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噩耗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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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雲煙夢!
我來到爸爸的書房,告訴了他我打算把賬本交給曹宇飛的想法。
爸爸聽聞後,猶豫道“他,會接嗎?林夕畢竟已經去世兩年了。他與我們這幾年也未聯係過,現如今他的狀況,心態的變化以及為人的情況,我們都不太了解,你覺得他靠譜嗎?”
以我對曹宇飛十幾年的了解,他肯定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值得信任的人。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相信他。”
爸爸迷惑不解道“你相信他?你和他見過麵嗎?他的名字,你是通過田心才知曉的吧,怎麽就對他如此有信心呢?”
我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平時聽田心說他和林夕的故事說得多,耳濡目染,了解到他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覺得一個對愛情如此忠誠的人,應該為人正派,值得信賴吧。”
“這也是一種奇怪的緣分,僅通過別人嘴裏說的事情,就判斷他的為人,並對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信任。”爸爸仍然表示不理解,對於他來說,他對人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尤其要取得他的信任更是困難的,需要麵對麵的交流、長時間的接觸或者通過他的相關考驗,才有可能獲取他的基本信任,所以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非常自信,一般不會認為自己有偏差。
我嘴角微揚,笑道“我還不是覺得他對林夕的愛那麽深,看在林夕的麵子上,他也會幫您一把,雖然他沒有正式成為您的女婿,可在他看來,儼然已把林夕當成了他的妻子,所以我覺得,關於您的事情,他比其他靠利益維係關係的人要盡心盡力。”
爸爸默然了片刻,之後,從轉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賬本既然是你舍命帶回來的,處置權就全權交托給你了。隻要你信任他,我這邊沒問題。”
我感激道“謝謝爸爸,明天,我讓田心先初步和他聯係一下,如果他願意接受的話,待他到常齊以後,我們再將賬本交給他。”
“這件事還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隱秘點,不能讓人知道曹宇飛這個人的存在。”爸爸囑咐道。
“嗯,我連婁清泉都沒有說。但是……”我頓了頓,疑慮道,“曹宇飛和林夕的關係,家裏的人是不是都知道?”如果小叔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豈不是對我們不利?盡管現在爸爸仍然不願意接受和相信小叔參與了星雲湖項目這些事情的謀劃,但根據我們現有獲取的證據來看,有一部分隱隱指向了小叔,隻不過尚未明確。
爸爸凝眉似在回憶,抿唇道“他們隻是在夕夕的葬禮上見過曹宇飛,知道他是夕夕的未婚夫,但是對曹宇飛並不熟悉,應該不知道曹宇飛的工作與背景等情況。不過,也難保他們會在背後調查。”爸爸略沉吟一番,“曹宇飛的行程必須保密,到時,我們安排一下,給他安排通道,坐頭等艙吧。”
我眉頭微蹙“可是他們作為國家工作人員是不是不能乘坐頭等艙,尤其他那種身份和工作性質,頭等艙不妥。給他安排通道倒是可以,到時我去接吧,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
爸爸搖了搖頭,不讚同道“你這個目標太明顯了,通過這一次賬本事件,對方肯定已把你和婁清泉列為頭號監控對手了,說不定你一出門就被人跟蹤了。還是派幾個安保人員去比較好,讓機場的人直接把他帶到車上。到時等他來之前,先和他說清楚吧。”
我遲疑道“可我遲早要和他見麵……”
“這件事情再說吧,我想田心去可能更合適,你與他素未謀麵,還要花不少時間和口舌取得他的信任,直接就讓田心與他溝通,可能效果更好。當他們溝通順暢以後,你再與田心一起同去,如此可好?”
“嗯,好的,先看看明天田心和他溝通的結果吧,我們才好安排後續的事情。”
爸爸低頭看了看手表,關切地說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的臉色還蒼白得很,毫無血色,哪像年輕人紅潤的臉,你呀,這一陣子好好休息,別操太多心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爸爸說了幾句話後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打發出了書房,趕著我回臥室休息。
走出書房門,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我站在走廊上左看看右瞧瞧,是去田心的臥室還是回自己的臥室呢?
