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州刺史居喪驚變,劉大郎巧計除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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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的穿越生活!
三個多月時間轉瞬即過,劉隱除守喪外,漸漸學習熟悉管理州中軍務政務。
封州軍有一萬二千餘人,咋一看在嶺南這塊偏僻之地勢力龐大,但萬餘人中堪稱精銳者不過二千餘人,主要集中在劉謙所建靜波軍中(南漢禁軍六軍之一,劇情需要提前入場)。這一軍為水軍,由劉謙堂兄劉淮擔任統軍。還有五百餘人為劉謙近衛,稱作親衛都,是劉謙由軍中挑選武藝精熟者組建,劉謙自掌。親衛都集中了軍中騎兵,共五十餘人,人馬具甲,戰力冠絕諸軍。餘下軍隊多為地方團練,相當於後世民兵,由四個團練使分別掌握。此外還有千餘土兵,由封州左近土民中征慕而來,較擅長山地叢林作戰,可惜甲械不精,大多皮甲也無,攻堅克難隻能在旁搖旗助陣。
政務方麵,多用謫居嶺表之人或是謫官後人。州刺史以下有長使一人,周傑;別駕李衡;司馬,倪曙。各曹參軍若幹,負責具體政務,多由當地人士人擔任。
至於劉隱前些日子憑嘴炮籠絡的小弟,其中一人名蘇章,封州人,善騎射多勇力,被劉隱提拔到身邊任了一個親軍牙校,嗯,沒錯,和他老子劉謙一樣。認命之時,劉隱摸著蘇章的肩膀,說了一句惠而不費的話“蘇章忠勇,某可推心置腹矣。”把蘇章激動的不行,自此以後劉隱便養成了不時摸人肩膀的習慣。
近日來,經過努力學習,前世隻是個撲街主播的劉隱於州中事務管理,可謂進步巨大。終於從一開始的努力辨認官名,到了現在的七竅一通六竅,沒辦法隻得用曹參故智,勉強支應。但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他,終究還是記得一句話“槍杆子裏出政權。”牢牢控製軍隊,提拔親衛都中軍士擔任各軍中下層軍官。親衛都士卒本就由各軍選拔,糧餉豐厚,家小集中在封州城內,十餘年來對劉謙忠心耿耿。
這一日,“處理政務”昏頭脹腦的劉隱索性拋開這些,帶著蘇章等人到封州軍中閑逛,不,視察軍務。兩個弟弟,一個塞到刺史府學習政務,一個自己領著隨軍曆練,,尤其劉岩,生的身長手長,整一個武力nc典範,劉隱準備將其培養成領軍工具人。
二十餘騎出封州城,直入靜波軍駐地,駐地臨賀水而建,占地200餘畝。靜波軍此時正在操練。都統軍劉淮見劉隱前來,忙上前行禮,劉隱較忙迎上“伯父何須如此,折煞小侄了。”劉淮正色道“使君此來是為視察軍務,淮豈能不知尊卑。”
劉隱隻得也正色道“統軍所言極是,隱受教了。”轉而望向遠處操練兵卒,“還請統軍繼續。”
“使君請上將台。”眾人隨劉隱登上點將台,這是一個三米多高,長寬三十餘米的土台子,站於其上,能俯瞰營中操練各軍陣和不遠處江上戰船。靜波軍中操練多重弩箭,身為水軍,水戰中跳幫火攻之類也多有操練。但古代操練畢竟非實戰對抗。為避免損傷戰船,諸如拍杆,火攻,並未真個去拍船燒船,又兼強弩造價高昂,操練中更多的倒是裝備弓箭,長矛,手斧和刀盾等兵器。
今日場中靜波軍約有五百餘人,分為三個方陣,主要訓練熟悉軍陣。劉隱觀看半晌,發現所練軍陣並沒有想象中的神奇,圓陣,軍官與金鼓旗幟在內,矛手刀盾在外,組成圓形方陣。常陣,。三軍陣分前、中、後軍,前軍多置刀盾矛兵,另有一些斧手和投擲類標槍兵,金鼓旗幟依然在中軍。還有一種雁形陣,整體呈v字型,左右兩翼隨旗幟金鼓命令前突或退後。
軍陣行止間,刀光霍霍,矛鋒森然,頗有強軍之相。靜波軍操練水陸皆有,倒近似於陸戰隊。
其後是弓手的射擊訓練。二百餘名弓手列陣,隨著一聲聲“齊”“盈”“放”的口令聲,利箭嗡嗡嗡離弦而出,遠處一排排標靶應聲…額,沒倒…畢竟這是弓箭齊射,不是155齊射。
訓練由辰時一直持續到申時,酉時隊列解散,眾軍歸營休息吃飯。拒絕了劉淮安排的宴會和陪同,劉隱領著蘇章劉岩深入軍營,準備塑造一下愛兵如子的形象。
右營。
三人領了食物走到一夥軍卒身旁,“勞駕老弟,往後稍稍讓個地。”劉隱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夥軍人明顯知道幾人身份不一般,聞言連忙準備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都隨意些。”
幾人隻得戰戰兢兢坐下。
劉隱看向手中食物,小米飯大概三兩,黑乎乎隔夜的鹹魚一條,不知名野菜湯若幹。
“你們平時都吃這個?”劉隱笑眯眯問。
“回貴人話,隻操練時如此,平時並無肥魚。”
劉隱瞅了瞅巴掌大“肥魚一眼,問道“平時夠飽腹嗎?”
