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互相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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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的穿越生活!
    王胡子艦隊一萬人自潮州出發,一路過閔地直入浙江溫州。
    在溫州港外,兩百多艘戰船堵著出海口。此時的溫州是朱褒朱敖兩兄弟的地盤,這兩位暫時還不想去抱老錢的大腿,在兩浙是獨立的藩鎮。
    隻是溫州軍力孱弱,滿打滿算軍隊隻有兩千多人,對於嶺南的上萬人根本無力抵抗。
    兩兄弟聞聽嶺南軍來襲,十分緊張。一麵火速向杭州請求支援,一麵派出使者去王胡子軍中探聽消息。
    使者搭乘小船見到了王胡子,王胡子對使者是這樣說的“嶺南軍劉大帥一向講道理,絕不會興不義之兵,此番到溫州來,是來幫助友鄰剿匪的。因海上行軍淡水不夠,到溫州補充一些輜重。”
    並一再強調,嶺南軍不會把這些放在眼裏的,都是小錢,不值一提。
    聽到使者稟報之後的朱氏兄弟稍稍放心,趕緊安排人手給那位王大爺送去糧食淡水。
    老大朱褒又額外送了王胡子一萬貫錢財,希望這幫土匪趕緊滾蛋。
    王胡子領了賞錢十分上道,麻溜地滾了,至於購買糧食淡水的錢,大家就當沒發生過。
    戰船之上,行軍司馬揮舞著賬簿道“指揮使,咱這一趟沒白來,空口白話的就弄來了一萬貫,可比搶那些西原蠻子銅鼓來錢快多了。”
    由不得這位監軍不高興,王胡子領著他們從欽州打到西原州,轉戰千裏,戰利品除了茫茫多的人頭,就隻有幾麵祭天的破銅鼓,融了也不值幾個錢,哪有這次的勒索來的刺激?
    雖說依大帥那死摳的性子,這筆錢大部分要上交,但心裏麵就是爽利,一個字,通透!
    王胡子鄙夷道“瞅你那副財迷的樣,這才哪到哪?後麵還有台州、明州呢。咱們就一路拱到錢鏐眼皮子底下去。”
    行軍司馬有點擔心地說道“咱就這麽一路莽過去?某看錢鏐也是個人物,大帥就不怕和他真的來打?”
    王胡子嘿嘿一笑“大帥自有大帥的打算。不過依我看來,這仗是打不了的。錢鏐正在圍攻蘇州,越州、明州、台州又新歸附不久,他拿什麽跟我們打?”
    王胡子說著用力拍了拍船舷“再說了,就算真的打,他就那幾條破船,拿鳥來對付我嶺南水軍?”
    行軍司馬遠眺行進中的船隊,也嘿嘿一笑“那咱就繼續幹他好幾票。”
    ……
    台州、明州,船隊一路向東北進發,照常堵門。
    這幫家夥也不進攻,隻在海上遊弋,以防盜的名義,禁止一切船隻出海。
    也有那不信邪的海上楊帆出海,被嶺南的帆漿船追上,船上商貨被搶掠一空,最後連船帆都被扯了下來,孤零零停在海上,隨波飄蕩。
    台州刺史駱團乃是錢鏐心腹,不忿嶺南軍所為,集結船隻出海作戰。
    駱團拚湊出五十多艘中小戰船出海,在遭遇王胡子軍主力後,立即答應送上犒軍財物萬五千貫。
    隨後返回台州,宣稱擊退來敵,商人們可以正常出海了。憑著這個功績,駱團成功從商人處謀得賞軍錢兩萬貫,倒賺五千,屬實不虧。
    就這樣,王胡子一路招搖,漸漸靠近錢塘江海口。
    與此同時,錢鏐也已經接到沿海各地消息。
    杭州節度帥府,錢鏐與一幹心腹正在商議此事。
    剛在蘇州立下大功的顧全武,擬任蘇州刺史的都將曹圭,年前被楊行密放回來的蘇州刺史成及等人都被錢鏐招來。
    這幾人都是杭州八都的頭頭,是錢鏐心腹中的心腹。
    帥府後廳中,上首一位中年油膩大伯,麵容奇古,身材魁碩,正是浙東、浙西兩道節度使,中書令錢鏐。
    他此刻正坐在椅上喝茶解氣,咕咚咚灌下去半盞,越想越氣,一把將細瓷茶盞扔了出去。
    茶盞碎了一地,倒把下首坐的顧全武嚇了一大跳。
    錢鏐站起身來,怒氣衝衝道“劉隱這廝,慣會攪弄是非,前番某否了他通商,今日就派了船隊上門。當我錢鏐是泥捏的不成!今日就集合水軍,滅了他的狗屁船隊!”
    顧全武道“還請大帥三思。劉隱此人毫無節氣可言,大帥何必為了這樣一個人動氣。”
    曹圭成及二人也都紛紛勸阻。錢鏐稍稍平複一下怒氣,又不甘心道“並非我因怒興兵,隻是劉隱此時派人來要求通商,明顯不懷好意。”
    “嶺南已經控製了南海,到我東海來,顯然是要分我東海商利。諸位也都知海貿所獲何等驚人,某不去他南海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如何能把自家東海分潤他人?”
    顧全武道“大帥,屬下觀劉隱此人短短數年就能平定嶺南,控製南海,甚至出兵海外掌控商道,近日又一戰解決西南夷,所圖甚大,非易與之輩。”
    見錢鏐點頭,顧全武又說道“嶺南軍戰力究竟如何我等不知,但依前日駱團傳來的軍情,其水軍實力確非我軍匹敵。”
    “更何況,淮南丟了蘇州不可能善罷甘休。楊行密已經與朱全忠議和,淮南主力不日就會返回揚州。俱屬下得知的情報,楊行密已經派遣田頵駐宣州,安仁義駐潤州。這兩人久經戰陣,隻怕很快便會來攻我。”
    “此外,兩浙之地,婺州王壇、衢州陳笈俱未歸降,此時與劉隱大戰,屬下私意實屬不妥。”
    曹圭也勸道“大帥,劉隱與我兩浙相隔千裏,便是暫時答應他通商之事,也沒什麽打緊。”
    “等大帥領著我等平定兩浙,再與其算算總賬。”
    錢鏐聞言,在廳中來回踱步,腦中思量得失。
    其實他自知無法在抵抗楊行密之時,根本不可能再去應付劉隱這攪屎棍。隻是他深知東海貿易的壟斷權一旦喪失,劉隱的水軍憑借兩海貿易,隻會越來越強。
    錢鏐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形勢比人強啊,某便同意劉隱罷了。劉隱小兒,偷雞摸狗之輩,早晚與他見見真章。”
    一直沉默不語的成及這時微笑道“大帥,何必等以後?劉隱利用淮南楊行密,我等也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啊。”
    錢鏐眼睛一亮“如何做?”
    成及指了指廣州方向“嶺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