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茵妃娘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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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涼心尖也是顫啊顫,他想幹什麽,她是知道的很,可是,他能毫無隔閡的身心交付,她呢?
    她,南宮涼,南安的攝政公主南宮涼,日沉閣的主子忘塵公子,她該怎麽辦?要是連她都不要南安了,那南安,又該何去何從?
    現下,她很明白,她愛上了這個性子清清冷冷的人,可是她不敢……
    她看著軒轅楓閉眼湊過來的唇,找準機會,狠下心一把推開了軒轅楓,拾起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跑。
    邊跑邊喊,“那個,我還有事,你忙,自己解決吧。”南宮涼想著,還是覺得再過一段時間再考慮這個問題。
    愛,也不代表可以完全托付。
    “棠宸,你給我等著。”棠宸殿寢殿之中,傳出一陣巨響,響徹整個太子府上空。
    身為正主的南宮涼剛逃出生天不久,看著下人們亂七八糟的眼神,很是無辜的掏了掏耳朵,表示此事與她無關。
    就是無關嘛,是他自己獸性大發,又不怨她。
    南宮涼覺得自己應該先隨便轉轉,等天黑,估麽著軒轅楓要回房處理政務再回去,估計那時候軒轅楓的……咳咳,問題也該自己解決了。
    可等到了月明星稀的時候,南宮涼隻見棠宸殿裏還點著一盞孤燈,嘴角一抽,這還不走了。
    你不走,我不進,看誰耗得過誰。
    南宮涼輕功一躍便來到了梨院,坐在一棵梨樹上,一掀衣擺,拿出剛剛拿來的酒,靜靜地坐著。
    空中偶有星子閃過,很是好看。
    若是月亮,一直這麽亮亮堂堂該有多好。
    是不是,該回去看看母妃了呢?
    母妃,涼兒想你了,涼兒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
    回頭得找個由頭出去,嗯,吩咐溪雲初起去安排。
    暗夜裏,美人獨坐,美人飲酒,卻是越喝越清醒。
    不一會兒,南宮涼便倚在樹上睡著了,過了一陣子軒轅楓踱步而來。
    自打剛剛聽著下人來報,這小女人一個人喝酒,他便有些坐不住了,雖然她的酒量他也是見過,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喝酒。
    思量著,隻見月光下,她的側臉上,是看不真切的疲憊。
    遠山黛下,如水的麵容裏,此刻,是化不開的愁緒……
    他有些心疼的抱起她,雖然平日裏她看起來無堅不摧,但她卻是知道,懷裏的人兒,身量輕的可怕。
    他很想知道,她此刻,又在愁些什麽。
    或許是秋風微涼,又或許是懷裏的溫度剛剛舒適,讓她感到安全,亦或是她實在是太過勞累,一直到了棠宸殿,南宮涼都沒有醒過來。
    軒轅楓輕輕地將南宮涼放在床榻之上,慢慢的給她寬衣,軒轅楓坐在床邊,看著月光打在她如畫的麵容上,稱的原本就清秀的麵孔更加的清冷。
    她很美,他一直是知道的。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是別有一番味道。就像是很少有人能看出她的美。
    可能與她平日裏不愛穿女裝有關吧。
    隻是她在白天的時候,那一雙一看就有故事的眼睛閃著光芒,似是把她的樣貌比下去了,麵色也是清冷,讓人不自覺的就想遠而觀之。
    而到了夜晚,她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才能襯出來。
    他想,若是她穿上女裝,必然是上乘的美人,隻不過,她怕是不會在意自己的容貌。
    她若是真的有心去渲染自己的模樣,傳到無人能比也不是不可能。
    他伸出手去整理了一下她散亂的頭發,但好似是驚擾了夢裏的她,隻見她揮了揮手,吸了吸鼻子,憨態十足。
    軒轅楓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收回了手。
    她當真是他的克星呢。
    聽見她自己喝酒,就極為不爽的心情更加鬱悶。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和她生不起氣來。
    軒轅楓輕輕地寬衣上床,緩緩的將她嵌入懷中,歎息一聲,合眼入睡。
    她那麽喜歡到處跑的人,待在府裏怕是要悶壞了,她也不會是普通女子,會甘願為金絲雀。
    要不,過幾天潛入南安的事,叫上她一起?