我一想到今夜剛剛不久前,田心雙手搭在我脖子上時看著我的那雙眼睛裏滿載著誠摯的情感,光華深處是難以言表的深情,雖然沒說什麽但仿佛又什麽都說了,那短瞬間的對視,我看懂了她內心的濃情蜜意與真摯柔情。想不到我最想要的,曾經最渴望的,卻主動放棄,居然臨陣脫逃了,難以置信,我竟退怯了,不敢響應。當我狠心撒手轉身離開的瞬間,我的餘光瞥見了她忽然變得蒼白如灰的臉龐以及心碎了一地的沮喪表情。我慢慢地移步至田心的臥室前,在她的臥室門前徘徊,膽怯地不敢進房。
田心應該睡了吧,要不今晚我回自己的房間睡?我猶豫不決,我邁開步子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剛邁開腳步,她那失落的樣子突然竄進了我的腦海裏。是不是要為自己今晚反常的舉動去解釋一下,否則會造成不必要的誤解,然而我要找一個什麽樣合理的理由呢?還是照實說呢?女生能夠主動提出那樣的想法,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設吧,要鼓足很大的勇氣吧,尤其對於田心那樣驕傲的人,她能說出那句我願意,耗費了她所有的勇氣,然而我不僅沒有給她相應的回應還刻意逃避,那麽的明顯,這讓心高氣傲的她情何以堪?嗯,我要化解誤會,在門口磨蹭了半天的我終究是推門而入。
田心已睡,她一定沒有睡著,我走過去,脫了外套,直接鑽進了被窩,在她後背一把摟住她的腰,輕聲細語地在她耳旁呢喃道“田心,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那也是我的心願,但是星雲湖項目的事如同懸在我頭上的一把刀,心事未了,不敢肆意妄為,我不知道我的心底到底在害怕什麽,隻是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們現在未到時候,我想這件事情完全了結後,我要給你一個盛大而隆重的婚禮,我要給你一個浪漫而鄭重的儀式,在那一刻讓你安心地把自己交給我,讓我有信心擔起你未來的人生,擔起一個家的責任。”
田心扭動了一下腰,想甩掉我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我心中不禁好笑,看來傲氣如她,對我晚上毫不掩飾的拒絕心裏仍有芥蒂。我沒別的好,就是臉皮夠厚,認錯態度夠誠懇,我的手臂緊了緊,用了點勁兒,不讓她的腰脫離我手臂環著的範圍,依舊緊緊地環繞著她。
“對不起。”我在她耳旁柔聲細語地說道。
她的耳朵被我吐出的熱氣噴得又紅又癢,她忍不住揉了揉發癢的耳朵,悶悶地問道“對不起什麽?”
我仔細地想了想,語氣異常誠摯而認真“我不該拒絕得那麽明顯,應該委婉一點,至少讓你麵子上好看。”
田心沒好氣地轉過身來與我麵對麵,氣道“原來你對不起就是對不起拒絕我不夠委婉嗎!”
我不禁一陣怔愣,眼珠一轉,立即明白了田心生氣的點“不,今晚我就不該拒絕你,不管怎樣,我都應該先答應你。有什麽特殊情況再慢慢解釋。”
田心臉色總算緩和,撅起嘴,無聲地說算你識相。
我討好似的笑道“以後你說什麽,我都先答應,永遠不說不。”
田心莞爾一笑“我有那麽霸道嗎?”
