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我想你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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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雅司寒梟!
    “拿著,你來挖,把我的心挖出來。”他的話,沉著有力,眼神中的堅定,仿佛做好一切準備,就算成為她的刀下魂,也無怨無悔。
    瑞士刀的刀柄輪廓,鉻疼了她的手心,桑雅心裏眼裏都是拒絕,“我又不是醫生,這又不是演科幻片,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司寒梟摁住她要送掉刀子的手,嚴肅攏著眉宇,“你不敢,下不了手,那我幫你。”
    說著,他包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胸膛移去。
    桑雅眸色一緊,用力拉扯著他的手,“司寒梟,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我想你想瘋了,愛你愛瘋了,我忘不掉,無論如何也忘不掉,既然我欠你一顆心,就讓我以心抵心,抹掉你的傷痛!”
    他毅然決然地拿著她的手,握緊其中的刀尖,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他言語間的低吼,宛如壓抑許久的困獸,現在抵達了爆發點,把情緒如火山爆發出來。
    桑雅緊張而又用力,和他相抗衡著。
    眼看刀尖快要抵達他的以衫,桑雅快速的拉住他的手,吼道“司寒梟,你是個瘋子,快住手!”
    最後,鋒利的刀尖割破了他的襯衫,桑雅心急地往他手腕咬了一口,他鬆了力度,她趁機甩掉他的手,把瑞士刀扔得遠遠的。
    她嬌顏徹冷,盯著他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衝他大罵,“你以為在演戲嗎?這一刀下去,你的命就沒了,衝動是魔鬼,我不想我的傷痛,染上你的鮮血,何況……”
    她嗓音微微一頓,帶了些哽咽,“你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桑雅很生氣,氣他不惜命,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那麽輕,那麽渺小。
    他不是還有仇恨要報嗎?
    司寒梟垂眸,目光落在被桑雅扔掉的瑞士刀上,刀麵反光出鋒利的光澤,映入他的眼。
    他胸口那一塊的衣服,被割破了,掩映著起伏不停的胸膛,那隱約可見的小麥色肌膚,肌理清晰,此時處於繃緊狀態,宛如主人的心境,絲毫不能放鬆。
    “還有,你死了,奶包怎麽辦?你不是要替年哥和溫晴照顧他嗎?你死了,你母親和外公豈不是冤死,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重任嗎?你死了,誰幫他們討回公道?司寒梟,你理智點。”
    桑雅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也許這隻是他一時衝動,意氣用事,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該隨便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司寒梟愕然,久久地盯著她,她的一字一句,如一盆冷水,從他腦袋往下潑,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一陣悵然,儼然而生。
    趨於平靜的司寒梟,心湖拉開陣陣波瀾。
    他離開了床邊,走出去陽台,點了根煙,縷縷青煙剛剛燃起。
    桑雅平複了一下心緒,跟著他走了過去,強行把他的煙拿走,不悅道“不要再抽那麽多煙,喝那麽多酒,這對身體不好。”
    司寒梟看向她,深邃的眼神,如汪洋大海,攢動著愁緒,“你怎麽知道那些事情?是晉野告訴你的?”
    一條線索捋下來,他想起在島上,她曾說過的話,“所以,看星
    星月亮那晚,是他把我們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桑雅從沒想過隱瞞,坦白道“對,我什麽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瞞著我。”
    如果,她早點知道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後麵那麽多的事情,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那麽多阻礙。
    司寒梟,這個男人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小雅,我……”司寒梟有苦難言,他垂眸,陽光投落的光暈,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金光籠罩著他立體的五官,一絲一縷地照亮他的麵部表情。
    他看起來是那麽的孤獨,那麽悲傷,無形的包袱,壓在他寬闊的背上,讓人好想為他分擔,好想好好擁抱他。
    桑雅明白,這一路走來,他所背負的責任,如一條殘酷的鞭子,不斷鞭策著他一直前行。
    她心疼,心疼一個從十歲開始,就要承受人生劇痛的小男孩,勇敢了那麽久,堅持了那麽久,為什麽,不早些讓她知道這一切?
    她走過去,把他抱住,平靜的女嗓帶著一絲責怪和憐惜,“司寒梟,為什麽不告訴我,不把你的痛苦告訴我?”
    司寒梟埋首在她頸窩,鼻息嗅著她屬於她的香氣,一縷縷慰藉著他幹涸的心田,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想保護你。”
    人,知道越多,就要承受越多,危險也會越多。
    他不想桑雅活得那麽累,那麽危險,他想要好好保護她。
    “可你這樣,會把我推得很遠很遠,你難道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嗎?”桑雅心裏撚了酸,仿佛連呼吸都在疼。
    “你真的願意看到我心死,成為陌路人嗎?”