    晨雞報曉,秋日裏清澈的日光漸漸普照了大地,空氣裏彌漫著秋日裏獨有的味道,誘人上癮。
    清晨還在熟睡的南宮涼被臉上一陣搔癢之意惹起來,隻覺得煩躁無比,煩悶的睜開眼,她倒是想知道,誰這麽大膽子,敢攪她的清夢。
    伸出爪子一揮,秀眉一皺,“幹嘛?”
    軒轅楓看著她起床氣十足的樣子,爽朗的笑聲與清晨的日光一起劃破天空。
    南宮涼被他吵起來很是不爽,一見他還敢笑,毫無預兆的伸出腳,照著軒轅楓的腰鉚足了勁就是一腳。
    許是天性的警覺,軒轅楓輕輕鬆鬆的一個旋身,跳下床躲過了。
    忍住笑意,開口調笑道,“宸兒,這一腳你要是踹中了,可要毀了你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啊。”
    南宮涼冷笑了一聲,突地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南宮涼悠悠地起身,一手撐著身後的床板,一手撩起前額的秀發,用手固定在腦後,墨發自肩頭滑落。一腿輕輕的曲起,本來十分散亂的衣襟卻顯得瀟灑意味十足。白皙的皮膚加上剛剛醒來的朦朧,給南宮涼本就清秀的麵龐籠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隻見南宮涼朝軒轅楓微微一個抬頭,幽幽的一個眼神,嫵媚十足。
    美人懵懂起床,美人眼若琉璃。
    早上本就是欲望最盛的時候,昨日的軒轅楓本就欲念未消,又哪裏經得起如此誘惑,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眼中欲/色複又燃起,抬腳向前走了幾步。
    雙腳很是自覺的靠近床榻,伏下頭靠近南宮涼,雙手支在南宮涼的身側,手剛好壓在南宮涼的手上。鼻翼相近,兩人的墨發交纏。
    南宮涼見著軒轅楓欲念已起,喉結滾動的愈發明顯,心底笑了笑。
    軒轅楓蹭了蹭南宮涼的鼻尖,低頭想要索吻,卻不想被南宮涼一個側頭避開,這吻,便落在了南宮涼脖頸之間。
    南宮涼側頭一轉,在軒轅楓耳邊輕輕吹氣,“以後,你要是再未經允許就爬我的床,我就廢了你。”
    極為曖/昧的語氣,極為凶狠的一句話,讓軒轅楓很是無語。再這麽讓他爬幾次床,她的節操和清白怕是要蕩然無存了。
    軒轅楓也是無奈的很,這小女人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欲/念,卻又不給熄火,狡猾的很。
    什麽時候才能抱得美人啊?
    無奈起身,也知道自己今日是惹著她了,在她眉間淡淡落下一吻,無奈道,“你再睡會,我去沐浴接著就上朝了。”
    南宮涼瞥了一眼軒轅楓高高聳起的某處,淡淡一笑,輕咳一聲,狀若吩咐道,“去吧。”
    軒轅楓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隻能自覺地抱著衣服進了浴室熄火。
    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南宮涼看向軒轅楓的背影極為複雜,卻也幽幽的躺下,準備睡個回籠覺,躺了將近半個時辰,軒轅楓都沐浴更衣完回去了。
    南宮涼總算是悲催的發現……
    本就天生覺少的她,睡眠質量也不咋地,被人吵起來了,就再也睡不著了。她現在無比想向初起取取經,她是怎麽做到,頭一碰到枕頭就睡著的?
