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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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院子裏靜悄悄的。
    院中的燈基本上都熄了,隻留著幾盞照明。
    不過,今夜是月圓之夜,月色正濃,即使不點燈看人也看得清楚。
    皎潔的月色從窗欞透進來,室內的光線也較亮,不必點燈都能在房間內行動自如,不會因為看不見而磕著碰著。
    孟瑾瑤背對著顧景熙,安靜地躺著,心底的愉悅感讓她腦子有點亢奮,躺了好一陣子都沒有睡意。
    她以前根據顧景熙的行為,猜測到顧景熙是對她有意的,而她也喜歡顧景熙,相處也甚是融洽,可她偶爾也會感覺有點飄渺,並不踏實,現在戳破那層朦朧的窗戶紙,心總算踏實下來。
    當感情擺在明麵上,好像做很多事都多了一份底氣,在今晚之前,她就算是想要跟心上人撒嬌,都底氣不足,甚至覺得沒有這個資格。
    她沒睡著,顧景熙同樣也沒有睡著,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嫋娜身姿,他知道小姑娘並沒有睡著,許是在想什麽問題,所以他並沒有打攪。
    片刻後,顧景熙看到小姑娘那原本一動不動的身子動了,轉了個身,雙眼依舊緊閉著,可那眼皮子動了動,明顯是在裝睡。
    他覺著疑惑,既然沒睡著,怎麽還閉著眼不睜開?
    過了須臾,他就看到小姑娘又轉身了,似乎是在往他這邊靠過來。
    就在這麽一瞬間,顧景熙就明白了一件事,他就說為何近段時間,小姑娘總會無意識地滾進他懷裏,有時候他都快要睡著了,懷裏忽然間滾進來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讓他瞬間睡意全無。
    先前他沒留意,隻以為小姑娘睡覺不老實,現在他可算是明白了,原來是想要他抱。
    顧景熙看著又翻了一次身的小姑娘,心房最柔軟的一處被觸動著,心軟的一塌糊塗,幹脆伸手將醞釀著要滾進他懷裏的小姑娘摟進懷裏,低笑出聲,揶揄地問:“夫人以前是不是故意的?”
    孟瑾瑤被他摟進懷裏,懵了一下,下一刻就聽到耳邊響起這麽一句話,霎時間也顧不上裝睡,驀地睜開眼,仰起頭看他,與那雙溫柔帶笑的眼眸對視,呐呐地問:“故意什麽?”
    顧景熙溫言道:“故意滾進為夫懷裏。”
    此言一出,孟瑾瑤雙眼瞪得極大,一臉驚愕地看著顧景熙,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心跳加快,很快又垂下眼簾,心虛的不敢跟顧景熙對視。
    她第一回主動裝作不經意滾進顧景熙懷裏,隻是為了試探,後麵的舉動就摻雜了自己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她喜歡跟他接觸的,現在被對方拆穿,隻覺羞澀不已。
    她囁嚅道:“夫君可別胡說,方才分明是夫君要抱我。”
    顧景熙聽她半個字都不提以前,也知道姑娘家臉皮薄,倒也沒有再糾結此事,含笑說:“嗯,是為夫主動抱的,抱習慣了,不抱著睡不著覺。”
    孟瑾瑤嘴唇動了動,幹脆直接裝死不回話,心裏卻泛起了嘀咕,回家的路上還說不懂得怎麽跟姑娘家相處,可現在瞧著又不像是不懂的樣子,甚至對她態度更加親昵,還有這種話在今晚之前,顧景熙從未跟她說過,現在卻能脫口而出,她送的那隻香囊有那麽大的作用?
    她窩在顧景熙懷裏,心思百轉千回,隔了良久,困意來襲,這才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顧景熙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再低頭一看,見小姑娘已然入睡,睡顏恬靜,在他懷裏睡得甚是安穩,他莞爾笑,老天爺大抵是憐憫他,這才讓他得到一個不嫌棄他身體的姑娘。
    -
    翌日清晨。
    顧景熙醒來時,懷裏的人還睡得很沉,手還環著他的腰,一條腿伸進他腿間,跟八爪魚似的黏在他身上。
    他無奈笑了笑,動作輕柔地將懷裏的人跟自己分開,然後幫她蓋好被子,翻身下床,穿戴整齊,正準備去淨房洗漱一番,瞥見桌子上那隻香囊,那是昨晚小姑娘送給他的。
    小姑娘送的香囊,他若是不戴,那豈不是拂了小姑娘的一番心意?
    他想了想,還是將香囊掛在腰間,全然沒想過自己一身緋紅色頗有威嚴的官袍,腰間佩戴一隻淺藍色繡鴛鴦圖案,象征著兒女之情的香囊有多格格不入。
    清秋和凝冬侍候他用早膳時,在他用完早膳,起身正要出門時,就注意到他腰間佩戴的香囊,那隻香囊的顏色跟官袍的顏色相差甚遠,一眼就能瞧見。
    倆人皆是一愣,這香囊她們認得,那是夫人做的,即使夫人沒說,她們也知道肯定是做給侯爺的,沒想到侯爺這就戴上了,估計是夫人昨日送給侯爺的。
    在顧景熙離開後,凝冬臉露喜色,低聲道:“清秋,你看見了沒有?夫人送的香囊,侯爺戴上了,若是繡別的圖案還好,繡鴛鴦的戴出去,任誰看了都知曉是怎麽回事,侯爺卻隨身佩戴,可見真的很在意夫人。真好,侯爺跟夫人感情那麽好,以後有侯爺疼著、護著,夫人肯定能過得幸福,夫人苦了那麽多年,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凝冬說著,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女子的幸福,出閣前靠父母,出閣後靠夫君,因為在深宅後院,沒有人護著,要靠自己的強勢拚出一條路來,極為艱難,除非運氣好,得到什麽能改變命運的機遇。
    像她們主子,也是聰明人,可在永昌伯府的這些年,舉步維艱,能活著就不錯了,想活得好,難如登天,長輩隨便尋個理由就能罰一頓,讓主子有理沒地方說,隻能小心謹慎,緊巴巴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清秋嗔她一眼:“凝冬,這是好事,不許哭。”
    凝冬擠出笑意,連連點頭:“對,好事,應該笑的。”
    這時,內室傳出拉鈴的聲音,她們愣了下,然後異口同聲:“夫人醒了。”
    她們快步進內室,果真就看到主子已經醒來,已從床上坐了起來,忙福身一禮,然後上前服侍主子穿衣,又喊了春柳和夏竹打水進來侍候主子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