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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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的穿越生活!
    韶州,溱水、武水、溪水三江交匯之處,五嶺之口,勾連湘、贛、粵三地,是嶺南進入江西的必經之地,自古兵家必爭。如果從地圖上看,韶州是嶺南嵌入湘贛兩地的突出部,順溱水東北可達贛南最大的城市虔州,順溪水西北,翻越梅嶺可至湖南郴州。同時也是廣州的北大門,要攻廣州必占韶州。韶州治曲江,城南蓮花山,地勢險要,與州城相對,所謂鎮山。但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險,任你如肴函之固,也總有被攻破的一天。
    劉隱軍在殲滅了曾兗主力之後,一路順流而下,此刻已至韶州城下。曾兗殘餘軍隊一千多人由老曾手下劉潼率領,廣州叛將王璙自然也被他控製在手裏,此時正龜縮城中,堅守不出。
    夜。劉隱軍派出使者要求進城。
    仗打到這個階段,劉隱不願強行攻城損傷士卒,於是派出盧矩前去說服敵人投降。這盧矩原本是潭弘汜副手,廣州之戰時第一個被俘,但因詐城有功,劉隱並未追究他。前段時間劉隱廣納人才,把他也招進了參軍司,繼續做老潭頭的副手。此時讓他去勸降,不無現身說法的意思。
    盧矩很快見到了劉潼,客套話都沒說,直接把條件擺了出來第一,交出王璙,死活不論。第二,獻城有功,頑抗必無幸免。第三,劉隱劉使君胸懷寬廣,唯才是用。
    盧矩之所以這麽剛,不是他有多麽剛直,純粹是唐末武將最講究實用主義,投降這種小事簡直不值一提。能產出馮道這種官場常青樹的年代,就更不要在意武將節操了。另一方麵,劉隱之所以敢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在於他能時刻注意籠絡中下層軍將,同時注重思想(私貨)建設,不怕他們造反。
    兩個時辰後,王璙和親信十餘人的人頭已經擺在劉隱麵前,劉潼隨後率軍出城投降。
    韶州戰事至此結束。
    ······
    此戰,廣州軍共俘虜5000多人,這五千來人除了一部分補充進各軍以外,包括他們的家眷,大部分被劉隱交給了劉台,取消軍籍打散編製,遷至鬱水一帶墾荒。至此嶺南的建設兵團下轄四千餘戶,已相當於一個上等縣的戶數。劉隱計劃在這批人中部分恢複均田,以此來提高他們對統軍府的認同感,並用數年時間將這一模式推廣到嶺南,以後軍員補充,就由這些建設兵團補充,從而強化對軍隊的控製。
    韶州戰役收獲最大的其實並不是人口,而是這韶州城,隻要在這韶州城駐紮重兵,等於是關緊了嶺南的北大門,配合西麵的封州,徹底卡死南下嶺南的交通要道,劉隱從此就可以抽出手來,慢慢經營嶺南之地。
    劉淮因戰功被任命為韶州都指揮使,率靜波軍駐紮韶州。同時劉隱將靜波軍人數擴充至五千,以防備江西、湖南的軍頭。這一場仗打下來,劉隱也發現廣州軍存在一些問題。親衛都是精銳不假,但人數不多,難以勝任大型會戰任務,而且親衛都本就作為軍官訓練團,損傷太多得不償失。現在劉隱迫切需要一支新軍能替代親衛都作戰,隻是剛剛擴充了靜波軍,實在缺乏財力。
    將善後事宜交給劉淮、潭弘汜等人,劉隱領著王胡子一路趕回廣州。那位搶了無數羅闍王財寶的劉勳來信了。
    ······
    廣州城,統軍府。
    梁文誌憂心忡忡說道“使君,這是劉勳指揮使的密報。小兒承恩也傳信來,言及呂宋之行語多隱晦。”說著遞上密信。
    劉隱展信看了看,將劉勳的信遞給了梁文誌,說道“如果不出我所料,這劉勳八成是趁亂洗劫了馬尼拉城主的寶庫,嘿,真是狗膽包天啊。”遙想了一下洗劫土王的寶庫,很是羨慕的舔了舔嘴唇。
    梁文誌看完信,吐出一口濁氣,輕鬆道“如果隻是洗劫了一個寶庫,那倒無妨。呂宋爪窪一帶不同我大唐政治,往往擁有一座城池便敢稱孤道寡,國小民弱。那馬尼拉城所轄遠不如我嶺南一州之地,不然也不會被區區海盜圍城。”
    劉隱道“雖是如此,劉勳送來密信,我還當派出人手接應才是。”
    “使君不可,眼下已近九月,海上行船不僅不能借風順水,還很可能遇到暴風,此時出海九死一生。”
    劉隱問道“如果不派人手接應,劉勳身懷重寶豈不危險?”