    想著,外麵就有人就躡手躡腳的進了寢室的外間,南宮涼知道,這是怕把自己吵起來,本就有事,便想著喚進人來。
    溪雲初起正在外麵整理自家主子需要看的消息,以及平日裏主子愛看的書籍,一一擺放在顯眼的位置,以供自家主子方便取……
    初起懷著一種極為忐忑的心情來替自家主子收拾東西。
    以前,這些活她都不幹,因為溪雲老是嫌棄自己毛手毛腳的,還起得晚,之前還覺得溪雲起那麽早幹嘛。現在,她一張苦瓜臉看向溪雲,早知道就不吵著要來了,她確實是不適合這麽精細的工作。
    你說平日裏殺個人,截個報,處理個屍體啥的,她可是做的滴水不漏,可這些個精細的活,她和個大老粗沒啥區別,到底是不如溪雲做得好。
    以前她還經常叨念主子,為啥把她和那麽無聊的溪雲分到一組,她也和青冥抱怨過。
    主子聽了她的嘮叨,總是淡淡的瞥她一樣,懶得說話。
    可青冥就不一樣了,她把她向主子抱怨溪雲很是無趣的事告訴青冥,青冥也是略帶同情的看看她,看得出他強忍的笑意,青冥隻是說了一句話,“平日裏,你家主子早起之前,你可有去過跟前伺候?平日裏你是不是更願意幹些跑腿的活?”
    初起聽著十分的符合,便木然的點點頭,然後就看著正在啃蘋果的青冥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了,聽你家主子說,你連個茶杯都端不好,打碎了多少你不知道?溪雲做事到底是精細,不像某人……”
    說道最後,那話裏,是藏不住的嘲諷。
    也不知道是不願意在人前示弱還是怎麽地,她很是不服氣,“誰說的?我又不是幹不了,我就是懶得幹,那些個小女生幹的活我才懶得碰,你懂什麽,這叫不拘小節。”
    初起在很認真的解釋,但在青冥看來,分明是……欲蓋彌彰,青冥笑的更加放肆,伸出手指上上下下的將她指了一遍,“就你?你還不拘小節?你家主子是不拘小節的人是吧?”
    初起聽到他無情的嘲笑很是不爽,但聽見了青冥在說自家主子,那種發自內心的驕傲油然而生,她的不拘小節大多數是受了主子的影響,日沉閣裏的人,沉穩裏,大多都又一點點灑脫,怕就是主子影響的。
    可偏偏,溪雲是個特殊的,哦對了,還有竹妍和梅清那姐妹倆。
    她哪知道,溪雲這麽會“伺候人”,完全是被她練出來的,她們本就是近身伺候主子的,初起不愛伺候,她再不打起精神來,腦袋還要不要了?
    所以,初起還是很驕傲點點頭,“我家主子自然是不屑於這些個小事情。”
    哪知道青冥直接笑噴了,“我告訴你,溪雲那麽會打理,可全是你養出來的……咳咳,你家主子雖然不愛幹,可真的打理起來,不比誰打理的差,可你就……”
    完完全全的不會打理。
    雖然並沒有說出來,但意味十足,初起雖然大咧咧,但又不傻,狠狠的賞了青冥的腦袋一個爆栗,氣呼呼的走了。
    明明是來吐槽一下的,反倒被別人嘲笑,你說氣人不?
    誰說她幹不好,她也會,等著瞧。
    所以最後的最後,就有了今天早上戰戰兢兢的初起。
    溪雲看著她苦惱的樣子,不禁笑了笑,其實昨天她和青冥的對話,她是聽見了的,是啊,她完全就是為生活所迫,她在初起氣呼呼的離開之後,還很好心的去提醒了一句,“青大人,追女孩,可不是你這麽追的,這一點,你可要學一學太子爺……”
    然後看見青冥那十分繽紛的臉色,好心情的走了。
    溪雲看著初起現下不知所措的樣子,生怕弄出一點響聲來,吵到自家主子,便想過去提醒一下,可是還沒過去,便聽見內室裏傳來很是清亮的聲線。
    “進來。”自家主子吩咐道。
    初起還沉思在昨天的對話裏,聽見自家主子涼薄的聲線,也是嚇了一跳。
    她幾乎條件反射式的,向溪雲投去求救的目光,溪雲有點哭笑不得,初起是不是以前經常把主子吵起來,被主子揍怕了?
