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戰鬥的第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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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在下太郎,有何貴幹!
“……太郎殿?有什麽事情嗎?……請進來吧。”粉發的打刀打開門看到抱著小夜站在門前的太郎時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有禮地收起了自己的驚愕邀請太郎進屋。
“打擾了。”太郎微微欠身,這才緩步而入。進門之後才將懷中掙紮著想要跳下來的小夜放了下來,卻還順手揉了揉小短刀炸毛的發頂“小心些,別摔倒了。”
……小夜一邊害羞,一邊又不知道該怎麽吐槽好,這種溫情真的不適合他這種複仇的刀刃啊!而且……那麽低的高度還會被摔傷,那他大概是玻璃打造的刀了吧?他才沒有那麽脆弱易碎呢!
小夜心中糾結的感情自是沒有人可以從他那張左文字家特有的冰山臉上看出端倪,不過,另一邊,左文字家的兩位家長卻是少見的露出了表情的波動。
“向我們請教?”江雪冰藍色的眼睛裏不由露出一抹不解之色“太郎殿為什麽要向我請教呢?雖然說您更多的是被珍藏神社之中,但是您對這些經義的理解應當並不比我少啊。熱田神宮可是從來不缺少當世最出色的僧人與巫女的拜會。”
太郎自然不可能說他是穿越來的啊!先不說現在他就是太郎,太郎就是他,單單說他們現在所麵對的局勢都讓他不能毫無壓力地說出他失憶了這種推脫的理由,雖然說本丸中的氛圍十分和諧,審神者也並沒有讓他上戰場,但是,這一切都不能讓他忽視那些出陣回來的同伴們身上所帶著的硝煙與肅殺。
即使沒有出過陣,但太郎依舊可以想象,他們所生活的現在可不是什麽和平的年代,而那些在灌輸的記憶中所提到的時空溯行軍顯然也不是什麽好應對的對手,他雖然還不能將太郎所有的記憶融會貫通,但是他畢竟擁有著太郎的記憶、太郎的神位、太郎的身份,同樣他就應該擔當起太郎的責任。
作為從記事起就擔任著光明聖子的太郎,他是驕傲的,也是執拗的,否則,他也不會在自己明明不信仰光明神的情況下,至始至終都以聖子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更甚至於做到整個大陸都相信著他就是最合格的那位光明聖子。他一向勇於承擔自己的責任,即使這份責任的到來,可能並非出自他的本意。
但是他決不允許自己以沒有準備為理由,拒絕承擔責任,他既然成為了太郎太刀,那麽為審神者而戰,擊敗時空溯行軍就是他的職責,他不會容許自己用失憶這種懦弱借口來推卸責任……嗯,其實更重要的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陣作戰了!他才不會讓失憶成為拖累他步伐的理由呢!
於是,麵對江雪毫不掩飾的疑惑,太郎微微垂眸,卻並未回避,不過說出的也並非實情,雖然事實上是因為他接收了太郎的記憶之後,為了保持自己的意誌不會發生混亂,他並沒有完整的去查看太郎全部的記憶,隻是粗淺的翻閱了一下太郎的人際關係,此外所有的什麽神道、經義他都沒有看,也就相當於全不記得了。
事實上半失憶的太郎此時卻是半真半假地胡說八道“若是隻為經義我也不會說是來找你們的了。”
宗三這才反應過來“還有我嗎?一隻籠中鳥,又如何比得上兄長,又有什麽可以幫助到您的地方呢?”粉發的纖細青年微微垂眸,眼中掩去了神色,但是,語氣中的厭世與自嘲卻是沒有半分遮掩的。