“不是你霸道,是我心甘情願!”我笑著摟緊了田心,我們兩人帶著甜蜜的笑容,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與田心一起起床,準備與爸爸去公司上班。
爸爸、媽媽見我臉色依然蒼白如舊,一臉憔悴的模樣,都讓我在家再休整幾天,過一個周末,下周再去上班。可是,我一想到整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渾身上下不自在,而且我得讓自己做點事兒,才能避免胡思亂想,否則整日擔憂於蔓他們幾人的人身安全,更加讓自己憋出病來。不顧爸爸、媽媽的勸阻,我堅持去公司上班。
爸爸、媽媽見勸說無效,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田心。
田心走到我身旁,拽著我的手臂,柔聲道“我今日給你預約了體檢,今天上午你和我去醫院,體檢完了,結果沒問題,也讓爸爸、媽媽安心,然後再去公司上班,好嗎?”
聞言,我看向站在一旁的父母,他們二位眉頭緊鎖,巴巴地望著我,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擔憂,臉上寫滿了憂慮,表達出他們對我身體狀況的擔心。
平生我最受不了父母殷切期盼的眼神,每次麵對這樣的目光,我內心的柔軟仿佛被狠狠地揉捏,毫無招架之力,隻得妥協。
田心抿了抿嘴唇盯著我,仿佛在提醒我,昨晚我才答應她,她提的要求,我不能拒絕,先答應再說。
唉!已被她死死地拿捏住,我不得不一臉難色,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又去醫院。感覺這兩年來有一大半的時間在醫院度過,對於醫院,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抗拒感,誰都不喜歡那裏,卻又不得不去那裏,隻要一踏進醫院的大門,我就會感到無比的焦慮和不安,因為進入醫院以後覺得自己變得很脆弱,萬事不由己,隻能任憑醫生擺布,那種如同木偶人一樣被人任意擺布的感覺讓人非常難受,所以,總讓人感到無助與恐懼。
爸爸、媽媽見我點頭答應,不禁綻開了笑容,並對田心投去了讚賞的眼神,還是你辦法多。
田心臉色帶些小得意,羞澀、自豪的嫣然而笑。
徒留我一臉苦悶,愁緒萬千。
於是,之前毫無預兆,這天上午,我就被田心拖到醫院去做全身檢查了。
田心為我安排的是最為齊全的檢查項目,從頭發絲到腳趾頭,一個器官都不曾落下。
我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人,被護士拖拽著在一個又一個檢查室中穿來穿去。
整個檢查過程,竟然花了一上午,當我剛剛進行完最後一個體檢項目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婁清泉的電話?
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是到了項目部,和我匯報一聲嗎?
剛剛按下綠色接聽鍵。
電話那頭便傳來急切的聲音“淩少,出大事了,於蔓掉落懸崖當場死亡,舒旭笙失蹤,周建軍現在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
我的身體猛地一震,一個踉蹌,向一旁倒去。
護士手忙腳亂地扶住我,見我神情恍惚,臉色慘白,以為我是身體受不了長時間高密度的檢查,她讓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給我端來一杯溫水,讓我暖暖身子。
我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完全無法相信剛剛聽到的一切,短短的三句話,就這樣囊括了三個活生生的人的命運了嗎?一死亡、一失蹤、一重傷,這一天之內發生了什麽事?昨晚八點,於蔓和旭笙不是還發了表示安全的表情包嗎?我還一度樂觀地認為,今天婁清泉過去了,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我好想回到昨天,我好想回去把於蔓和舒旭笙強拖硬拽回來,我好想解救周建軍,我好想時間可以倒流,讓我把他們都帶回來,我好想……可惜,我終究什麽都做不了。
婁清泉半天都未聽到我的聲音,他繼續說道“淩少,你在聽嗎?”
“在”我沙啞的聲音虛弱地應道。
“我現在先組織救援隊人員進山找旭笙,周建軍那邊我已經安排兩位審計人員在醫院等待,但是事關重大,董事長或者監事長是否要過來一趟?”
“你和董事長打電話吧,不,我也要過來。”
“那這樣,我先和董事長匯報一下情況,看董事長的安排。”
“嗯。”
婁清泉掛斷了電話,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大腦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