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是精神恍惚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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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抱著對洛哈特的水平為0的期待,阿西婭已經做好了本年度這門課全憑自學的準備。旁邊的赫敏把用粉紅愛心圈好的課程表放在桌角,疊著雙臂坐得筆直,晶晶亮的眼睛盯著講台,不時瞟一眼教室的門,等待洛哈特的到來。
太明顯了啊太明顯,這就是淺顯的愛。阿西婭心中暗誹。我對斯內普教授的愛就深沉得宛如一顆黑粉。
開門聲,一道亮麗浮誇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大家視線上方。洛哈特是唯一一個從二層出場的教授,可能是為了讓學生仰望他?
萬眾(他認為的)矚目之下,他開口了:“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也就是——我。”他說著揚起下巴,一挑眉毛,起了個範,然後,“迷人”地笑了。
其實說實話,洛哈特和斯內普教授在說話的時候有一些共同點。他們都習慣於把字音咬得清晰有力,字字分明,但是斯內普教授的格調不知道高了多少!
好吧,其實需要別人聽清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傾向於咬字清晰有力的,但斯內普教授就是最可愛,不接受反駁!
阿西婭的溜號自然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洛哈特仍沉醉在自己的氣氛裏,向畫像中正在畫自己的自己致意,那畫像中正在畫他自己的他自己也向他點頭微笑致意。
他走上講台,眨著眼睛說:“吉德羅·洛哈特,梅林爵士團三等勳章,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但我從不把這個掛在嘴上,我可不是靠微笑驅除萬倫女鬼的。”他單手叉腰,又“迷人”地笑了。
阿西婭立刻在腦海中列出一長串。“西弗勒斯·斯內普,梅林爵士團一等勳章(現在還是二等),鳳凰社資深成員,最勇敢的人,永遠是我最愛的人。他從來不把自己的好意說出口,他可不是靠善良周旋於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間的。
想著,阿西婭和周圍女孩子們的花癡臉笑在了一起。
洛哈特個人崇拜測試試卷發了下來,別說,阿西婭還真能答上來幾道。
“吉德羅·洛哈特內心深處的誌向是:蕩平世間的邪惡,以及推廣他的獨家係列護發水。”
很好,祝你有一天能推廣到斯內普教授頭上。
“現在——所有人要要當心了!”批完試卷,洛哈特煞有介事地對大家說,“我的任務是教會你們抵禦魔法界最邪惡的東西!你們接下來將會麵對最恐怖的事物!”說完,他掀開布罩打開籠子,八英尺高的康沃爾郡小精靈們就嘰嘰喳喳地飛了出來。
災難,絕對的災難。小精靈們一股腦兒地飛到學生們中間,撕書,摔墨水瓶,扯斷背包帶子,拎著納威的耳朵把他掛在吊燈上,幾乎所有同學不得不護著自己的東西躲在書桌下,隻有少數幾個還能用書本拍打著負隅頑抗。
一隻小精靈抓起了赫敏棕色的卷發,赫敏吃痛地叫了起來,阿西婭舉起魔杖大喊:“快速冰凍。”一股寒流從魔杖頂端激射出來,赫敏周圍的三隻小精靈皮膚發青地倒了下去。
隨著阿西婭的這一聲喊,大家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巫師了,各種魔咒的聲音也亂七八糟地響起來,不過都沒什麽大用。洛哈特像指揮交響樂一樣地揮舞魔杖,念出長長的咒語:“惱人害蟲全部消失。”不過還沒等咒語施效,小精靈們就把他的魔杖扔出了窗外。
見情況不妙,洛哈特立即遁走,和畫像中正在畫他自己的他自己一同消失無蹤。臨走之前還對著教室中僅存的四個還沒臥倒的學生說:“你們負責把小精靈都抓回去。”
赫敏似乎感受到了責任,她站了起來,魔杖指天:“全部定身!”小精靈們張牙舞爪的樣子突然定格了。一切,終於,恢複了寧靜。
一邊收拾,阿西婭還是有點不平衡的。為什麽赫敏就能對付一屋子的小精靈,而自己隻應付得了三隻(還對它們造成了傷害,那三隻小精靈解凍之後對著阿西婭齜牙咧嘴了半天)。
羅恩忍不住開始吐槽洛哈特,赫敏雖然底氣不太足,還是不停地為拋下爛攤子的洛哈特辯駁。想想赫敏學的懂魔咒卻看不透洛哈特,阿西婭又詭異的平衡了。
一天事畢。
又是一個清晨,今天是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第一次集訓,赫敏、羅恩和阿西婭要作為親友團給哈利加油。隻是還沒訓練上一會兒,穿著銀綠色隊服的斯萊特林魁地奇隊就氣勢洶洶地來了。
隊長伍德隻能前去應付,斯萊特林的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寸步不讓地拿出一張特令。
“我,西·斯內普教授,特許斯萊特林隊今日在魁地奇場訓練,培訓新的找球手。”
伍德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斯萊特林的新找球手身上,阿西婭則趁機奪過那張特令。不過還沒等赫敏湊上來看,就又被馬庫斯搶回去了。
哼。對吼,我在順走教授的藥劑時怎麽沒順走教授的說明書?
失誤啊,天大的失誤!
