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斷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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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了的賀北驍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他的手傷成那樣,我怎麽也不敢讓他就這麽晾著,不然明天肯定就會感染。
    可這個平時橫鼻子豎眼睛,霸道無比的男人,一看到我拿過來了消毒藥水就快速的將手塞進了衣服裏,死活也不讓我碰。
    我……
    “賀北驍,你把手拿出來!”我氣得瞪圓了眼睛。
    “不!疼!”他說的理直氣壯。
    “你今年五歲?這點常識都沒有?”我翻了個白眼:“碘酒抹上去不疼的!”
    “你騙我!”他一副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
    我怒了,將消毒藥水瓶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讓不讓抹?不讓抹我走了!”
    他快速的抱住我:“你幫我洗澡!洗完再抹!”
    “……”我瞪著他不說話。
    “我手疼!”他將手舉到我的麵前,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
    舉在我麵前的手,肉往外翻著,即使這會兒不流血了,可看上去也還是真的很可怕。看著這樣的他,反駁的話怎麽樣也說不出口。
    “行吧。”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反正也不是沒看過,更何況他現在都狼狽成這樣了,也實在沒啥好看的。
    聽我答應,他滿臉的歡喜。
    在我的強製之下,那人即使不情不願,也終於被我逼著先把手給包紮好了,然後我拉著他進了浴室,用花灑將他胡亂的擦洗了一番。
    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我很累,估計他鬧騰了那麽一場,也沒了力氣。
    他很配合的讓我給他洗了澡,吹幹了頭發,然後老老實實地被我拉著上了床,鑽進了被窩。幾乎沒有幾分鍾,他就安然的睡去。除了至始至終一直緊緊的攥著我的手,其他的表現都很良好。
    我靜靜的坐在床邊,望著熟睡中的賀北驍,越來越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那麽的不真實,簡直就像是一場夢。
    一直到他陷入了深度睡眠,我確定他不會再醒了,才慢慢的抽出了被攥住的手,回到了自己房間。
    剛剛躺回床上,累極了的我,幾乎瞬間就睡死了過去。
    ——
    早上,鍾點工一連叫了好幾遍,我才醒過來,快速的擠好了奶,我來到了餐廳。
    看到餐桌上放著兩份早飯,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上的表,朝鍾點工問道:“賀先生在家?”
    “對,先生還沒有起床。”她輕聲的答道。
    已經快九點了還沒有起床?不會是發燒了吧?!
    我心裏一凜,快速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想過去看一看。
    就在這個時候,賀北驍的臥室門忽然從裏麵打開,他穿著睡衣,一臉神情莫名的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我下意識的問。
    他看了看我:“我應該有事嗎?”
    “……”這是什麽意思?我有點懵。
    他看我不說話,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昨天晚上我包紮的紗布經過他一晚上的“蹂躪”,此刻已經被搞得亂七八糟。
    “我的手怎麽了?”他忽然問道。
    “……”我半張著嘴,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一時間有點鬧不明白,他是——
    在開玩笑嗎?
    “怎麽了,傻了?”
    他的表情有點煩躁,用那受傷的手在餐桌上敲了敲:“我問你話呢,我的手為什麽受傷了?”
    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表情,我終於確定這個人好像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想了下,試探的問了一句:“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了?”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回來後我處理了好多公事,還和喬東宇開了個視頻會,還……”
    說著說著,他的臉色慢慢的發白,神情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昨天,我是不是……”
    他倏地吸了一口氣,望著我,眼神不確定的問道:“我,昨天發病了?”
    難道他發病之後會失憶嗎?
    發病期間的事情,過後就一點也不記得?
    就好像有些人喝醉了酒,會斷片兒一樣?
    那,他是每次都斷片兒,還是偶爾的才會斷一次?
    所以……他昨天對我說的話,那些溫柔的話,他……都不記得了?!
    我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著,可是轉來轉去,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的心又苦又澀,理智告訴我,這很好啊,本來我們也不應該再有什麽交集。
    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那麽溫柔可愛的賀北驍,都隻能留在我一個人的記憶裏,心裏又忍不住有點難過。
    “我是不是做了什麽?或者,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於複雜,也可能是我沉默的時間太長,賀北驍的臉色開始變了,再也維持不住之前的淡定,他試探的問道。
    “是啊!你昨天嚇死人了!”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心裏的那些傷感,故意有點誇張的說道。
    “我做了什麽?”
    “你躲在書桌底下不出來,還拿東西砸喬助理,還罵人,還把自己咬傷了……”
    我越說,賀北驍的臉色越黑,終於,他忍不住打斷了我的話:“我沒對你做什麽吧?”
    “對我?”我一臉無辜:“我嚇得都不敢進去,你能對我做什麽?”
    盡管賀北驍掩飾的很好,我還是從他的眼底看出了一抹鬆了口氣的神色。
    我默默的垂下了頭。
    ——所以,那些話不過是生病時的胡言亂語,他也害怕再和我有任何的交集吧。
    “賀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在保證按時按點給仔仔喂奶的前提下,我能不能有正常的上下班時間?”我主動的換了話題。
    賀北驍猛地抬頭,我又連忙補充了一句:“當然,之前說好的那三萬塊錢我會退給你。”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陰翳:“我在乎那一點錢?”
    經曆了昨天的事,我自然不可能再故意挑釁他,更不願意去激怒他。
    看他神色不好,我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賀先生,你知道的,我之前去做那些事,是為了救女兒。現在女兒不在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去做了。所以,你不用怕我髒……”
    說到這裏,我難堪的低下了頭,垂在兩側的長發遮掩住了臉上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