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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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千年來相會!
    有些話,當時或許想不明白,但卻有著朝發夕至的後知後覺。qΒ5、夜裏臨睡前,李略突然想通了姚繼宗那句話不對勁在哪裏。
    “喂,你老衝著我看什麽看呀!大家都是男人,沒啥看頭的。你別看了行不行?”
    這根本不可能是姚繼宗說得出來的話。想起他在那個酒家,對著自己那樣一付色迷迷的表情,還有那隻可惡之極的鹹豬手。對於有著龍陽之興的姚繼宗來說,男人看男人,同樣也是件很有看頭的事情,為何突然間他會覺得沒有看頭了呢?自己多看了他幾眼,他居然像被釘子紮著一樣難受。為什麽同一個人,轉變如此之大?
    還有,他和阮若弱雙雙跳水離去時,那宛若遊龍的姿勢,讓李略不由自主就想起,那晚在凝碧湖中,阮若弱和水冰清同湖戲水的情景來。這……太荒謬了,一個是女子,一個是男子,完全風牛馬不相及,何以自己會產生這樣的聯想呢?李略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頭腦不清醒,可偏偏這兩個身影就總能在腦海裏重疊相印在一起。
    那天晚上,李略在一旁看著兩個妙齡少女戲水,看了許久許久。雖然他大半的目光都傾注在阮若弱身上,但是水冰清著實出色的鳧水技巧,讓他也不得不注意到。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優美且剛性十足,有點不像是一個女子在鳧水。如同她的西洋舞,剛柔並濟的特質中,竟是剛多於柔。可是,為什麽如今,姚繼宗卻有著和她如出一轍的鳧水本領,他那幾個動作,簡直是與她師出同門一般。他們之間,有關係嗎?
    還有,為什麽他也知道人工呼吸?“整個大唐也就隻有我和她知道了”。這話是怎麽說來的呢?李略隻覺得心裏仿佛有無形的蛹在一縷縷地吐著疑慮的絲,結成一團厚厚的繭……
    苦思半響,也沒個頭緒。李略準備熄燈去睡,信手把攤在桌上的一本《孫子兵法》收起來,書卻從手裏滑落下去。再俯身拾起時,隨手一拿的那頁恰好正翻在第三部《攻戰計》那一章,鬼使神差般,李略一眼就瞥見第14計——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這四個字仿佛是一把雪亮的劍,把李略心裏的一團亂麻斬得再不能成結。書再一次從手裏滑落,他怔怔地立在原處,從身到心的震動……
    次日一大早,李略便急急地召來秦邁,一臉凝重地吩咐他。“阮若弱和姚繼宗,這兩個人的底細你馬上去替我查清楚。從小到大,性情如何,際遇如何,我都要知道,越仔細越好。”
    “是,小王爺。”秦邁恭敬地領命而去。
    姚府的後花園,姚繼宗正在對他的“神舟五號”精益求精。這個東西雖然飛起來了,但燃料確實不夠先進,燒不了幾分鍾就沒了火力。又不方便在半空中去添柴火,要如何讓火力持久呢?姚繼宗想來又想去,覺得如果把幹柴泡在油裏吸足油分後,再拿來生火應該可以火力更旺盛持久些。於是,昨晚臨睡前,他浸了一袋幹柴,這會正把加工過的柴拿出來點燃。果然結果如他所想,不由高興地手舞足蹈。“耶!萬歲!終於成功了!”
    他隻顧著自己高興,卻沒留意到花園一旁有人靜靜走過來。直到跟在那人身後的家丁,惶恐之極地向他來報。“二少爺,靜安王府的小王爺到訪。”
    什麽?!姚繼宗愕然一抬首,李略正一臉奇異的表情看著他。他方才歡呼的語氣用辭,實在和阮若弱一模一樣。
    不速之客呀!沒有想到他會來,姚繼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愕了半天,才衝著家丁說“快去快去,趕緊奉茶來。”
    打發走了家丁,再扭頭朝著李略道“小王爺,這片空地上,可是連張待客的凳子都沒有,要不你先站一會兒?等我忙完手裏這點活,再請你進屋去坐。”他倒老實不客氣,全然沒有平民見到皇族時應有的誠惶誠恐狀。
    李略卻不以為忤。他圍著攤在地麵上的一堆東西繞上一圈,帶幾分沉思地道“原來這個會飛的東西,是你弄出來的。”
    “那當然,別看你們大唐朝泱泱大國人才濟濟,這個東西,卻除我之外沒人弄得出來。”姚繼宗說得大有‘天下舍我其誰’的豪氣。
    你們大唐朝?李略聽出了毛病,表麵卻不露聲色,隻是淡淡問道“那你是哪一朝的呢?”
