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夏戰斯爵！
    往事想起來，好像就在那麽一瞬，可是，歲月已經過去那麽長、那麽長……
    戰天雪看著眼前的戰斯爵，這種感覺就越發真實了。
    戰天雪雙手顫抖，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
    戰天雪眼眶紅腫，哽咽著。
    “是斯年，還是斯爵？”
    戰斯爵同樣不好受，戰家曾經這樣的家醜，對每個人都是種傷害。
    尤其，是他和年幼的戰斯年。
    “媽，我是斯爵。”
    戰天雪怔怔的點頭，“對，你是斯爵。”
    她努力克製著，深吸口氣。
    “你和斯年雖然很像，可是還是有區別的。”
    “是嗎？”
    戰斯爵心上難受，“你能分得出來嗎？”
    “當然。”
    戰天雪含淚點頭，“我看著你們長大，你們小時候，我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
    想起那些時光，卻已經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對了。”
    戰天雪頓了頓，問到。
    “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這才仔細打量起戰斯爵，看他的穿戴，疑惑更甚。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媽……”
    戰斯爵暫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問到。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離開了戰家？又怎麽會在這裏？”
    戰天雪微怔，眼神一下子沉下去。
    她苦澀的搖搖頭。
    “不是我要走的，我當時暈了過去，醒來時，就已經回不去了。”
    戰斯爵臉色陰沉，低低道。
    “是戰天慧！”
    戰天雪沒說話，默認了。
    “她還是人嗎？你是她的親妹妹！”
    “嗬。”
    戰天雪淒迷的一笑，“在她心裏，我早就不是她妹妹了。對她而言，我是可以利用時利用，礙眼時隨時可以舍棄的人罷了。”
    戰斯爵無法理解，“你們吃著同樣的米，怎麽戰家會養出這樣冷血殘忍的東西！”
    “孩子……”
    戰天雪握住戰斯爵的手，“讓我好好看看你，我還以為，我就此，不能再見到你們了！沒想到，我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戰天雪仔細的看著戰斯爵，口中喃喃。
    “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媽……”
    戰斯爵滿心的疑惑，還有很多問題。
    “既然你好好的，怎麽不回家呢？你怎麽會在曹家？”
    “我……”
    戰天雪微怔，眸光暗了下來。她指了指自己的雙腿。
    嘴角掛著苦澀的笑。
    “我想回去，可是，我根本走不了。”
    “嗯？”
    戰斯爵擰眉，視線落在她的雙腿上。
    “怎麽了？”
    戰天雪笑笑，“沒關係，我都已經習慣了。”
    “……”
    戰斯爵訝然，薄唇微張。眼底有股濕意，噴薄而出。
    他突然雙膝一軟，跪在了戰天雪麵前。
    輕輕的，抱住了她的雙腿。
    仰頭，“媽，這腿，是沒有感覺了嗎？”
    戰天雪淺淺笑著，不忍讓孩子擔心。
    戰斯爵搖著頭，心中是又驚又痛。
    “戰天慧到底做了多少孽？”
    戰天雪淺笑著，“現在已經沒事了，說起來，已經好多了，原先開始，我躺著不能動，你看，我現在已經能坐起來了。”
    這話，並沒有給戰斯爵安慰。他反而更緊的攥緊了雙手。
    “媽，你受苦了。”
    戰天雪搖頭笑笑，雙眼依舊潮濕。
    “你們，還好嗎？”
    你們？
    戰斯爵微怔，疑惑道。“媽，你問的，是我和大哥，還是……爸？”
    戰天雪一愣，神色有些不自在。畢竟，他們的關係，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戰斯爵卻追問道。
    “媽，這麽些年，你都沒有注意過荔都的消息嗎？”
    戰家在荔都是大家，雖然關於戰家的消息基本都是不報道的，可是，像家庭成員增減這種，想瞞也瞞不住。
    戰天雪聞言，老老實實的搖頭。
    輕輕歎道。
    “媽……”
    頓了頓，艱難的繼續說到。
    “所以，就因為這個，這麽多年，你就沒有想過要回家？”
    “不，這不是你的錯！”
    “不……”
    戰斯爵護著母親，“你們本來就是一對，也不是你們主動背叛，這個錯，怎麽也不能由你來承擔。”
    “我相信，父親當年是真的喜歡你的。”
    時隔多年，這個名字，再次從她口中念了出來。
    ???“媽，你怎麽這麽傻！”
    她一顆心提了起來，難道，出了什麽事？
    戰斯爵問到。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母親，事實上，她這一生的苦難，任何安慰都無濟於事。
    “媽……”
    戰天雪哭倒在戰斯爵懷裏，多少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崩盤。
    否則，一向沉穩能忍耐的父親，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戰天雪一動不動，可是淚水卻簌簌往下落，怎麽會這樣？
    “束沛……”
    “媽，你不了解父親嗎？他對你有了程諾，怎麽可能放任你一個人？”
    戰斯爵看著母親，心如刀割。母親已經這麽慘，這個消息，該怎麽告訴她？
    戰斯爵心疼，抬手替她擦著眼淚。
    隻是，這當中，出了那樣大的差錯，導致兩個人分開，各自吃苦。
    “我以為，沒了我，他們就能好好的……我真的，是這麽以為的。”
    戰天雪默了默，點點頭。
    女人，總是敏感的。
    “說啊。”戰天雪催促道。
    戰斯爵擰眉搖頭。
    “當年，我也有錯。不管怎麽說，是我提出了要和你們的父親私奔。”
    怎麽，怎麽會這樣？
    一晃，就是這樣多年。
    “啊……”
    戰天雪笑笑，孩子長大了，能夠理解她了。
    “至今，我們都沒有他的消息。”
    戰天雪握緊戰斯爵的手，“斯爵，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爸爸出事了？”
    “我想著，既然我已經成了這樣，也離開了。那麽，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解脫吧。對大家都好，我想著，我不在了……他們能回到從前……”
    戰斯爵蹙眉，無奈的搖頭。
    戰天雪怔忪，“嗯？什麽意思？”
    “爸他以為你先去了榕城，趕去榕城找你，可是，卻就此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戰天雪捂住心口，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忍受。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這不是她這麽多年來不回家的原因啊。
    聞言，戰天雪呆住了。
    戰斯爵猶猶豫豫，最終說道。
    “媽。”
    戰斯爵輕輕抱住母親。
    不管他們兩個是怎麽開始的，一開始，是因為愧疚也好，惺惺相惜也好，到了最後決定私奔時，兩個人是想要好好相伴一生的。
    戰斯爵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