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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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千年來相會!
    這時,遠遠地,水冰清的聲音傳過來。、qΒ5。\“不用找了,我沒事。”
    阮若弱大喜,顧不上李略,掉頭就循聲遊去。一身白裙漾在清澈水波中飄飄揚揚,如出岫的白雲。李略見她遊開了,心中一陣悵然若失,忙指揮秦邁,“快朝著阮三小姐的方向劃過去。”
    阮若弱的遊泳技術確實也不差,遊得比秦邁劃船要快得多,沒幾下就遊到了水冰清身邊。嗔怪道“你怎麽半天不吱聲呀!我還當你潛水潛得閉過氣去了呢。”
    “別提了,我潛了半天上來換氣時,一見湖麵上突然間多了一艘船兩個人。哪裏敢露麵,趕緊遠遠避開了。你不是說這地方僻靜的人跡罕至嗎?怎麽還是冒出人蹤來了。”
    “老兄,我倒想找一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地方出來。可上哪裏尋去?這個凝碧湖已經確屬人跡罕至了,隻出現一艘船兩個人,沒有一群人來圍觀,你就該求神拜佛叩謝天恩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麽模樣。”阮若弱邊說邊用眼神溜著她在水中完全透明的衣裳。
    被她一提醒,水冰清才反應過來自己一身的“暴露”裝。與此同時,秦邁把船也劃過來了。船頭當前立著的李略,一眼看到湛清水波中,衣衫盡濕幾近透明的水冰清,簡直是震駭,連忙迅速轉過身去。“她怎麽……”底下的話說不出來。
    “你怎麽跟過來了?”阮若弱忙擋在水冰清前麵,“你沒看見吧?什麽都沒看見吧?”
    李略哪裏還答得出話,窘迫之極的命令秦邁,“快把船劃開一點。”
    看著他們把船劃開,水冰清抱怨不休。“還想痛痛快快的遊個泳,這下好了,來了個小王爺。還遊什麽遊呀!”
    “不怪他會來,我剛剛想起來,靜安王府不就住在皇城西坊嘛,沒準他夜夜都來這湖上納涼吹簫。”
    “夜都深了,他還來吹什麽簫呀!吹給誰聽呢?給月亮聽不成。”水冰清還是悻悻然。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謂‘白晝聞棋聲,月下聽簫聲’,這簫就該是在月夜下吹起來才最具韻味。說起來,還是我們兩個掃了人家的雅興呢。”
    “得,說來說去,還是我們的不是了。好好好,我們走人,把這湖讓給他好了。”
    “別呀,難得出來一趟,就這樣回去你也甘心?你甘心我都不甘心。要走你走,我可是要再遊上一陣的。”
    水冰清本來也就是一時使性子的話,哪裏真舍得走。忙道“我們是一個戰壕的戰友,當然是要共進退了。你不走我也不走,繼續遊泳比賽好了。不過,那個小王爺,能不能讓他再避遠一些?”
    “我試著過去跟他說一說,看行不行。畢竟不是我們兩個人的湖。”阮若弱邊說邊遊過去。
    “李略。”她再一次攀上船舷,揚聲喚道。船上的李略先微微側過身子,看到眼前水波盈盈的湖麵隻有她一個人,才完全轉過身來。情不自禁的蹲下去,看著船舷邊那張美好的臉,笑容純真如稚子,眼眸清明似水晶。“什麽事呀?”
