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陳大少感到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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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爾化街的另一角,王傾羽正在追逐那個偷窺她的人。
之後那人進了一個陰暗的拐角,王傾羽在拐角停下,提起燈籠,謹慎朝拐角小巷深處走去。
她一步一步緩緩落腳,小巷悠長,晶能燈有限的光線照不到頭,不知過了多久,王傾羽終於看見那個人正在翻牆。
這個小巷是個死路,王傾羽收起燈籠,三步上前拽住那人的腳踝,扯落,將其摔在地上,那人顯然被摔得不輕,在地上痛苦打滾。
王傾羽舉著燈籠,耐心等待此人停止翻滾,仿佛剛剛一摔使此人遭受全身骨頭碎裂之痛,讓他翻滾不聽,王傾羽終於失去了耐心,將燈籠放在一旁,掏出一柄長劍精準插在那人脖子旁邊的地麵上。
那人終於停止翻滾,眼睛直勾勾盯著離他的脖子不到一寸的劍刃,瑟瑟發抖。
王傾羽開口:“還滾嗎?”
“不滾了不滾了。”那人連忙回答。
“那還疼嗎?”王傾羽繼續發問。
“有一點點。”那人伸出一根小指對王傾羽說道。
話還沒說完,隻見王傾羽不知道又從哪裏掏出一柄劍插在那人的兩腿之間,那人伸長脖子,看著離自己胯下僅僅毫厘的劍刃,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現在呢?”
“不疼了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那人回答。
“那能好好回答問題嗎?”
“可以可以可以。”那人點頭,如小雞啄米。
王傾羽拔起兩柄劍,收起來,然後說道:“起來吧。”
那人立馬翻身跳起,宛若一個練家子。
“剛剛為什麽偷窺我們?”王傾羽發問。
“偷窺,沒有啊·····”
王傾羽聽見這話,語氣變得有些寒冷:“這次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好好回答問題,一個問題我切下你一肢,知道切下你五肢為止,先從你兩腿中間的那一肢開始。”
王傾羽剛說完,那人差點跪在地上,半跪掙紮許久,終究沒有跪下去,他顫顫巍巍站起來開口道:“女俠饒命,我也隻是收錢辦事而已,絕對沒有做什麽壞事啊!”
“收錢?收什麽錢,辦什麽事?”王傾羽皺眉。
“有人給我銀子讓我今天天黑在爾化街的那個街角盯著那個被警員守著的房子,被人發現就趕緊跑,我在那站了快一個時辰,除了那幾個警員什麽都沒看見,然後你們就來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
說到這那人語氣變得哽咽起來:“女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沒了我他們是活不下去的啊。”
說完大哭起來。
王傾羽靜靜看著這人哭泣,卻沒有留下一滴眼淚,她也不戳穿,隻是看著。
那人不斷用胳膊抹著眼睛,發出難聽的哭聲,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移開胳膊瞟了王傾羽一眼,然後繼續抹著眼睛大哭。
過了許久,王傾羽開口道:“哭夠了嗎?”
那人連忙移開胳膊,眼睛中沒有絲毫眼淚的痕跡,聲音也不哽咽了:“哭夠了哭夠了。”
“可以繼續回答問題了嗎?”
“可以可以可以。”那人繼續小雞啄米。
“誰給你的錢讓你盯著那?”
隻見那人有些為難說道:“回女俠,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王傾羽拿出一把劍,拔出一半。
“女俠別衝動,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本來在街上截包兒·····”
“截包?”王傾羽疑惑,“截包是什麽?”
“就是戳包兒····”
“說人話!”王傾羽寒聲命令。
“就是偷東西!那天晚上我在正西街偷東西的時候,頭突然被什麽東西蒙住,然後不知道被帶到什麽地方,有個人在後麵勒住我的脖子,讓我今天晚上在爾化街街角盯著街上第十個房子,然後把一個布袋放在我手裏說讓我今天晚上太陽落山在那裏盯著那裏一個時辰,那個東西就歸我了,你說我見過多少這玩意,就算他們蒙住我的頭我也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騙我,然後我一顛,你猜怎麽著?”說到這,那人神采飛揚。
“怎麽?”
