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讓人心疼的小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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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雅司寒梟!
桑柔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張了張嘴想解釋,可惜她的嘴一漏風,身體上下串通好似的,又開始“吱吱”地放屁。
再也沒臉麵對大家,她匍匐著捂住肚子,和司寒梟說了句抱歉後,箭似地衝進廁所。
興許是磕了藥的小腸們變成了妖怪,等她“解封”之時,它們齊齊爆發洪荒之力,各種怪異的“釋放”聲音,穿破廁所門,湧入外麵在座的聽覺中。
場麵聲容並茂詮釋出來,相當壯觀!
桑麗琬這次臉丟大了,正想著如何化解尷尬,司寒梟起身道“桑女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令……司先生見笑了!”桑麗琬努力維持笑容,又對桑雅道“小雅,你去送送司先生,然後就回家去,這裏有我就好。”
在外人麵前,她努力維持著一個慈祥姑姑的好人設。
“好!”桑雅可不想繼續被惡氣汙染。
三人一同離開惡臭的病房,桑雅如釋負重的模樣,被他看見,笑意斜入他的眸,恢複痞性的司寒梟,邪眸閃動著欣賞的光,“你這招是在汙染環境。”
呃!
他怎麽知道是她?
桑雅眼底泛過狡黠,故作茫然狀,無辜看著他,“司先生在說什麽,我不懂!”
開玩笑,是她又怎樣,是她就必須承認嗎?
司寒梟看著她那張國字臉,明明沒有一點美感,為什麽有種越看越順眼的錯覺?
“我原以為你隻是狡猾一點,心機多一點,現在我又發現你另一個優點?”他戲謔調侃。
桑雅不接茬,無視他的話,走進電梯。
“你不聽聽嗎?你身邊應該沒人誇你吧?”
晉野一路跟在他們後麵,看他們互懟互慫,梟哥似乎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
他移開眸,默默按下電梯鍵,直達負一樓。
“司先生的誇獎,我可擔當不起。”桑雅聲音有些冷,語調中沾了點諷刺。
“你太不解風情了,難怪得不到顧席城的歡心。”司寒梟有些惋惜地搖頭。
桑雅清笑,“你確定我得不到他的歡心,是因為我不解風情而不是我這張臉嗎?哦,對了,以後估計不用我主動討歡心,他也會自動送上門吧!”
她意味深長朝他看去,司寒梟一聽就懂,淡淡一笑,“太聰明的女人,可以讓人忽視掉外表的缺陷,從心裏欣賞。”
“謝了!”麵對真誠的誇讚,桑雅一向很自信地接納。
電梯門開了,兩人一同前往地下停車場。
悠揚的低音曲調,洋洋灑灑填滿空間,是司寒梟的手機響了,“球球還不肯出來,把鑰匙也藏起來了?”
他皺緊了眉頭,鐵沉的臉幾近嚴苛。
桑雅聽到他剛才提到了球球,這通電話和球球有關?
“好,我馬上過去!”
桑雅看他掛了電話,問道“奶包怎麽了?”
司寒梟看她的眼神,多了許深意,直接把鍋甩到她身上,“這事你也有責任!”
臥槽!
關我屁事?
她又不是背鍋俠,這茬兒她拒絕。
不等桑雅反駁,司寒梟拽住她的細胳膊,把她拖上車。
“幹嘛,去哪兒?喂,你先跟我說清楚!”桑雅掙紮著,被他像沙包似的塞進車裏,關上後車座的門。
這是強擼的節奏?
“那天你寫在紙條上的電
話號碼,球球洗澡換衣服忘了拿出來,小紙條洗壞了,他找不到你,這兩天都在生悶氣,昨晚晚飯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直到剛才,都不肯出來吃飯。”
桑雅啞然,“這……”
“所以,這事你是不是有連帶責任?”
桑雅木訥的點頭,好似被他洗腦似的,確實有那麽一點點的責任吧?
她腦海蹦出那張呆萌呆萌,大眼溜溜的包子臉,多可愛的一個小肉團,竟然鬧絕食,心裏沒來由地心疼他。
借以餘光,看到她臉上波動的情緒,司寒梟趁機開口,提了些關於球球的事,“他每次不高興,脾氣就變得很暴躁,摔東西、鬧絕食、拒絕見任何人等偏激行為,他性格比較孤僻,不喜歡和別人交流,也不愛和別的孩子玩,對玩具也不熱衷,每天除了看書認字就是畫畫……”
桑雅蹙起了眉頭,這樣的小奶包,多孤獨!
“我們嚐試著讓他去上幼兒園,接觸一些同齡孩子,可惜上學的第三天,他鑽學校圍欄跑出來,也就是你遇到他的那天。”
“我對心理學稍有涉及,他這種行為是有輕微的自閉症傾向,這些孩子的世界,是呈自我封閉狀態,他們不懂如何排解、調節自己的情緒,往往會用極致偏激的行為發泄。”桑雅低聲說出自己的分析,臉色轉為憂心和憐惜。
聽了球球的情況,她恨想抱抱他,好好疼愛他,走進他孤獨的小世界,捂暖他冰冷的小心靈。
半個小時候,司寒梟的車停在一棟二層中式小別墅前。
小別墅屬新中式風格,融合傳統的朱漆琉璃瓦,結合現代的簡約布局,營造出清新舒服有質感的居家環境。
一路進去,桑雅看到別致的小花園,花橋流水,假山秀石,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頤養天年?
