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能不能換個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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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雅司寒梟!
    白鷺園,夜色涼如水。
    花園的一許泳池內,司寒梟偉岸如勇猛的梭魚,在酣暢潛泳,所經之處,激漾起層層水花。
    桑雅一路摸尋找到這兒,泳池旁花木茂盛,在這個夜下傳來陣陣香甜,但周圍安靜得隻有蟲鳴鳥叫聲,哪兒來的人影?
    “司寒梟?”
    “司寒梟,你在哪兒?”
    久久的無人回應,她走到泳池邊,看著平靜毫無波瀾的水麵,倍感奇怪,打電話催她到花園泳池找他,但他人呢?
    “該不會是嫌棄她來晚了,回房了吧?”
    她欲轉身離開,恰是這時,腳踝突然被人拽住,往後一拖。
    她毫無預兆地往後仰,“噗通”一聲,整個人掉進水裏,“咕嚕”兩下,嗆了兩口池水,旱鴨子的她,驚慌地在水麵撲騰,由於浮力大,水池深,她的腳壓根踩不到地麵。
    就在她無措地擺動著雙臂,想要穩住身體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把她身後抱住,把她圈進厚實的懷裏。
    應激反應下,她抱住這塊“浮木”,想順勢爬起來,卻被他摁住後腦勺,渡入新鮮空氣。
    兩人的腿交纏在一起,司寒梟抱著她來了個纏綿的法式親吻,在水底暢快遨遊,兩人身後拖著的長長漣漪,桑雅的長發在湛藍的水底搖動,就像美麗的海棠揮動著舞姿。
    但享受其中的隻有司寒梟一人,不懂水性的桑雅,隻能被動地依附在他懷裏。
    直到司寒梟把她拉到水麵,桑雅深吸一口空氣,把長發往後一捋,露出精致的嬌顏。如獲新生的她,憤怒地瞪著司寒梟,雙眼被池水泡得紅紅的,活像被人欺負的小兔。
    “下次你想讓我死,能不能換個死法?”
    “哈哈……”他邪魅一笑,勾住她的細腰往岸邊遊去,“我隻是測試一下你這個旱鴨子的應變能力,可惜,太讓我失望了。”
    桑雅握住扶杆走上岸,踩到地麵那一刻,她才感覺到自己真正活了過來。
    她不搭理他,大步往前走,司寒梟漫不經心跟在旁邊,因為身高懸殊,腿長距離,他隻稍邁開步子,就把她追上,壞壞地湊到她耳際嗬氣,“怎麽,上岸就不認人了?你剛才在水中就像你在床上,那麽妖媚,那麽纏人。”
    桑雅暗眸如罩寒霜,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你也試試被人丟下水的滋味。”
    “噗通”一聲,水花四溢,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歡暢的大笑聲,桑雅就算不看,也知道站在水裏的司寒梟,有多得意。
    她頭也不回地加快步伐離開,真怕自己多逗留一秒,會忍不住對這個男人起了殺心。
    稍後,桑雅從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司寒梟已經換了套衣服靠坐在床邊,碎發略濕貼在前額,更把他邪氣的臉蛋襯托英俊。
    桑雅腹誹,真浪費了這副好皮囊,怎麽長在這邪性壞心眼的男人身上。
    她無視他,走到梳妝桌前吹頭發,司寒梟走過去接過吹風機,為其代勞,“沙沙”的吹風機聲音,連同他的聲音一並響起,“還生氣呢?”
    “氣什麽?這點小事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桑雅漫不經心說著,別撩起的碎發亂了眸,視線有些模糊。
    “既然不生氣了,那我們說說正事,你今天對丁佳穎的態度也太明顯了。”司寒梟五指在她墨發飛舞,經過這陣子的接觸,他漸漸熟悉了這個活兒。
    桑雅挑唇,眉梢淌過幾分傲嬌,“我故意的,過兩天我就要收網
    了。”
    這時候不讓他們受一點排斥感,還等到什麽時候。
    “徐正旭你擺平了?”
    這效率,有點高!
    “差不多,不得不說,丁佳穎的道行有點高,普通人她肯定不會上鉤,這次我把封奈的皮相都賣了。”
    綿軟的長發逐漸幹了,司寒梟收起吹風機,往她小臉掐了把,毫不吝嗇地讚了一句,“果然女人更擅長琢磨女人心思。”
    “嗯哼,不過你今天把我喊來,是有居衛東的消息了?”
    司寒梟把她拉到電腦桌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打開電腦,“給你看三幅畫,你應該就明白了。”
    畫?
    司寒梟打開一個文檔,把三個水墨畫分別打開,合並在同一個平麵上,放大,“你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端倪?”
    桑雅專注地看著眼前三幅青竹圖,遠處山黛朦朧,近處幹勁細長的青竹,枝葉繁茂,竹節分明,一根一根的線條勻稱筆直。
    “有什麽看法?”少許,司寒梟開口問。
    “a和b圖風格顯然和c圖不同。”
    “說說看?”
    “這三幅圖雖然都是青竹圖,但ab圖和c圖還是有細微區別,ab圖的下手輕而巧,每一筆的勾畫都講究勻稱,纖細;但c圖顯然不同,c圖畫手對線條明顯沒那麽講究,有些粗細不一,甚至沒那麽筆直。”
    桑雅頓了頓,仔細看了又看,“還有一點,從這三幅圖的水平來看,畫功也是參差不齊,a圖應該是水平造詣最高的,c圖的畫風更顯得稚嫩一些。”
    司寒梟點點頭,“分析得很正確。”
    “答案呢?”
