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戒不掉的心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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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舅舅,舅媽殷切的目光作為壓力,我是怎麽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拒絕孟炫的。
硬著頭皮和他一起跟家人告別,一直走到了山路旁,家裏人再也看不到的拐彎處,我才停下了腳步。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就送到這兒吧,東西給我,我自己拿上去就行。”我語氣疏離的對著那人笑了笑。
孟炫也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將東西遞給我的意思。
他隻是看著我,唇角一直向上勾著,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完全無視我抗拒的表情。
“安安,你是不是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忽然問道。
“啊?”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抬起眼衝著他的臉又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茫然的搖了搖頭。
“你小時候我還替你報過仇呢,二狗子,你還記不記得?”他忽然輕笑了一聲。
“二狗子?”我輕輕的念叨了一句,很多年前的回憶再次重回了腦海。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我應該還在念小學,有一年冬天我和爸媽一起回來過年,帶著英傑去河邊滑冰。
然後村子裏一個叫二狗子的小混蛋,糾結了一群小男孩追著往我身上扔摔炮。那個炮聲音特別響,而且爆炸的時候還有火花,我生怕把媽媽新給我買的羽絨服燒著了,就拚命的跑。
這一跑那些小混蛋就更興奮了,幾個人把我團團圍住,一起往我身上扔摔炮,當時就把我嚇哭了。
後來是二狗子他表哥過來叫他回家吃飯,看到這一幕,不僅把我解救出來,還當著我的麵,把他痛扁了一頓,現時幫我出了氣。
“你是二狗子的表哥?”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孟炫也跟著笑:“這麽多年不見,安安長大了,不哭鼻子了不說,還會瞪眼睛了。”
一句話說得我頓時紅了臉。我知道他肯定是看見我朝英傑使眼色的樣子了。
看出我不好意思,孟炫拿著東西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語氣很是自然的對我說:“安安,你別埋怨陳叔,相親這種事也沒啥不好意思的。成了皆大歡喜,不成,權當多個朋友。你就當今天不是相親,是老朋友見個麵,心裏就不會別扭了。”
他的話很誠懇,態度也很令人舒服,一時間我實在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孟炫很有眼色,將東西幫我提到了房子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完全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這讓我忍不住鬆了口氣,對於這個人的好感也多了一些。
——
之後的日子依然平淡如水,隻是我將姥爺箱子裏的書看得差不多了,就琢磨著想買點材料練練手。
我和舅舅商量要去一趟羊城,沒想到他通知了孟炫,就在我說的第二天一大早,他開著一輛白色的客貨兩用車直接停在了我山上的房子門口。
“準備好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他敲開了門,看著我熟稔的問道。
我此時剛剛跑步回來洗了頭,正拿著一塊幹發巾在擦頭發。原本以為是舅舅來敲門,絲毫沒有防備。看到孟炫,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看了我一眼,也有點驚訝:“不是你說要去羊城買東西?陳叔還說讓我找輛大車,幫你拉貨。”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那輛貨車。
我頓覺無語。
可這種情況實在沒有拒絕的必要,想了想隻得把他讓進了院子:“你先坐,稍等我幾分鍾。”說完就快速的跑回屋子裏洗漱收拾。
“安安,你不介意我參觀一下吧?”孟炫站在院子裏對我喊。
“隨便。”我揚聲回了一句。
我快速的洗臉刷牙換衣服,待我再出門的時候,孟炫已經站在院子門口等我了。看到我過來,他隨手遞給我了一個保溫杯,低頭看了一眼,是我平日裏用慣了的那個。
“我想著你應該沒來及吃早飯,就燒了口開水給你衝了包豆奶,你不會介意我動用你的廚房吧?”孟炫解釋道。
我接過杯子,搖了搖頭:“不介意。”
打開杯子,聞了一下那熟悉的味道,那種原本已經強壓進心底的酸澀就這麽毫無防備的湧了上來。
我關閉了手機的第二個月,喬助理又來了一趟。他沒有再勸我和賀北驍複合,卻給我帶來了大批之前我在京城用慣了的東西。
包括好多袋豆奶粉。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之前我最愛喝的那家豆奶廠確實倒閉了。
可是賀北驍那個神經病,在找到了我的第一時間,就去收購了那家豆奶廠的設備和配方,又雇傭了幾個老廠的工人,自己開了一家小型的加工廠。產品不上市,隻為了保證我喝。多餘的會拿出一部分送人。
所以,我之前在他公寓裏喝的那些豆奶都是沒有品牌包裝的。
而現在我離開了京城,豆奶做出來沒有人喝了,喬助理隻得讓工廠暫時停工。
那些老工人生怕至此丟了飯碗,幹脆加班加點的研製出了這種和豆奶味道相似度能夠達到九成多的豆奶粉,更加便於保存。
隻是,從喬助理拿過來到現在,我卻一次都沒有碰過。
我擔心——這豆奶也會變成戒不掉的心癮,就好像那個人一樣。
“買了點包子給你,在旁邊的袋子裏,你吃點。”孟炫一邊開車一邊指了指放在副駕前麵的紙袋。
我愣了愣神,放在了保溫杯,拿過了麵前的紙袋。
想了想,我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望著他認真的說道:“孟哥,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不過我想還是要把話說清楚。”
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你說。”
“我沒準備再結婚,所以也沒想過要找朋友。孟哥,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沉默了片刻,又看了我一眼:“不試一下,你怎麽知道自己不會再想結婚呢?”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
不用試了,一次就是百次,經曆了之前那樣痛苦的婚姻之後,我對於這樣的契約形式,已經怕到了骨子裏。
更何況,在那人之後,我的心裏再也不可能裝得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