“正正好好一兩!你說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就站那站一個時辰就能拿一兩,要我天天能碰見這樣的事,那我不·····”
“說重點!”王傾羽打斷了那人滔滔不絕的廢話。
那人如霜打的茄子,迅速蔫下去,說道:“他們把碎銀給我之後,就把我打暈了,”然後那人憤慨順道:“你說那些人缺德不缺德,不想讓我知道身份直接跟我說就好了,我也不會去打探,那直接把我打暈,你說打壞了怎麽辦,我這後腦勺現在還疼呢,你看看你看看····”說著轉頭指著自己的後腦勺接近王傾羽。
“綁架你的人有什麽特征?“王傾羽沒有看那人的後腦勺,隻是繼續發問。
“不知道。”那人說道,“那些缺德玩意不是把我打暈就是把我蒙起來,我連他們有幾個人都不知道,真他奶奶的缺德。”
此時王傾羽聽見巷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靠牆蹲好,別動,亂動我就切你五肢。”王傾羽寒聲威脅了那人,然後拿出燈籠朝外看去。
那人乖乖靠牆蹲好。
王傾羽聽見了前後兩種腳步聲,在前麵的速度較快,步伐輕盈,但有一絲不和諧,似乎是兩個人。
在後麵的腳步沉重切淩亂,聽起來有一群人。
然後王傾羽感覺在前麵的那二人進了這個小巷,後麵的一群人也跟了進來,這時她聽見了拔劍聲,是在前的人拔劍了,那人喊話,聲音讓王傾羽無比熟悉:“別過來,再過來我砍人了,告訴你們,我是高手,還有我真的不是官差!”
她轉身走到巷口,看見熟悉的身影。
“陳飄零師兄?還有林初?”
······
在幽暗的小巷中,林初突然聽見後麵有個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名字,轉身,看見白色帶帽連衣,加上白色過冬褲襪和白色針織膠底鞋,就算看不清臉,他也分得出身份:“王傾羽?”
被林初踩了的那人同時開口:“小師妹,你在這裏!”
然後被林初踩了的陳飄零和林初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王傾羽,同時開口:“你們認識?”
剛剛一路逃跑,林初非常無奈,本來他想解決掉這些混混就算了,沒想到這個叫陳飄零的二貨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跑,雖然他感覺這個人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但沒想到是高手,他費盡全力都無法掙脫,隻能被這個人拖著跑,而且這個人還專挑小巷,最後跑到這條死路。
“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林初翻白眼說道。
“不行,太危險了。”陳飄零說道。
王傾羽麵色疑惑看著林初二人和他們身前的三四十個人,“師兄,你怎麽現在才來?”
“小師妹,太好了,我終於看見親人了!”
林初轉頭,陳飄零眼睛裏閃著淚花,情深至極。
“你別裝傻,你能在天上飛,怎麽可能到的我到的還晚,你知道身上沒錢有多難生活嗎?”
王傾羽厲聲喝問。
“那···我不是迷路了嗎?”陳飄零的語氣扭捏。
王傾羽卻已經走到兩人之前,並且舉起一個個文書,大聲說道:“這是廣安警事司的總隊長令,我命令你們迅速離開。”
“還說不是官差?”人群中有人大喊,“都把我們引到同夥這來了。”
“完了,徹底完了,小師妹你怎麽·····”陳飄零語氣有些絕望。
“我怎麽了?”王傾羽惡狠狠回頭。
“沒什麽,你真棒。”陳飄零伸出兩個大拇指,由於左手還抓著林初的手臂,所以左手伸出大拇指的時候把林初手臂也帶了起來。
“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放開。”林初無奈開口。
“小師妹,這裏就交給你了。”陳飄零賊兮兮地對王傾羽說了一句,然後不由分手拉著林初退到後麵。
“不如我們先將這三人抓起來,再仔細拷問。”人群中紅衣服頭目開口。
“好,就這麽辦,小的們,上!”綠衣服頭目同意了這個說法。
“上!”