當桑雅看到站在主屋門前的一個老夫婦時,驗證了這個想法。
夫婦倆衣著端莊,神色布滿了焦急,看到桑雅的出現,眼裏有些遲疑、困惑。
司寒梟簡單給雙方做了介紹,“這是海城大學的老教授沈孟生和夫人,球球就是由他們照顧。”
“這位就是桑雅小姐?”
雙方互相點頭示意,沈孟生引著他們往裏走去,一邊告知,“球球從昨晚就沒出來,我們怎麽喊都不肯開門,這都快中午了,孩子要是餓壞肚子可怎麽辦?”
“他經常鬧絕食,腸胃原本就脆弱,哎……”
老夫婦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著,桑雅從他們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們真的很疼奶包。
她默默跟在後邊,隨他們來到二樓。
球球的房間在二樓的第二間,司寒梟敲門,衝著裏麵大喊,“球球,開門,我是二叔!”
“奶包,阿姨來了,你快開門。”
“你再不開門,我們可走了……年溪洋!”
當他喊出球球全名那一刻,代表他由耐性轉變的不耐煩。
桑雅看他無計可施,繼續敲門,“奶包,我是阿姨,奶包……你聽到了嗎?”
桑雅見此也不是辦法,看了眼周圍的格局,問道;“球球房間的窗戶在哪裏?”
老夫婦不明白她的用意,司寒梟卻一眼看穿,馬上把她帶去隔壁的客人房,指了條路,“這裏過去,比較方便。”
這小姐要翻窗爬牆?
老夫婦看懂了她的想法,感覺有些欠妥當,“桑小姐,這麽做太危險了。”
桑雅已經推開窗戶,衝他們一笑,“沒事,這才二樓,而且這旁邊有空調架子,還有水管,夠穩當的,球球在裏麵也許聽不到我們的喊聲,我去敲窗戶試試。”
她利落跳出窗外,穩穩地握住空調架上,抓穩欄杆,一點點往隔壁挪。
司寒梟瞧她這輕車熟路的模樣,就猜到她是個“翻窗爬牆”的慣犯。
在多雙目光的注視下,她順利來到球球的窗台前,接著那邊的空調架當扶手,探頭往窗子裏看去。
兒童房間的標配,誇張的撞色設計,擺設了很多兒童玩具,小小的身子就坐在窗台旁邊的小沙發,背對著窗戶,低著頭在寫寫畫畫。
熟悉的蘑菇頭,白嫩肉乎的後頸,那一定是奶包。
“咚咚咚——”桑雅敲了敲玻璃,發出清脆的悶響。
“奶包,看看這邊?”
“咚咚咚——”
桑雅的身影,在陽光的投射下,生了陰影映了進去,晃動著。
球球後知後覺看到有暗影晃過,停下手裏的動作,慢悠悠轉過頭,看向窗戶——
逆光而站,耀眼的光線折射照亮桑雅那張微笑的國字臉,金光在她發頂生了光圈,在她身子的兩側,仿佛搖動著一雙偌大雪白的大翅膀!
此時站在窗外的她,給球球一種她從天而降的錯覺,媽媽,真的是天使嗎?
枯竭無神的大眼睛,猶如注入生機,煥發光芒如明亮的黑寶石,聚焦的眼神充滿驚喜——
天使媽媽,她來了!
小小的臉蛋肌肉開始抖動,小嘴扁扁,眼眶聚滿了淚水,水光在轉著圈兒,一直倔強地不掉下來。
球球好比一隻被人丟棄的小奶狗,主人尋來了,他的目光充滿了委屈、可憐、還有渴望!
這一秒的小表情,令桑雅充滿罪惡感和自責,天啦嚕,這也太萌太可憐了!
她又敲了敲窗戶,“奶包,打開窗戶!”
球球迅速丟下畫紙和畫筆,小身紙笨拙地爬上沙發扶手,“哢噠”一聲,打開窗戶鎖,桑雅把窗戶推開,利落地鑽了進去。
她雙腿剛著地,球球也跟著跳了下來,蹬蹬蹬地跑到她跟前,緊緊抱住她的腿,小小身板爆發的力氣可不是蓋的。
圓乎乎的腦袋抬頭看著她,眼淚還在紅紅的眼眶打圈圈,那種被丟棄小狗時的無辜、膽怯小表情,真讓桑雅無力抵擋。
她耐下心,彎腰把他抱了起來,發現他耳朵塞了棉花,有些哭笑不得,難怪他聽不到門外的呼喊聲。
替他把棉花團拿出來,柔聲安慰,“奶包,丟了號碼紙條不是你的錯,不能再把自己鎖在房間,知道嗎?”
球球埋首在她懷裏,吮吸著她的體香,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強忍著瞪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桑雅瞄到散在旁側的畫紙,上麵畫著的小人兒,都是重複的、相同的一個——方臉,天使光環加大翅膀,這個不正是她嗎?
這幾天,他到底是有多想她?
她下意識把奶包摟緊,給他擦掉眼眶裏的淚水後,在他額頭落下溫柔的吻,“奶包,聽懂阿姨說的話嗎?”
“咚咚”兩下,球球重重點頭,低頭在畫板上迅速畫了個電話的簡筆圖案,在旁邊寫了一個“號”字,桑雅明白了。
拿起紙和筆,在旁邊的畫紙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避免他再次犯糊塗丟掉,她一口氣在五張畫紙的小人旁邊寫下電話號碼。
球球呆萌的臉蛋,委屈自責的小表情,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足和高興。
桑雅看著他肉呼呼的小圓臉,忍不住又“吧唧”親了一口,摸摸他扁平的小肚肚,問“再不吃飯,以後都見不到阿姨了。”
球球緊張地看了她一眼,馬上在畫板上,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一個“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