轉回現實,斯萊特林的新找球手正是德拉科。小少爺一扒開人群,就習慣性的嘴臭了一番,格蘭芬多眾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在被赫敏言語譏諷了幾句之後,那個可怕的詞就從他口中輕輕鬆鬆地吐了出來,輕鬆得就像吐一口口水。
“泥巴種。”
“馬爾福先生!”阿西婭突然盯住了這個蒼白尖瘦卻一臉壞笑的孩子,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生氣。這個讓他懊悔了一生的詞,怎麽能就這樣被他的學生說出口?馬爾福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地說出這種詞?你有沒有教養。”
馬爾福輕蔑的眼神突然變成了憤怒:“我,是馬爾福家族的正統純血,我的教養比你這沒娘養的野種強得多,誰知道你的血管裏淌的是不是泥巴!”
這時,羅恩憤怒地舉起魔杖大喊:“吃鼻涕蟲!”但他的咒語從魔杖的斷裂處反彈了回來,一隻圓潤、飽滿的鼻涕蟲隨即被他吐出,伴著滑溜溜的粘液,落到草地上之後還探頭探腦的。
斯萊特林們哄笑成一片,三人隻能把羅恩帶到海格的小屋。馬爾福笑得更歡,好像是他把對手們打得落荒而逃似的。阿西婭在臨走前狠狠剜了馬爾福一眼,如果我在斯萊特林,一定替教授好好教育一下這個混小子。
四人找到了海格,不過海格也不敢輕易應付這個殘破魔杖所施展出來的不可控的魔咒,隻能建議羅恩把鼻涕蟲都吐完。
“羅恩要對誰施咒?”海格坐在他的專屬沙發上問。
“馬爾福。”阿西婭回答道,“他叫赫敏,泥巴種。”
海格頓時張大了嘴巴,赫敏的眼睛中突然泛起了淚花,羅恩表情憤憤地又吐出一隻鼻涕蟲,隻有不太明白的哈利顯得有些懵懂。阿西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因為一瞬間湧起的情緒實在是太多。
畢竟這是能撕裂兩個人的單詞。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此來的目標,那個人,那個沉默著的背影,從小到大都沉默著。
西弗。
是的,他曾經是個罪人,這一點阿西婭從來沒有試著否認。可他用一生來贖罪了。他那沒有表情的麵孔之下被封閉起來的,他那層層黑衣之中被緊緊包裹住的,才是讓阿西婭的心髒為之顫抖的。
你總是躲在樹後看著她,我何嚐又不總是躲在屏幕後麵看著你呢?
嘿,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她,我是不是沒救了。
海格的聲音結束了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也把阿西婭拉回了現實。此時羅恩的症狀也好得差不多了,四人就此告別海格。路上羅恩還說:“其實鼻涕蟲的味道還不錯,你們也可以試試。”
破壞氣氛的家夥……
四人剛走進城堡的門廳,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波特、韋斯萊,還有墨菲。”麥格教授板著臉向他們走來,“你們三個晚上留下來。”
“我們要做什麽,教授?”羅恩問。
“你去幫費爾奇先生擦獎品陳列室裏的銀器,”麥格教授說,“不許用魔法,韋斯萊——全用手擦。”羅恩倒吸了一口氣。
“波特,你去幫洛哈特教授給他的崇拜者回信。”
“啊,不要啊,我也去擦獎品行嗎?”哈利絕望地乞求。
“當然不行,”麥格教授揚起眉毛,”至於你,墨菲,去幫斯內普教授處理蝙蝠的內髒。你們三個要記住,晚上八點整,準時到位。”
本來哈利和羅恩都覺得自己比對方更倒黴,但是聽完了阿西婭的懲罰之後,就一起來同情阿西婭了。
阿西婭…!!!
午飯的時候,阿西婭整個人有些呆滯。赫敏忍不住在旁邊自責道:“你們違反校規都是為了我,我去和麥格教授說,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受罰。”
羅恩趕忙從受害者的身份轉為安慰者:“這不怪你,我們都是自願來維護你的。隻是麥格教授也太公正了吧,怎麽不見斯內普懲罰馬爾福呢?”
這一章裏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哈利也出聲附和:“就是,這件事赫敏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沒有家教的馬爾福和偏心袒護的斯內普。阿西婭去受罰還不知道要被他怎麽刁難。”
聽不下去了聽不下去了。我算是知道了,你們對斯內普教授愛得也挺深吧,怎麽三句話兩句都離不了呢?“我沒事的,吃飽了。”阿西婭裝作坦然地放下餐具,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回到了休息室。
進入空無一人的寢室,關上門。
啊啊啊啊啊我應該怎麽準備才好?教授喜歡什麽樣的女孩?我要不要染個紅頭發?霍格沃茨有沒有賣美瞳的地方?
算了吧。這麽折騰不被教授轟出來就感謝梅林了。
安靜乖巧些就好。能有單獨共處的機會就是天大的恩賜了,還奢望什麽。
阿西婭望著窗外等啊等啊,天怎麽還不黑呢?
哦,剛才吃的是午飯。
阿西婭突然想到了些什麽,飛也似地奔向圖書館,手忙腳亂地找到了一本《飛行生物生理結構大全》,然後翻到蝙蝠的位置。她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看過一本書,仿佛要把每一張圖都印在腦袋裏似的。
就在她幾乎能把這幾張圖默畫出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
八點,就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