二人同時下令,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們宛如潮水湧向三人
這時,王傾羽雙腳和雙手有電光開始閃爍,細小電弧在上麵出現然後消失,隨著她吸氣,電弧產生,在她呼氣的時候電弧消失。
王傾羽衝向人群,在其中穿梭,空氣中充斥著劈裏啪啦的聲音,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在地上抽搐著,頭發豎起,仿佛剛剛經曆雷擊。
不一會,那一群人幾乎全部倒下,王傾羽停在二位幫主麵前,反觀二人,仿佛已經被剛才的場景所驚呆,嘴巴大張,能塞進好幾個雞蛋。
而王傾羽則是輕輕走到二人麵前,雙手按在二人的胸口,深吸一口氣,隨著王傾羽雙手光芒一閃而過,伴隨著一聲電擊的脆響,二人倒下,頭發豎起,在地上不斷抽搐。
“搞定。”王傾羽拍了拍手,走向林初二人。
“真厲害······”
“厲害吧,上品雷靈根,很稀有噠!”陳飄零一臉自豪,仿佛打敗這麽多人的是他,他放開林初的手,走向王傾羽,“小師妹你剛剛經曆大戰一定疲乏了,師兄的胸肌可以借你靠喲。”
“滾。”王傾羽翻白眼。
“好咧。”陳飄零退到一旁。
“還有,林初和我們一樣,也擁有星辰殘骸。”
“在哪?”陳飄零繞著林初轉。
“在他體內,心髒旁邊。”
“嗯?”陳飄零看著王傾羽,一臉狐疑,“體內的東西你怎麽能看見?”
“當然是剖開看的。”
陳飄零驚了一下:“剖開?你···你終於覺醒那種癖好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他為我擋刀救了我一命,我從傷口中看見星骸的一角,於是順便把傷口擴大了一點才看見全貌。”
陳飄零抖了一下:“剖開恩人的屍體,你真殘忍。”
王傾羽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看他現在死了嗎?”
“嗯,應該沒有吧······”陳飄零謹慎摸了摸林初的手,“那說明······”
“我就在他身上用了學院的恢複藥劑幫他療傷。”
“什麽??”陳飄零不敢相信吼道,“那麽珍貴的東西你就在他身上用了?”
“救命恩人,當然要救。”
“話說他為什麽救你啊,你們很熟嗎?”
“我拿他擋了一刀。”
“······”陳飄零沉默許久,“這像你的風格,是該用,不過我看他開了五脈,卻不會任何武功,這是為什麽?”
“可能以為他喝了當時我送他的淬體藥劑吧。”
陳飄零臉上所有肌肉繃緊,看著王傾羽。
“之後我為了讓他加入學院,又送了他一瓶恢複藥劑。”
陳飄零終於繃不住表情怪吼:“你們才認識幾分鍾?你怎麽對她這麽好?這可不像你啊,王傾羽!”
“師兄,你要知道他是我們的人,我們要拉攏他加入學院,現在學院正愁早不到星骸,現在白白一個送上門,不能讓他跑了,而且我也跟校長聯係過了,校長讓我們保護好他。”
“我也是你們的人啊,你怎麽沒送我???王傾羽,你有點太過分了,我可是你師兄,別仗著楚踐盟那個老頭子認你做幹女兒就這麽揮霍學院資源!!!”
“師兄,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到校長麵前說說話,讓他也認你做幹兒子。”
“誰願意當那個老頭子的幹兒子?我可不傻,要我真認他做幹爹,你不就成我姐姐了?”,陳飄零雙眼翻白,走到林初身前,氣鼓鼓的說,“交出來!!”
“恢複藥劑嗎?我已經喝了。”林初說道,“剛喝的。”
他說的是實話,就算恢複藥劑還在,到嘴的肉就這麽交出去也不是他的風格。
果然,他接下來麵臨的是陳飄零的狂風暴雨:“什麽?你當那是什麽,酸梅湯嗎?說喝就喝了?你怎麽比王傾羽還會敗家,一天兩瓶?怎麽不撐死你?”陳飄零像賭氣的小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王傾羽忽然問道:“對了,林初,還沒問你的法則之力是什麽?”
問題來的很突兀,也沒有任何鋪墊,不過他依稀記得警事司總隊長是南門晉,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她已經與南門晉交流過執政官的案情。
“夢之法則,可以製造弱點。”
王傾羽輕柔說道:“能表現給我們看看嗎?”
“對啊對啊,我也很好奇。”
陳飄零忽然不生氣,站起身子,插上一腳,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好奇。
林初觸發夢之法則,在王傾羽與陳飄零身上各看見幾個紅點,二人仿佛受驚炸毛的野貓,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你們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了。”二人同時說道。
林初關閉法則,可以看出王傾羽明顯放鬆了某種戒備,這也更讓林初確定她與南門晉交流過,在她的概念中,一個星骸擁有者應該隻能使用一種法則,所以以後在他們麵前也隻能使用這種法則。
“那你來這裏一定還有自己的事情,你先走吧,我們也要繼續查案了。”
查案?是執政官的案子嗎,還是那天夜裏看見的狼人的案子?