左文字一家並未感受到有什麽不對,但是太郎卻是不由側目,e這種感覺,好奇怪哦!怎麽說呢,原裝的太郎或許隻是不染塵世,但是,現在的這隻太郎絕對是比較喪的那一類人,作為一個曾經n次跟光明神吐槽魔族為什麽那麽弱,連他都弄不死的光明聖子,太郎絕對是一個喪氣滿滿的人,不過,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光明聖子,讓他放水找死那當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即使他曾經多次作死沒死成,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喪的本質,而且,礙於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自己身邊的環境,太郎自然是不可能公開表示這個世界除了戰鬥和知識好無趣,好想去看看死後的世界。但是,偽裝不是真實,即使是現在,他雖然早已經放棄了尋死的想法,但是也依舊不會懼怕死亡,因為,對於他而言,死亡更多的是另一場旅途的開始,他,向往未知。
而且……qaq為什麽明明已經死過一次還換了一個世界了,他的人設依舊是這種調調?雖然他感情匱乏,隻懂察言觀色不懂隨機應變,但是世界也不用真的一直給他這種高冷麵癱人設吧?讓他突破一下自我不好嗎?他也想嚐試一下感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此時並不知道付喪神雖然有人設但是各個本丸早已經崩的亂七八糟了的太郎,今天依舊在小心地維持著他的人設。不過,雖然他並不敢輕易做出什麽改變,但是也不妨礙他了解別人的感情,說實話,他以前身邊大多都是各種光正偉的存在,就算有幾個逗逼也是三觀很正的那種,即使是戰場上碰到的那些bt也大都是瘋狂自傲款的,像左文字家這種厭世款……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在第一次在大廳中見麵,太郎就注意到左文字一家以及大俱利和山姥切了。畢竟,在這座溫馨的本丸裏這樣格格不入的氣息實在是由不得他不在意,不過他也感受得到他們的神力的光明與醇正,否則,太郎上門的態度絕對不會是這麽好的了。
在麵對小夜的時候,太郎的感覺還不夠明顯,但是和江雪、宗三交流的時候,太郎就不得不承認,比喪他大概還是差了一點。曾經的喪少年,後來被光明神諄諄教導,硬生生讓光明神念叨成老媽子才堪堪掰過來的聖子大人,此時看到兩個和曾經的自己有些像的人,心中身為聖子的傳教衝動就抑製不住地蠢蠢欲動。
太郎·聖子·完全忘了自己做過什麽·好為人師·太刀義正嚴辭地表示道“宗三殿、江雪殿,您二位實在是太過謙了!無論是身為‘坐擁天下人之刃’的宗三殿您廣博的學識,還是江雪殿您仁慈的胸懷,都是像我這種無法被塵世所接納的刀難以企及的。還請您不吝賜教。”
顯然,無論是江雪還是宗三都是第一次被同為付喪神的同伴這麽一通狂吹,要知道,左文字家的刀一向多災多難,即使是一直被當做坐擁天下人之刃而被爭奪的宗三,所得到的也更多的是主人的炫耀而不是對他本身的吹捧。更何況說出這話的又不是什麽沒有名氣的刀刃,要知道可以誕生付喪神的刀劍,哪一把不是名傳一時的名刀。
更何況,太郎還是他們這座本丸的審神者最喜愛的刀劍,對於這麽一位身份特殊的存在給予他們的誇讚,這讓一向與本丸中的其他刀劍們來往不多的“不高興”太刀和打刀都不由紅了臉,不過,作為至少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打刀果斷站出來為窘迫的大哥解圍“不不不,是您過譽了,請您不要那麽說……好吧,您想要交流什麽盡管說就是了,交流便好,賜教什麽的,實在是擔當不起。”
嗯,外交辭令可以說是十分熟練,如果……他的臉沒有染紅成和他的頭發相似的顏色就更有氣勢了。
不過,至少比他身後某隻已經被染成了緋紅色的太刀強多了,不愧是坐擁天下人之刃啊!不過,即使宗三都已經這麽說,江雪依舊有些想要推辭的想法,畢竟比起曾經跟隨過好多位強勢且坐擁天下的主人的宗三不同,他不過是被德川家收藏過的刀,後來還因為負債而被賣掉,向往和平與平靜的江雪並不覺得他教得了太郎,即使是交流……不是還有數珠丸殿和石切殿嗎?