    梁文誌笑道“使君有所不知,那南海各國把持貿易孔道,每年賺的是溝滿渠平。為獨占貿易,連年征戰不休,但不管哪個國家,對往來客商絕不會刻意刁難。劉指揮使借海盜之手搶了土王寶庫,恐怕早摘了自己幹係。即便有什麽首尾,區區土王還敢派出戰船追進他國領域嗎?”
    劉隱斟酌道“照你說來,劉勳搶了一個寶庫,反而沒什麽人會找他麻煩?”
    梁文誌回答道“正是如此。”
    劉隱忽然低聲說“按你所說,這南海各國一盤散沙,實力不值一提?”
    “聽說呂宋往南,滿剌加海峽有一國,名叫三佛齊,實力頗強。除此之外別無強國。”
    劉隱嘿嘿嘿樂道“國小民弱,偏偏又吃的腦滿腸肥。梁兄,你組織海貿多年,就沒什麽想法?”
    梁文誌嚇了一跳,以為劉隱借機試探他,忙說道“已入使君幕中,屬下絕不會有二心,還望使君明察。”
    劉隱拍了拍梁文誌肩膀,蠱惑道“梁兄,你的忠心我是看在眼裏的。梁兄背後乃是嶺南豪商,資金雄厚,可謂富可敵國。既然你們每年都要去南海各國貿易,何不在南海尋個落腳點呢?也好過受那些小國年年盤剝。”
    梁文誌說道“使君的意思是?”
    劉隱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小弟不才,忝為靜海節度使行軍司馬,你們有錢,我,有人。你們出錢我出人,把這馬尼拉城拿下,當一個坐地分贓的,不是,當一個溝通東西的貿易商人,豈不美哉?”
    梁文誌嗬嗬一笑,說道“使君如果能放下身價做一個商人,必能揚名天下。”
    劉隱絲毫不覺尷尬,接著道“梁兄不必多慮,小弟隻要馬尼拉城。你們不僅能夠獲得一條不交稅的航線,還能在城內購置無數產業。甚至壟斷所有去南海的貿易,這豈是區區幾貫錢財可比的?梁兄,做人要有遠見啊。”至於城內產業收不收稅?這個可以慢慢商量嘛···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機會不等人呐,梁兄,小弟聽說泉州一帶商人也有許多是到南海貿易,這個魄力嘛,他們也許是有的。”
    梁文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次見到劉隱不管此前心情如何,見麵之後必會忍不住咬牙切齒。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還請使君大人給屬下一點時間,屬下會盡快給使君答複。”
    “如此,小弟敬候佳音。”說到底,這件事對雙方來說是和則兩利的事情,就如劉隱所說,隻要在南海站住腳,錢財不過小事爾。
    這件事怎麽也得明年再說了,建造船隻,組建人手都需大量時間。大戰之後的劉隱將這事拋到一邊,翹班回到自己的新宅子中。
    這段時間無甚大事,軍務有統軍府,政務瑣事都交予了頭發花白的周傑,劉隱自己帶著人到各州巡視。當然劉使君為營造自己親民形象,特意帶著新婚妻子體察民情這種事情就不需要過多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