    不,在桑雅這一方,她是拒絕的。
    但司寒梟和她的想法,完全相反。
    他把她抱住,對上她受傷的美眸,心裏沉鬱不已,“我寧願你心痛,也不願意看你有危險。小雅,你承受的傷痛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把我的痛苦強加在你身上,也不想你分擔我的危險。”
    桑雅久久不語,他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兩人陷於一片相對視而互不言的局麵中。
    這單純是他的想法,自認為的用心良苦。
    桑雅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開,忍痛分開了兩人的擁抱。
    她沉冷的聲音,透著倔強,“既然如此,就麻煩你不要在我麵前出現了。”
    如果他非要堅持這種觀點,那就沒有見麵的必要!
    聽到她這一句,司寒梟慌了,他嗅到一絲她要徹底割舍的氣息。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痛苦地搖著頭,“小雅,我……我做不到。”
    大手用力一拽,把她重新拉進懷裏,他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鵝頸上,滲透她的毛孔,順著血液往心裏湧,但這些氣息,剜疼了她的心。
    “放手吧!”她不想再一廂情願地堅持,太累了。
    “不,”司寒梟痛苦地皺著眉頭,內心的矛盾、掙紮,讓他無法放手,不甘放棄。
    他一直在苦海中掙紮著,“我很矛盾,我不想讓你危險,又忍不住想你;我試圖忘記,但我真的做不到;隻3ac0b842要讓
    我看到你和管止琛在一起,聽到你們的消息,我就很痛苦,很生氣。”
    他眉頭擰成川字,眼神蔓延了傷痛,“我一直努力壓製對你的感情,一直等,耐心等著複仇後再回頭找你,但是管止琛的出現……”
    桑雅的嗓音,輕柔中帶著一股韌勁,如一道鞭子,揮斥著他的心,“司寒梟,做人不能貪心,鬆手吧,我要回去了,奶包已經送回給你了,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小雅,”他大手緊緊圈住她,“不要說氣話,不要折磨我好嗎?”
    她不為所動,一言不發,心漸漸涼了下來。
    事已到此,如何選擇,已經越來越清晰了。
    司寒梟仿佛感受到她薄涼的情感,他真真兒害怕了,扣住她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我道歉,我想重新開始,我不矛盾了,我要你,隻要你……”
    他說著,摁住她的後腦勺,吻住她的唇。
    他的強勢,他的氣息,不斷侵占著她的感官。
    但這一次,桑雅毫不猶豫咬住他的唇瓣,直接咬出了一絲血。
    一絲血腥的味道,從兩人口腔漫散。
    桑雅推開他,“司寒梟,我不是商品!不是娃娃!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推就推的。”
    經過剛才的心靈拷問,司寒梟徹底站穩了一方的選擇,他堅定地看著她,從口袋拿出當初那枚戒指,跪了下來,懇求她的原諒。
    “小雅,第一次遇到你,你在我眼中就是特別的,我們一次次的接觸相處,我發現你的多變,你的與眾不同,你會讓我想要花心思去解讀,當我情不自禁想起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中了你的毒……”
    “和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是我自十歲以後,最快活的時光,但我背負的、顧及的太多太多,那個雨夜,你痛苦的同時,其實也在無形折磨著我自己。”
    “你離開的半年,我才發現,把你推開,是我做出最錯的選擇;我的初衷是想保護你,可是我還是傷害了你,失去你的日子,我的精神支柱仿佛不見了,我每天都想你,想你想到要瘋掉,若不是有那份責任推著我前行,可能在那個雨夜,我就已經倒下了。”
    “再次見到你後,我又活過來了,重新注入了生的希望,但那次在瓊州,你讓我不要再靠近你,我當時的心後來你和管止琛的新聞,一開始我還不信,直到看到你和管止琛在辦公室抱在一起,甚至傳出婚訊,我知道,我非你不可。”
    “我哪裏做得不好,隻要你提出我就會改,雖然我明知道有危險,但我還是不願意放棄,我知道這是病,這是毒,但我甘之若飴……”他的聲音,起起伏伏,如滾動的駭浪,不斷拍打的礁石,漸開的水花,一朵朵融入她的心。
    “小雅,剛才你的一番話,你的態度,讓我肯定了,明朗了,如果你願意和我攜手,那麽這戒指一輩子跟隨你,如果不願意,我會替你保管。一年後,等我去見我媽和外公,也好拿出證據,告訴他們我愛過一個女人,她也曾愛過我,隻是,我傷了她。”
    桑雅聽著他的話,眼眶不由地紅了一圈,忐忑不安問道“一年後,你要做什麽?”
    “你不用知道,不要給自己壓力,我不會逼你。”他暗沉的眸,忽而有一絲光在遊離,漸漸湮滅、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