不過,太郎並沒有給江雪再一次拒絕他的機會,一看到江雪似乎還要說什麽,太郎立刻開口打斷了江雪的話頭,鮮少地露出了一抹頗有些玩笑意味的微笑,道“如果沒有機會和江雪殿一起研習佛經的話,那我或許也還能跟審神者大人申請盡早出陣了,畢竟……除此之外,我真的很難想到還有什麽其他值得我繼續無所事事的理由了……”
“可!”江雪立刻高聲應道,同時一把將自家弟弟扯到自己身後,猛地移動到太郎身前,正襟危坐,嚴肅的睜開了眼睛,正視著太郎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詢問道“地藏經、心經還是本願經?太郎殿下想要從哪一部經書開始討論起呢?”
太郎絲毫沒有意外地收斂了自己的微笑,恢複了往日的淡漠,同樣認真道“先從心經開始吧,昨日觀心經頗有感觸,今天還想聽一聽江雪殿您的見解。”
“不敢當,那我們便從心經談起……”江雪認真地給太郎一字一句的講解著經義,期間甚至不時起身轉至內間取出基本自己做下的筆記和隨筆,一一指出自己不同時間的感悟,與太郎一一紛說。
江雪雖然說是第一次做老師,但是他顯然是個十分細心的人,既然開了口,講起來自然是盡善盡美的,太郎自然不會嫌棄他的這種講法,換個人來或許會覺得江雪說的太多,但是對於太郎來說卻是剛剛好,畢竟此前他所接觸的可是另一個世界完全不同的神明體係,江雪的這種講法,反而十分合他的心意。
看到相談甚歡的江雪和太郎二人,宗三也隻得無奈地笑了笑,便先打發了小夜自己出去玩了,而他自己卻是乖乖地坐在一旁,替交談的上癮的二人溫著茶,同時不時回答一些太郎所提出來的問題。
作為曾經跟在幾位鼎鼎大名的將軍身邊見多了各種交鋒的宗三又如何不知剛剛太郎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激江雪答應呢,但是,對於這種沒有任何惡意的小心機,宗三可不會給自家哥哥點破,畢竟,他也是希望江雪可以更開朗一些的人之一啊!e當然,他就不需要開朗了,還是讓他繼續當他的籠中鳥吧,這個悲哀的世界啊……嚶qaq太郎殿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刨根問底?我上哪裏知道佛經裏所說的業報到底有沒有應驗!這種事情應該去問地獄的大人們吧!
顯然,太郎明顯是將江雪當做了經義講解人,但是他與一般讀經的人不同,比起虔誠的信徒、等待救贖的信仰者,太郎顯然更喜歡去思考實現這些業報與經義的方法與途徑,而這些問題顯然不是“學院派”的江雪可以回答的,於是太郎的詢問對象自然就變成了傳說中“見多識廣”的坐擁天下人之刃——宗三左文字。
以致於,最後的最後,看著自己麵前麵色清冷一臉嚴肅的考據黨太郎太刀,再看看另一邊同樣一臉清冷但是眼中明顯充滿著詢問之色同樣十分好奇的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差點一下子沒繃住哭出來,qaq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他要回籠子裏!原來外麵的人要思考那麽多東西的嗎?他果然還是隻能做那籠中鳥的嗎?
總之,這場談話一直持續到暮色西沉小夜玩完回來才結束,賓主盡歡(宗三並不!)。不過,當宗三和江雪送太郎離開的時候,太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猛然回身,跟江雪說道“我今天看到小夜他們看了一段有趣的圖像,上麵有江雪殿和數珠丸殿,雖然螢丸殿說並不是江雪殿您,但是,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一下的好。”說完,太郎這才轉身離開。
一向沉迷佛經的江雪愣了一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然而,曾經被審神者安利過b站的宗三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剛剛踏進門的小夜同樣聽到了這段對話,然後……
太郎之間一道深藍色影子猛地從他的身邊衝了過去,從身材上看顯然是小夜左文字,緊接著下一秒,宗三左文字咬牙的大喝聲從他身後傳來“小夜左文字!你給我回來!你到底都在看些什麽東西?!”
太郎猶豫了一秒,然後果斷決定腳底抹油,溜了溜了,左文字家的家事,他還是不要管了,應該……和他沒有關係吧?泰山崩於麵前而不變色的太郎突然覺得有些心慌慌qaq感覺他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