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被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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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塵雲煙夢!
    回我們家洗漱以後,恰巧爸爸到家,我聽到樓下的響動,立即到門口迎接。
    爸爸一臉疲憊,風塵仆仆地朝我走來,看到他疲憊不堪,憔悴不已的麵容,我不得不將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下去。與爸爸打過招呼,為免耽誤他的休息時間,我便準備回房。
    爸爸在我轉身過後,突然低低地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嗎?”
    我頓住腳步,僵硬地轉過身“我看您挺累的,明天說也行。”
    “特意等我回來,定是重要的事情,你說吧。”爸爸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好整以暇等待我。
    我吞吞吐吐地向爸爸說了今晚曹宇飛的建議,說完後,我不敢正眼看爸爸,隻得悄悄地偷偷地瞟了他一眼,時刻注意他的麵部表情的變化。
    爸爸好半天沒有說話,麵上淡淡的,無甚明顯的情緒起伏變化。爸爸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皺著眉頭,低語“你什麽看法?”
    我一邊偷眼瞟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覺得曹宇飛的建議可行,現在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雖拿到一些證據,可都是拿人命換的。爸爸,這個成本對我們來說太高,承受不起,而對方依舊逍遙法外,樂哉遊哉。”
    爸爸閉上了雙眼,喃喃細語“幾十年的兄弟情,就此消散了嗎?算命的沒說錯啊,說我親緣薄,女兒保不住,早早地離我而去。自以為自己是大哥,盡心盡力照顧這個大家庭,誰知弟弟妹妹根本不領情。母親也是一個寡淡的人,我們母子之間維持著看似濃厚實則平淡如水的母子情分。是我的命太硬了嗎?”
    我豎起耳朵,集中精神聽清了爸爸自言自語的每一個字,可是,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爸爸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底含著點點淚光、帶著悲傷,語氣決然“以禮,這件事既然是你查出來的,以後所有的事情全權委托給你處理了,我無條件支持你所有的決定。”爸爸起了身,徑直往臥室走去。
    我看著爸爸微微駝著的背影,不知從何時起,爸爸那總是筆直挺拔的腰身變得彎曲,不知從何時起,爸爸的臉上爬滿了皺紋,不知從何時起,英明果斷的爸爸變得優柔寡斷。
    爸爸,也會累,也會疲憊,也會慢慢老去。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迫不及待地告訴曹宇飛,我們接納他的建議,讓他準備啟程回北京。
    曹宇飛說把昨日做到一半的省級官員關係網表格今日完成,然後待我複製一份後,他訂明日的機票回北京。
    下午,當我聽說曹宇飛的表格做完了以後,我一時激動,直接坐車從集團去往民宿,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先回家,夜晚時分再更換普通轎車。
    快行駛到民宿的路口時,司機忽然對我說道“淩少,後麵有輛車,我覺得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什麽?”我驚訝道,忙回頭透過後車擋風玻璃張望,“哪一輛車?”