林初沒有多問,點頭轉身離開。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王傾羽走到牆角問道:“一直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叫李二。”李二諂媚地回答道。
“李二?”王傾羽突然嚴肅了起來,“那···你是不是有兩個弟弟?”
“弟弟?弟弟我確實有,不過隻有一個,我弟弟叫李四,我們家就我們兩個男丁,本來我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不過他們都夭折了,我們老李家就剩下我和李四兩個男丁,不過就算是這樣,我家的香火也還算興旺,畢竟留下的是兩個男的。”
“那你弟弟平時和你生活在一起嗎?”王傾羽問道。
“我弟弟和我可不一樣,他是做大事的人,從小就特別機靈,十八歲那年他離開廣安城跟著大人物去外麵闖蕩,說最多十五年,一定會創出名堂回來,再過幾天就是整整十五年了,他一定會回來,而且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我們老李家以他為傲。”說到這,李二第一次挺直了腰背,仿佛有什麽東西將她的有些佝僂的背撐起來了。
陳飄零的情緒似乎也平息了下去,走到一旁聽著李二講故事。
“要下雨了。”陳飄零忽然道。
王傾羽憑空變出了兩把傘,將其中一個給陳飄零。
“你剛剛是為了保護那一群人才拉住林初?”王傾羽問道。
“師妹你不撐傘嗎?”陳飄零引開了話題。
天空轟隆一聲,大雨傾盆而下,瞬間將李二和王傾羽二人淋濕,不過李二的腰依然挺得筆直,眼中充滿自豪,王傾羽的神色卻有些悲哀,她將傘撐開遞給李二,自己卻站在大雨中。
她並沒有告訴李二自己的弟弟其實是個小偷,也沒有告訴他這個他引以為豪的弟弟已經死了,她不想讓這個可憐人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這樣就太殘忍了。
陳飄零望著二人,若有所思。
李二從王傾羽手中接過雨傘:“謝謝女俠。”
他有些受寵若驚。
這時,王傾羽忽然想到什麽,衝出巷外。
陳飄零立刻把他的傘也遞給李二:“不用還了,”然後他轉身跟著王傾羽而去,“師妹,等等我!”
陳飄零跟在王傾羽身後,一邊抹著打在臉上的雨水,一邊請求王傾羽放慢速度:“師妹,你慢一點。”
但王傾羽似乎沒聽到,隻顧著奔跑,不一會,她跑到了爾化街第十個房子,邁步入門,發現本來該積滿灰塵的地麵幹淨無比,李四的屍體已經消失了,地麵上的血跡也無影無蹤,有人進入這間房子,而且那人搬走了屍體,還清掃了所有痕跡。
她中計了,有人故意讓李二吸引她的注意力,這樣就可以清理屍體現場。
王傾羽蹲下仔細查看地麵,想尋找一點蛛絲馬跡。
這時陳飄零到了,扶著門框喘粗氣:“師妹,你····呼····呼·····累死我了····你那麽急幹什麽?”
“不見了。”王傾羽開口說道。
“誰?”陳飄零滿臉疑惑。
······
林初到了他們據點門口,發現門虛掩,推開之後看見裏麵本來應該是無數玻璃導管的正廳玻璃碎片滿地,薑神棍一個一個拚起來,體內流著各種藥液的怪物已然被摧毀,還可以看見地上殘存的各種顏色的藥液混合在一起。
這就是他口中的一次解決,徹底撂挑子不幹了?
林初疑惑情緒剛升起,一個狼人從房梁上跳下,站在林初麵前,用餘光可以瞟到它缺少的左耳以及周邊的傷痕,這就是上次林初遠程狙了一槍的狼人。
林初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狼首怪物,它的高度幾乎是林初身高的兩倍。
怪物喘著粗氣,口中不斷有涎水滴落。
······
“一具屍體。”王傾羽起身,回答了陳飄零的問題。
“一個屍體而已,不見了就不見·····”陳飄零說到一半,好像明白過來什麽,“死···死死死人不見了,是不是鬧鬼了?”陳飄零驚疑四周張望。
王傾羽沒有理會這個二貨,隻是自己檢查現場,想尋找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