“飽的,飽的,貴人。”這大概是他們這夥人的頭,三十餘歲年紀。
劉貴人全程保持微笑,又說道“家中生計如何?”
“三十多歲”答道“小人家小俱在封州,家裏有幾十畝山田,老天爺護佑時,能吃個半飽。小人當兵吃糧,家裏不用交租子,每月也能有幾鬥糧,倒是能糊口。”……
似是見劉隱沒有上官架子,幾名兵卒話漸漸多了起來。一個十八九歲年輕士兵道“小人是都城縣人(今廣東鬱南縣),前些年糟了災,家裏沒了收成,隻能來投軍。”說著偷偷瞄了一眼劉隱,“刺史大人是個好官啊,派人賑災發糧,小人在這還能吃飽”劉岩高興的接了一句“那是自然!”
“小老弟,路走寬了啊。”劉隱心裏嘿嘿一樂,又問道“軍中訓練可還覺得苦嗎?”
“不苦的不苦的。”“三十多歲”趕緊接了一句,“軍中操練十日一小操,一月一大操,並不覺得苦。”說了悄悄瞪了幾名兵卒一眼,劉隱佯裝不知。
“俺爹媽叫俺二驢子,俺就叫二驢子,賀江上麵拉纖的,後來拉不成了,就來投軍,俺力氣很大,不覺得苦的。”工具人劉岩非常好奇,問道“你爹娘為啥叫你二驢子,這名字多難聽啊!”
“聽爹說,俺從小就性子倔,是屬驢的,就叫俺二驢子,後來他們餓死了,別人問俺叫啥,俺就告訴他們俺叫二驢子。”二驢平靜的敘述著自己身世,周圍幾名軍卒也平靜聽著。劉隱默然,這才驚覺這是古代,這是亂世,人命如草芥的亂世。
輕歎了口氣,劉隱轉了個話頭,“平日不操練時,大家夥都有甚消遣?”
“也無甚消遣耍子,不能進城,大家夥湊一起,也就賭…嗯,賭賭誰力氣大。”都城縣那人接道。
“你叫什麽名字?”劉隱問道。
“回貴人的話,我在家行六,大夥都叫我李小六。”
“六啊,攢點老婆本,這年頭老婆可不好娶啊。”劉隱唏噓不已。
眼看時間還早,劉隱並未離開軍營,想到軍隊操練辛苦,又無消遣活動,不如把後世那套宣講隊,文工團搬過來用,一來緩解士卒情緒,二來,嗯,主要是來夾帶私貨,讓士卒隻認他這個老板。劉隱可是清楚知道五代十國時期下克上的優良傳統的。
“蘇章,去請統軍和各位管轄來。”
不多久,劉淮一眾隨蘇章來到營中。
“使君,屬下前來聽命。”
“不必拘禮,請伯父來。是有個事要和您商量。”
“唯使君命是從。”劉淮恭謹回答。
“我觀軍中操練甚勤,士卒精悍,伯父大才。”
“使君謬讚,此屬下之本分。”
“伯父何須如此謙遜。隻是盈不可久,軍士操練之餘,無所事事,能否找一二消遣活動,以舒身心呢?”
“使君恕屬下直言,軍中操練自有成例,按時操演更是士卒本分,這消遣”劉淮遲疑一下,還是應道。
劉隱道“伯父誤會了,我所謂消遣並非唱詞念曲,耍錢賭酒,而是安排人手,定期在軍中宣講一些忠君報國,舍生取義之理,隻是這形式呢,可挑選說書人,甚至優伶編成劇目,在各軍宣講。至於這人人員嗎,就叫文工宣講團,伯父以為如何?”
劉淮不愧是劉謙倚為柱石的心腹,食髓,,,聞弦歌知雅意,“如此一來,士卒必衷心擁戴,使君明見!”
“還要勞煩伯父召集眾軍,我還有些話要與他們說。”
……
隨著一聲令下,五百餘人迅速列隊完畢,都很好奇這位劉貴人想幹什麽。
“諸位弟兄,某劉隱,今日來探望大家夥,見識了你們操演,果然強軍,劉隱與有榮焉。”眾軍卒聽到這裏,悄悄把自己立得更直更挺。
劉隱滿意一笑,“諸位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上陣殺敵,不懼生死,頭掉了隻當碗大個疤,何等的英雄氣概!”
“諸位為我,為劉氏,為朝廷出生入死,些許糧餉,怎能抵得過各位兄弟滿腔熱血?!命,諸位交給我,珠玉金帛,隻要你有本事,任君自取!我劉氏定當不負諸位,給諸位一個遠大前程。”
“我劉隱會帶著諸位兄弟生,也敢帶著諸位兄弟死!”
“諸位把劉隱今日所言寫在紙上,刻在心裏,哪天我沒做到,盡可來造我的反,劉隱必無二話。李小六,出列!”
小六兒正聽得熱血沸騰呢,冷不丁聽到自己名字,下意識大喊“諾!”
“你可識字?”這踏馬要是不識字就尷尬了。
“回使君大人話,小人不識!”——“但小人記性好,記得您說的每一句話!”
“小夥子,路差點走絕了,你知道不…”劉隱心裏暗笑,道“好,我想要封州軍每一位兄弟,都能聽到我今日所說,你能替我背給他們聽嗎?”
“小人,不,屬下必不負大人所托!”
劉隱轉頭看向劉淮,“伯父,請下令各自歸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