    “黑色的豐田,車牌尾號0523,我發現跟了我們一路了。”司機朝後視鏡看了看,說道。
    我幹脆利落道“驍騏,我們暫時不進民宿,直走。”
    “是,淩少。”驍騏一腳油門快速通過進入民宿的路口,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而過。
    我沉吟片刻,拿起手機給曹宇飛去了個電話。
    我的語速飛快,盡量在最短的時間把最關鍵的話告訴他“宇飛,我本來準備過來,剛剛發現有人跟蹤我的車。你和你的保鏢們說一聲,要他們注意一下民宿周邊的情況有沒有閑雜人等,或者突然莫名的多了一些人在周邊遊蕩。雖然,我們沒有進來,但直覺告訴我,不簡單。提高警惕總是好事。”
    “好的,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曹宇飛關切地說道,又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所有的證據。”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提到人命,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太陽穴一鼓一鼓,好似有一口大鍾在耳旁敲著,振聾發聵。
    我今日出來的急,隻帶了司機一人過來,自以為會很安全。
    我想了想,立即與安保隊長關青雲聯係,讓他加強爸爸的保衛力量,安排兩個人陪同司機去接田心下班,然後要他通知宇飛的保鏢們,如果發現異常問題,立即把宇飛轉移到我們家。
    現在我們家裏裏外外的安保人員已達二十餘人,應該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不想輕易轉移宇飛,因為害怕在轉移的過程把他給暴露了。我腦子裏緊緊地繃著一根弦,不停地考慮周邊人的人身安全問題,又擔心自己哪裏的安排不合理,是否有疏漏。時不時地與關青雲聯係,讓他在哪一處加派人手巡邏,又讓他注意檢查整片區域的監控係統是否有被破壞的痕跡,還要他隨時和我匯報爸爸的行動軌跡。全然忘記了,自己才是被跟蹤的對象,自己目前在明麵上來說是出於最危險的時刻。
    驍騏仍然在路上兜圈圈,車速忽慢忽快,車子忽左忽右,一會兒左拐,一會兒右拐,一會兒調頭,沒一會兒,對方發現我們故意帶他轉圈圈,跟了幾條路,便絕塵而去。
    驍騏在路上慢悠悠又開了一段路,在同樣的地方轉了好幾圈後,發現對方徹底離開了,才對我說道“淩少,我們還去民宿嗎?”
    “對方被我們甩掉了?”我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似乎沒有看見那輛黑色的豐田了。
    “應該是對方發現我們在耍他們,所以,他們沒有耐心,走了吧。”驍騏冷冷一笑道。
    我放下心來“走吧,去民宿,明天宇飛要走了,我得給他送行。”
    “好的。”
    殊不知,在走出這段路的一段時間後,黑色豐田換成了黑色本田繼續跟蹤。
    這一次,大意的我們卻沒有發現。
    再次來到民宿的路口時,我想了想,突然開口道“驍騏,我們回家,換了車再來。”
    “是。”驍騏在經過路口時原本已放慢車速,聽到我的吩咐後又一次提起了速度,往前駛去。
    盡管我們以為自己很謹慎沒有暴露行蹤,但是跟在後麵的車卻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他們覺得這個路口一定有問題,為什麽每次經過這裏的時候速度都會慢下來。
    沒想到他們竟留下了一輛車守在路口處。
    我回家後,為了安全起見,沒有馬上出門,而是靜靜地待在了家中,直到爸爸與田心下班回家。
    我和他們說了我下午被人跟蹤的事情,並要他們注意安全,提高警惕,尤其是田心,最近這段時間,在醫院工作,要特別注意陌生人,能不出醫院大門盡量不出,能待在辦公室盡量待在辦公室。
    爸爸、媽媽和田心見我眼神深邃而沉鬱,緊皺的眉頭透出一種深深的憂慮和苦悶,表情變得異常凝重,他們也不由得重視起我說的話來。不過,田心內心深處還有一點覺得是我思慮過重,想的太多,過於擔憂。後來,我又讓司機驍騏進來與喬叔、田心的司機穀岩詳細的描述了下午我們如何甩掉跟蹤的詳情,到那一刻,田心才驚覺,我下午的確被人跟蹤了。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找出曹宇飛還是想要綁架我,換取賬本,這種事情僅憑想象就能夠把人嚇個半死了。田心的後背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冷汗,媽媽在聽了詳細的過程後,也被嚇得不輕,表情從一開始的愕然到現在驚慌,她圍著我轉了好幾圈,以確保我沒有掉一根汗毛。
