是支持的,年輕人善於思考,這是好事,我向來鼓勵年輕人要大膽創新,勇於提出自己的想法。”他又話鋒一轉,“不過,能夠將想法很好地付諸於實踐,並取得成功,這才是最完美的。”
    “嗯”我頻頻地點著頭應道,我忽然想起星雲湖項目的事,關心地問道,“林叔叔,星雲湖項目的事情,您去了解了嗎?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提到星雲湖項目,爸爸倏地變了臉色,原本笑容晏晏的臉變得嚴肅而凝重,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可能有一年沒去管林氏的事情,大家怕麽是忘記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是我林慕安了。”
    “什麽?這麽嚴重嗎?”我震驚道,“那現在誰說了算?他們聽誰的?”
    “這三個月來,我正常去上班,表麵上似乎一切都未變,大家依然對我恭敬有加,禮遇有加,但實質上很多東西變了,小到一些公司的擺設,辦公場地的布局,大到公司規章製度,人員變動,都有所調整,而且這三個月,我想詳細了解星雲湖項目的事情,資料是給我看了,賬目我也過目了,還是那句話,表麵上都沒有什麽問題。可是我總覺得我麵前迷霧重重,有一雙看不見的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偶爾鬆開手隻是為了讓我看到他想讓我看到的東西,他不想讓我看到的東西,又重新把我的眼睛蒙住,這種感覺讓人心裏感到兵荒馬亂。”爸爸不禁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在商場浸淫數十年,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原來也經曆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但我的目標明確,思路清晰,指揮若定,從未怕過,從未憂過,從未退縮過,總是能夠做到成竹在胸,心中有數。”
    我聽到爸爸的話裏的無奈與心底的惶恐,也不禁感同身受,在我的印象中,從未見爸爸為工作愁,為工作惱,如今這件事情一定是已經超出了爸爸的控製範圍或者能力,所以,他才如此慌張,可他自己打探不到虛實,所以又不清楚這慌張到底從何而來,就是因為不知虛實,心裏才虛吧“那麽現在集團到底是誰負責?星雲湖項目負責人又是誰呢?”
    爸爸迷茫地說道“集團董事長是我,星雲湖項目總負責人也是我,我就是說不清我自己負責的東西為什麽我自己卻變得不夠了解了,這才是問題所在呀。”
    “那您不在集團上班的這一年,是誰替您做決定呢?”我追問道。
    “還是我。一直都是我,集團的各種大小會議我照常參加,各種文件仍由我簽批,各種事務似乎都過了我的手,隻不過,我不像原來那樣事事親力親為,事事細細過問而已。”
    “難怪您覺得有隻無形的手在遮住您的眼睛,也就是這一年以來,你參加的會議和你簽批的文件,都是他想讓你看到的東西,而深層次的東西卻未讓你知曉。”我推測道。
    爸爸讚同道“是。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誰有這種能耐呢?”
    我繼續推測道“難道是您的副手或者助理?”
    爸爸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咚,咚”輕叩著,眉頭緊鎖,似在深思,似在回憶。
    上一次爸爸眉頭緊鎖是什麽時候了呢?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爺爺去世的那個時候,一般很少看到他的眉頭皺成川字型,愁和痛到極致才會如此。
    我不敢發出聲音吵到他,害怕打斷了他的思緒,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好一會兒後,爸爸才緩緩地開了口“我心中有幾個人選。”他頓了頓,看了看我,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和我說這些是否合適,畢竟我不是林氏集團的人,更不是他的心腹,他猶豫了片刻。
    我看出了他的顧慮“林叔叔,您可以放心和我說,我絕對不會外傳,更不會出賣您,我說過,您可以把我當兒子看待,我對您不可能生二心。”
    聽到“兒子”二字,爸爸明顯的瞳孔一縮,他似又想起了什麽“以禮,你說你的記憶都消失了?”
    “嗯?嗯。”我奇怪爸爸怎麽突然轉換話題,這話題轉得讓我措手不及。
    “以前的記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爸爸繼續好奇地問道。
    “嗯,是的,盡管我的父母和前女友想了很多方法,醫生也用了許多方法,但是我仍然想不起來任何往事。”我一臉老實地回答。
    爸爸的眼光審視了我一番,又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是完全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是的。”
    爸爸嘟囔道“這就奇怪了,看不出來你是一個沒有過往和沒有記憶的人啊。”他立即又恢複了正常的語氣“你剛剛說前女友?你分手了嗎?”