    主子這清亮的聲音,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嗎?
    溪雲拍了拍初起的肩膀,很是同情,看來真的是打怕了。然後轉身就進了內室。
    本來東興太子囑咐她們自家主子還在睡覺,不讓進去打擾,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初起又不傻,回想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語氣,很明顯,自己是有點過於神經質了。
    便趕緊進了內室,心下也是暗暗的想著,自己一定要學著打理,不能被青冥那臭家夥看扁了。
    南宮涼已然穿好衣裳,看見溪雲就開始吩咐了,“過段時間,我得想辦法回一趟南安。”
    溪雲正在給自家主子倒茶,手頓了一頓,“好,到時候,溪雲會替您打理好這邊的。”
    初起這時候一臉苦逼的進來了,一聽自家主子要回去,也是很驚訝。
    以前,都是她們三催四催她才肯回去,今年這是……
    初起看了看自東邊升起的太陽,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這簡直比自己早起還詭異……
    南宮涼一看初起,也是驚了一驚,但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她看著初起,開口調笑道,“初起啊,今天怎麽這麽早起啊?”
    “……”
    她平時,真的有起的這麽晚嗎?難道已經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了?
    溪雲將茶杯遞給南宮涼,笑著開口打圓場,“主子,初起今日早上非要和我一起早起伺候,你就別拿她尋開心了。”
    南宮涼接過茶杯,吹了吹,抬眼瞥了一眼初起,淡淡道,“初起,你也不小了,早日將打理瑣事這件事學起來,別老大不小的了,還和長不大一樣吊兒郎當的,小心嫁不出去,唉,還有蘭香。”
    “……”
    她近日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還是從來不去燒香拜佛的緣故,怎麽好的不靈壞的靈。
    她今早上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怎麽就被數落了呢?
    還有,主子明明比她們小很多好不好,數落她也就罷了,怎麽還拿出一副大人的語氣?
    主子就不怕被人說成少年老成嗎?
    想起蘭香,便也想起來日沉閣總部那幾個人,蘭香也就罷了,左不過是和初起一般的性子,聒噪了點,大大咧咧了點。總是會好的。
    又想起菊離,南宮涼是真的有點犯愁,那人,平日裏也就和自己這個主子,還有她搭檔竹妍說幾句話,哦,不,不是幾句話,而是幾個字……
    好似也很久沒見他們了。
    為什麽會突然想起菊離呢?她也不知道,許是少時就相識了,年少時的感情,不同於尋常吧。
    “知道了,主子。”初起很是憋屈的開口。
    初起想起來主子剛剛那是說的啥來著?要回南安?真是被氣傻了,壓低嗓音說話,“主子,你要回去嗎?”
    “嗯,也不是現在,走一步看一步吧,見機行事,總之到時候會尋個由頭,你們多費些心思就好。”南宮涼輕抿一口清茶淡淡的吩咐道。
    然後,將茶杯遞給溪雲,感歎道,“其實,我還是更愛喝酒一點。”
    確實,她對茶,是一種生活的必需品,而酒,才是她的最愛,隻是很少在外麵酗酒罷了,尤其是在日沉閣,喝起酒來都是一壇一壇的搬。
    昨天她夢到母妃,母妃她……已經很久沒入她的夢了。
    還夢到了軒轅楓。
    難道,是因為她昨日飲了酒的緣故嗎?
    嗬,昨日,她飲了半斤西北的烈酒,還是從軒轅楓地窖裏偷出來的。
    想著,便有些苦澀的喃喃道,“難道以後還要天天喝半斤酒嗎?”
    半斤酒的醉意,剛好能夢到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