    “那個……麻煩你把船再劃遠一點好不好?水冰清的衣服,被水一浸完全透明,實在不方便當著人的麵遊……鳧水。”
    沒想到是這樣的要求,李略怔了怔,心裏沒來由地感到不悅,有種被人打發的遠遠的感覺。在他以往眾星捧月般的世子生涯中,幾曾何時有過這樣的冷遇?隻是又不能發作出來,隻能悶悶地答了一聲。“好吧。”
    “謝謝你了。”阮若弱大喜。那種喜悅之情讓李略心中愈發不悅,可是阮若弱卻顧不上理會他的心思,自顧自地遊去了水冰清那邊。他也隻得無可奈何的命令秦邁把船朝反方向劃遠。
    遠遠地,李略看著兩個少女在湖中戲水。她們姿式曼妙地起伏於碧波之間,仿佛兩尾魚般與水親密融匯在一起。平靜如鏡的湖麵,一波接一波的綻開潔白水花,閃爍著星光月色的舞蹈,還夾雜著她們此起彼伏的笑聲,一聲聲清嫩如枝巢中的雛鳥。
    李略遠遠地看著她們,目光追逐著水中那個白色的身影,如隔江觀望一朵盈盈芙蕖。看不真切,卻又分明覺得有著再真切不過的吸引。隻覺隱隱中身心皆不由自主……
    隔了那麽遠,水冰清都能感覺到李略的眼神如逐花蝴蝶般追過來,在她們身前身後,留留戀戀舞動不休。不由地要問阮若弱,“這個小王爺,是不是看上我們了?想趁著月黑風高,調戲民女?”
    “你胡說什麽呀!李略可不是那種人。剛才看到你衣衫透明,臊得他忙不迭就轉了身。這麽靦腆害羞的男子,你倒還想著他會來調戲民女?i服了you。”
    “那他幹嗎一直沒完沒了地盯著我們看?”水冰清大為不解,轉念一想,“咦,莫不是他對你一見鍾情?”
    “你得了吧!”阮若弱失笑,“我跟他還有一見鍾情?都三見四見五六七八見了。要鍾情早鍾情了,用得著等到這時候嘛。”
    “為什麽不能呢?也許前幾次見麵沒感覺,今晚突然發覺你好似龍女出宮,美若天仙,猛地就愛上了。”水冰清邊說邊自己也笑起來。
    “別扯了,趁著還有一點時間,趕緊再遊上兩個來回。然後上岸回去。”
    一提到要回去,水冰清就沒精打采起來。“唉!真不想回那個鬼地方去了。”眼波一轉,她忽然看定遙遙一旁的李略,突發奇想。“你說,這個小王爺,能不能幫我脫籍?”
    阮若弱一怔,旋即也朝李略望過去。“是呀,他是有權有勢的天潢貴胄。如果他肯替你出麵說句話,應該要好辦的多。”
    “你怎麽早沒想到呀!”水冰清嗔道,“現成一個能派上用場的小王爺,你倒沒放在心上,四下裏瞎想主意。”
    “你知道什麽?李略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而且我跟他……也不是很有交情的那種。上回一同落難在深穀密林裏,我一時疏忽令他誤食蛇莓,差點害死他。他氣我氣得不行,我若還去開口請他替你出頭,那不是自討沒趣嗎?”阮若弱分辯道。
    “這樣子呀!”水冰清半信半疑,“可是,看起來他方才對你好象還不錯呀!”
    被她一提醒,阮若弱也頓覺今晚的李略好象是比較好說話的樣子,讓他避開就乖乖地避開了。想一想,或許是那天在王府“教育”他一番所起的作用吧。
    “要不,你還是找時機跟他談一談我的事。有棗沒棗都打上一杆子吧!終究也是個希望不是。”水冰清作哀求狀,她實在是想逃離花月樓那個火坑都快想瘋了。
    “好好好!”阮若弱滿口應承。“我什麽時候去找找他,跟他拉拉關係攀攀交情說說好話,想辦法讓他替你出頭。行了吧?”
    “一言為定,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啊!”
    兩個人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去了。於是水冰清遠遠地繞開小船到湖的那一端上岸,阮若弱則先遊過來跟李略打個招呼。
    “李略,我們要先走了。”
    “就要走了嗎?”李略隻覺時間飛逝如電,一閃即逝。“不多遊一會兒了?”