    “是的,上個月的事情。”我滿腹疑惑,怎麽爸爸的思維如此跳躍,話題跳來跳去,讓我無法招架,怎麽會突然對我的私人事情這麽感興趣,記憶中的爸爸應該不是一個喜打探別人隱私的人啊。
    爸爸單刀直入地問“那你是和田心在一起了嗎?”
    “啊?還沒有到那個程度。”難道是上次田心和爸爸媽媽坦白以後,他們想看我的態度,或者想知道我們是否真的走在一起了?為林夕打抱不平?我的心越來越困惑。
    “是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程度,還是沒有確定戀愛關係?”爸爸窮追不舍地問道。
    怎麽這感覺像是父母在逼問兒女是否有對象,是否準備結婚雲雲,我真想棄械投降,可以不回答問題了嗎?誰叫麵前的人是我一直奉若神明的爸爸呢,我不敢不應啊。我耐著性子,提起十二萬分精神,回答道“我們還沒有確定戀愛關係,現在是普通朋友。”
    爸爸麵色一緩“不好意思啊,以禮,我隻是覺得奇怪你自己的前半生記憶都沒了,可是和田心宛若故交。自己的女朋友對你不離不棄,你在醒來後卻與她分了手。田心是林夕的好友啊。”
    說完後,爸爸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內心一震,這是在暗示什麽?我麵上保持冷靜“嗬嗬,可能這就是緣分?還是什麽玄學?”
    “也許吧。”爸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緊接著又一臉沉穩地說道,“繼續剛才我們的話題,我說的我心中懷疑的人選,一個是副董事長林慕泰,一個是我的助理廖正琦,一個是財務總監劉澤瀚,一個是行政總裁杜永晟,我思來想去,能夠有權利有能耐蒙蔽我的人就這幾個。”
    我在心中不禁翻了個白眼,爸爸屬青蛙的還是袋鼠的,怎麽思維這麽活躍,但凡腦子轉得慢一點,都跟不上他的節奏。我也隻敢心中腹誹,表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不尊敬的樣子,我現在還是直接導致他女兒死亡的人,可不敢放肆。
    我收斂心神,恭敬地問“那您心中有沒有最懷疑的人。”
    爸爸慢慢地搖了搖頭“說實話,沒有,我現在完全被霧籠罩著,這個人也許是一個團隊,很厲害,目前來說,我未發現蛛絲馬跡,隻是覺得奇怪,多年在商業中摸爬打滾的經驗在提醒我,事有蹊蹺而已。”
    “那您親自前往星雲湖項目了嗎?”
    “我正在安排時間過去。”
    “可是您特意安排時間,不是讓對方有所準備嗎?您大張旗鼓地過去,也看不出什麽名堂,看到的依然隻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爸爸猶疑而無奈“我的身份無法做到微服私訪,我的出行,必定要經過多人的手,正如你所說,如果隻是偶爾過去看一看,看不出什麽問題,需要長期紮根在項目裏的人才熟悉問題的根源,而且要專業,要有全局觀,他才看得清爛在裏麵的源頭在哪裏。”
    我蹙起眉頭,爸爸說的沒錯,誰跑過去看,乍一看都看不出什麽問題,建築工人在裏麵建了三個月都不知道自己幹什麽,更何況就過去看一眼,更看不出東西。
    我和爸爸紛紛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兩人保持了沉默,這件事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個所以然。
    爸爸突然站了起來,從容不迫地說道“以禮,走,我們吃飯去。既然那個背後的他想在這個項目裏麵搞事情,肯定籌劃了許久,也許是好幾年,鋪了一張大網,想慢慢收魚。人家籌謀了好幾年的事情,如果被我們倆分分鍾鍾就想出來了,他還不氣得吐血啊。我們邊走邊看,且行且觀察,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所圖為何。我們先把肚子填飽,吃飽了,才有勁想事,走吧。”
    爸爸從我身邊經過時,手竟然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摟了摟我,把我往房門外帶。
    今天爸爸媽媽對我的態度與上次大不相同,雖放下了不安的心,但又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