    司寒梟點了下鼠標,三幅圖的署名,赫赫地印在屏幕上,桑雅定睛一看,“ab圖的畫風更像,雖然描繪的細致程度不同,但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個人的作品,可為什麽a圖署名是居衛東?b圖署名是陳宇?c圖和前麵兩幅圖一看就能看出區別,為什麽署名也是居衛東,這三幅圖很不對勁呀?”
    兩人對視一笑,眼神中流溢著深意,桑雅直接拋問“這個陳宇是誰?從來沒聽說過。”
    “其一,明明是同一個人的作品,署名卻不同;其二,兩個人的畫風大致相同,一個平平無名,一個小有名氣,你說結合這兩點,這裏麵會隱藏什麽交易?”司寒梟漫不經心地玩捏著她的長指,一步步向她提示。
    一個大膽的想法從桑雅心頭冒,“難道這個陳宇是居衛東的槍手,近期的作品,都是這個陳宇畫的?”
    “聰明,這就是我查到的全部信息。”司寒梟往後一靠,眸色深沉攪動得暗光,繼續向她提示,“據我所知,這個無名之輩已經被居衛東收為心腹,明明有才華,卻屈居居衛東身後做槍手?這些就得你自己去調查了。”
    “好,後續我會自己負責!”
    “還有個事。”司寒梟邪眸溢笑,意味深長看向她。
    “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這個調查居衛東的時候順帶發現的,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他邊說著,打開一個文件夾,“自己看!”
    桑雅打開文件夾,裏麵有一張照片,她放大照片細看,畫麵是一個小朋友,戴著生日禮帽坐在蛋糕前許願,身旁坐在一男一女,這對男女雙目含笑,對視的眼神流露出來的愛意,從照片都滿滿溢了出來。
    其中,照片中的男人就是蘇晉安。
    ????蘇晉安?
    桑雅眼底的混沌逐漸變得清明,“這……”
    她看了眼司寒梟,繼續對比孩子和蘇晉安的五官,大致輪廓相似,尤其是鼻子下半部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照片右下角還有個日期?
    “這是居衛東的孩子嗎?而且這個日期,不就是上個月?”
    司寒梟欣賞著她麵部豐富的變化表情,慢悠悠道“怎麽樣,這個驚喜喜歡嗎?”
    “簡直完美!”
    “這個孩子名叫蘇樂勳,今年八歲。那個女人名叫華安楠,沒有工作,一直在瓊州獨自居住帶孩子,蘇晉安一個月會去探望幾次,有時候還會住上幾天。”
    桑雅恍然大悟,看著照片的時間,和她上次回桑家,撞見蘇晉安那一次對上了,“我前陣子一直奇怪,為什麽桑氏都窮困潦倒了,他還春風滿臉,心情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兒影響,原來是寶貝兒子生日。”
    “蘇晉安這個人,我第一次見到就覺得不簡單,表麵看起來仁慈溫和,不過是個笑麵虎,私生子都8歲,藏得很好!”
    “他就是老牛吃嫩草,不過也可以理解,我姑姑那種強勢,心機重的女人,根本不得男人心,”桑雅心中算盤打得正響,目光盯著屏幕那個私生子的照片,“也許,我能以此製造不少良機。”
    “說說你的想法?”
    “蘇晉安肯定知道姑姑不少秘密,如果拿他的寶貝兒子做籌碼……”
    看著她算計的小臉兒,司寒梟捏著她的下巴,壞笑,“你可真狠,居然拿孩子來威脅,不過這法子,我喜歡!”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炸開一絲絲臭味相投的陰暗狡詐。
    桑雅魅惑勾住他的脖頸,為自己的行為作出善意的解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拿孩子威脅,不一定要牽涉生命安全,還有很多別的法子。”
    “需要我的幫忙嗎?”
    桑雅笑容燦爛,良久後蹦出兩個字,“不需要,這不過是一碟小菜,可不需要你這個‘大廚’上陣。”
    話音剛落,司寒梟的電話響起,桑雅看他微變的眼神,識時務退開一旁,盯著屏幕那張照片深思。
    司寒梟走到旁邊接電話,不到一分鍾,他回到位置的臉色驟變,陰沉沉地像被人踩到尾巴。
    “怎麽了?”桑雅疑惑,有什麽事能讓他瞬間變臉,這一定不是小事。
    司寒梟眼底凝聚了寒霜,淡聲道“我要馬上去一趟帝城。”
    “這麽趕?發生什麽事情嗎?”
    司寒梟點了根煙,火光搖曳,被點燃的煙頭抽離灰白的煙霧,俊臉被罩上一層灰,虛化了麵部表情,但透過層層煙霧,那雙眼睛透著的寒光,顯而易見。
    他沒有解釋,抬眸看向她,眼底滾動著複雜的情緒,有隱忍,有焦急,還有更多的憤怒。
    把她拽進懷裏,緊緊摟住,那麽用力,仿佛想把她嵌進體內。
    周圍安靜地連根針掉落都能聽清楚,少許,他簡單地留下四個字,“等我回來。”
    一句“等我回來”,讓桑雅疑惑不已,他要去多久?帝城究竟和他有什麽淵源聯係,在他身上隱藏著什麽秘密,剛才那通電話,為什麽令他變化那麽大?
    但她知道,司寒梟不會向她解釋,她能做的,隻是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