    “不了,我們趕著回去呢。”
    “那我用馬車送你們好了,夜近三更,四下又靜寂無人。你們兩個女子單獨行走恐不太平。”李略自動請纓當護花使者。
    阮若弱笑了,“那就先行謝過了。”落落大方地接受下來,並不推卻。
    於是兩個人上了李略的馬車,秦邁在外頭趕車,車裏三個人對坐。水冰清一身濕衣擰幹再擰幹,總算沒了那種纖毫畢露的透明感。隻是那具美妙的,仍影影綽綽如霧中觀花。李略顯然很覺不自在,盡可能側著身子不看她。水冰清雖然聽阮若弱說過他在這方麵很靦腆羞赧,但親眼所見,要比耳聞更來得真切些。不由得要暗中嘖嘖稱奇這個小王爺,果真不似花月樓中那些輕薄浮浪的紈絝子弟,人物清華高潔。
    車馬駛出皇城西坊,朝外行時,先經過的是阮府,於是阮若弱先行下車。“李略,謝謝你了,麻煩你再送水冰清到花月樓吧。”
    李略沒算到阮府在近,花月樓在遠,所以阮若弱先下了車讓他始料未及。她一走,留他跟個衣衫半濕曲線畢露的青樓女子,單獨處於一車,頓時局促之極。
    水冰清這個捉狹的,一見他局促萬分的樣子,忍不住要逗逗他。刻意嬌嗲嗲地道“小王爺,多謝你送奴家回去。”一邊說,一邊將一隻纖纖玉手按上他平放在膝上的左手上。
    李略頓時如觸電般的從座位上彈起來,一雙手都縮到背後去了。臉色卻沒有泛紅,而是泛了白,一臉極力壓抑的惱怒。“姑娘請自重。”
    見他如此反應激烈,水冰清起初差點要笑出來,但再一看他臉色寒冷如冰,神情凝重如鐵,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如泰山壓頂而來。一時竟不敢再放肆,乖乖端坐著不敢再亂言亂動。
    隻是李略卻不肯再與她同車下去了。喝令秦邁停車,他跳下車去後匆匆交待一聲,“你送水姑娘回花月樓去。”
    “小王爺,那您……”秦邁顯然不放心半夜三更把他一人扔在街上。
    “我會自己慢慢走回王府。”李略說罷一揮手就徑自走了,秦邁隻得領命駕著馬車朝著花月樓走。
    車裏的水冰清自知闖了禍,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剛還想讓阮若弱出麵托他幫忙脫籍,這下好了,人都被她得罪了,還想求他幫忙,他還肯幫他這樣一個“放蕩”的青樓女子的忙嗎?這番懊惱自是無須細表。
    李略一個人在午夜的長安街頭慢慢地走,邊走邊搓著那隻被水冰清按過的左手,仿佛要搓去一種不潔之物般。
    自幼他即是如此,不喜歡被人碰觸,不喜歡與女子太過接近。他屋裏伺候起居的都是小廝,從不用丫環的。靜安王倒頗為認同這一點,隻因他並不希望這個寄予厚望的嫡子成為一個聲色犬馬之徒,所以很滿意他不耽迷女色。如此十餘年,他對如何與女子交往完全沒有任何經驗,男女情事上更是純白如紙。這在同樣背景身份的家庭裏是很少見的,多少世家子弟在他這個年齡裏,別說偷試情,早納了三妻四妾。
    阮若弱在曲江池畔用那樣驚世駭俗的方式救了他,他事後知道,忍不住臉上要發燒,覺得難為情之極。借口調養身子,好幾天閉門不出也不見客。和阮若弱一起墮入深穀後,為了救人,他不得已,帶著幾分顫栗地覆上她的唇,心跳的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般。還以為與女子親近,這即是他唯一的反應——臉紅如失火,心跳如小跑。卻沒料到,方才被水冰清玉手一按,那種感覺卻如同是被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纏上來般,厭惡之極地要甩開。原來,並不是對每一個女子都這樣的。唯獨……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個水仙花般的倩影……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李略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這個夜晚,如此心不定,思不靜。
    其實,有一種感情,就如同小火煨湯。一點一點地,慢慢溫熱,直至沸騰。不知不覺間,已經香氣四溢。
    李略的心,此時即是一鍋煨透的香湯,隻是他自己並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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