    我看到他們的表情,不禁感到好笑起來“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是希望引起你們的重視,平時出入注意安全,我沒事,你們看我現在好好的站在這兒,就證明下午沒發生任何事。我估計他們的目的是想跟蹤我,看我平時和哪些人接觸吧,他們應該是收到一些風聲,或者覺察到一些事情了。”
    爸爸語氣沉沉地說道“總而言之,所有的人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生命最可貴,沒有什麽事情大過人命,你呀,以後無論什麽事情,都要把保鏢帶上,不能因為心急或者任何理由不帶保鏢,現在是非常時期。”
    “遵命,爸爸。”我咧嘴一笑道,“我待會兒還是得去趟民宿,明天宇飛要啟程回北京了,還有一些細節的事情我需要和他商量一下,然後順便給他送行。”
    “你還要出去嗎?”媽媽和田心不約而同大聲道。
    “是啊。”我見媽媽與田心臉上、眼神裏都充滿了擔憂,寬慰道,“放心,今晚,我換一輛普通的車出去先到淩老頭家去看看他們,然後在停車場換另外一輛車去民宿,帶上保鏢,一定會沒事的。”
    她們倆都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盯著我。
    我抬手看了看時間,保證道“現在是七點,我保證十一點以前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田心突然說道。
    我搖頭擺手,毫不猶豫拒絕了“不行。”
    “為什麽?平時,我不是都陪你一起去嗎?宇飛是我的老同學,按理來說,我也要去送送他,況且他是我請來的,當然也應該由我送走。再說,你既然要去看爸爸、媽媽,我也有一段時間沒看過他們了,今晚,我要陪你一起去看望一下他們,盡盡孝心也是理所當然。”田心的聲音如連環炮似的一發接一發不停地向我的耳朵進攻。
    從來沒有覺得田心如此有攻擊性啊,平日一直覺得她溫文儒雅,聲音溫柔,性格溫和,說話不疾不徐,怎麽今日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連我都有些不認識了呢!
    田心見我未曾言語“那我們出發吧,爸爸、媽媽,我們就不陪你們用餐了。”
    “好吧,你們去吧,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爸爸、媽媽同時囑咐道。
    我被田心拖著出了房門,推進了車裏。
    當我反應過來,想把田心推出車門時,田心突然給我一個狠狠的眼神,又一次把我驚呆了。
    她“嘭”的關上了門,說道“驍騏,開車吧。”
    她臉上帶著脾氣,湊到我的耳旁,語氣強硬,聲音壓到最低“淩以禮,我說過你別想再拋下我一個人,自己去麵對危險的事情。你答應過我,要與我共進退。”
    我霎時呆若木雞,內心卻感動得一塌糊塗,說出口的話有點煞風景了些“不是拋下你,是我要帶兩個保鏢,你來了,後座有點擠而已。”
    田心怔愣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嗎?”她以為她自作多情了,臉上泛起了紅暈,反正是夜裏,雖然小小的車廂裏被塞得滿滿當當,但沒人看得清她羞紅的臉蛋。
    我則悄悄地露出了一個隱隱的甜蜜笑容,被人擔心、有人陪伴、與人共度的感覺真好!
    之後,我們去看了淩老頭,與淩老頭、羅老太聊了會兒天,關心一下他們最近的身體狀況,居住習慣,平日消遣等情況後,我們便又換車離開,前往民宿了。
    淩老頭與羅老太現在的生活,是最讓我感到欣慰的。他們現在總算停了下來,沒有要求去工作了。不過他們一直閑不住,羅老太找到了廣場舞這個精神寄托,淩老頭在小區的業主委員會裏任職,一邊代表業主與物業公司的人溝通交流,一邊又幫助物業公司的人為業主們水電維修服務,他們的生活都很充實,精神上得到了滿足,物質上更不用發愁,兩位老人現如今笑容滿麵,無憂無慮。哦,不,還是有一個小憂慮,今晚就委婉地問了我們一句,他們什麽時候能夠抱孫子,羅老太想帶孫子跳廣場舞,淩老頭想給孫子做木頭小玩偶。
    我與田心居然心有靈犀地同時回答他們,快了。
    現在,星雲湖項目的事情已有了眉目,待曹宇飛將證據呈給國家,再由中央派人下來查實,這件事情不就水落石出,我和田心的婚期不就水到渠成,那孫子的事情不就順理成章,可不就是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