    這樣言談隨意中的冷不防一問,相當於兵法中的‘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最容易教人吐真話了。果然姚繼宗接口便道“我不是哪一朝的,我是二十一世紀來客……”
    話未說完,突然截然而止。姚繼宗醒了悟,一時不慎,居然被這個機敏的唐代小王爺套了他的話去了。大大失悔。
    李略定定看住他,依然輕描淡寫的道“話都說出口了,何必還遮遮掩掩呢?男兒大丈夫的行徑,也不該這般藏首露尾才是。”其實他心裏緊張的如一根崩緊的弦,驚天大秘密已經近在眼前,真相到底如何呢?仿佛是盲婚啞嫁中的一個男子,正準備掀開新嫁娘的大紅喜帕。這一掀,露出來的那張臉,是會豔若西子,還是會醜如無鹽?
    被他這麽一激,姚繼宗卻反倒沉住了氣。他迎上李略的目光,毫不膽怯地,問道“你是特意來查我老底的嗎?”
    李略既然來了,就是來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所以索性將全部底牌都亮出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他坦然相告,“姚繼宗的老底,自出生到現在,我都查得一清二楚了。我知道他在水冰清的意外墮樓事故中,有過死而複生的經曆,然後性情大有改變。我覺得,這個所謂大有改變,其實是魂魄易體,對嗎?”把自己的猜測全部說出來。
    姚繼宗不由地暗中歎服,這個小王爺,還蠻有腦子的,居然被他想到這一點。想一想人家都查得那麽清楚了,再抵賴也沒意思。索性承認了。“是,現在的姚繼宗,已經不是以前的姚繼宗了。我是另外一個人,所以,以前他調戲你的那筆帳,不要再記在我頭上。”他一直耿耿於懷替人背了黑鍋,這次正好說清楚。
    李略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為了掩飾忙問道“那你的真名是劉德華?”
    “是。”
    “那阮若弱的真名是什麽?”李略遲疑片刻後,還是問出來。這個問題問個姚繼宗整個人都跳起來。“你……,你怎麽也知道她不是……”
    家丁奉茶來了,看到二少爺這付張口結舌的樣子大為吃驚。姚繼宗一個勁的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等他一退下,他才接著把話問完。“你怎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阮若弱?”詫異的無以複加。
    “我也把她的生平都細細查了一遍,發現她也曾經尋過短見,救回來後也從此性情大變,與之前判若兩人。這樣不就很好推想了。你們兩個附體的魂魄,應該是來自同一處的吧。我發現你們的言談用辭,幾近一致。”李略道。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姚繼宗一付被打敗的樣子,“好吧好吧,那我幹脆一五一十都告訴你好了。阮若弱把秘密透露給玉連城,我把秘密透露給你,正好一對一扯平。”
    “什麽?玉連城早知道你們的秘密?”李略驚愕萬分。
    “當然,他若不知道,我的‘神舟五號’怎麽會讓他坐上去呢。”
    李略這才想起當日看到玉連城和阮若弱一起飛天的情形,原來他竟是個知情者。一時心中又苦又澀,這樣的秘密,阮若弱居然肯告訴他而對自己瞞得嚴嚴實實的。不由得他心裏不是滋味。
    姚繼宗於是細細地跟他講起故事的首尾來,從千年之後的北京長安街頭開始,一場車禍,兩個離魂的人。突破時空來到千年以前的大唐盛世,際遇各不相同,最後還是又遇上了,然後同舟共濟……一路的起起落落,聽得李略詫異複詫異,驚歎複驚歎。
    “難怪你們的言行舉止,大大異於本朝人士。我起初還在想,就算你們二人,真是借屍還魂,也不該如此多的奇思妙想,完全不受禮法所限。卻不曾料到,你們居然是來自千年以後的中國,也一樣是唐人。時間,居然可以追溯到之前,也可以飛越在之後。”這實在不是那麽好讓古人理解的事情,李略的驚訝震撼十分正常。
    “是呀,我們那個時代,在你們千年之後,文明進步了太多太多,沒有你們這個時代這麽多的男女大防了。像人工呼吸在你們看來如此驚世駭俗,在我們那兒,也就是一個普通救護行為罷了。”
    “太不可思議了。”李略喃喃自語。
    “在你們看來當然不可思議了,阮若弱在大庭廣眾下用這個辦法救了你,當時幾乎沒被阮家當成妖女打出去。”
    想起眾目睽睽之下,阮若弱匪夷所思的救人方法,李略還忍不住要臉紅。姚繼宗看到他俊臉泛紅,不由得想起當他還是水冰清的時候,在馬車上捉弄他的樣子,咦,那個時候他怎麽不臉紅呢?一邊想一邊就問出口來。問得李略越發漲紅了臉,半響才吞吞吐吐的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隻有在阮若弱麵前,才會這樣。別的女子一靠近,我隻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卻不會……。”說到後麵,聲音細如蚊鳴。姚繼宗根本聽不清,卻能猜出他的意思來。
    “你完了你完了,看來你愛阮若弱愛慘了。”姚繼宗聽上他這席話,搖頭歎息不已。
    李略咬緊牙關不說話,何用姚繼宗來提醒,他自己更清楚。凝碧湖中,阮若弱芙蓉出水般的身姿,好似刀鋒般銳利地刻進他的瞳,從此無計可消除。眼中隻看得見這一個人,心裏也隻裝得下這一個人。
    “她到底哪裏好了?你倒說個一二三四出來我聽聽,居然讓你這麽神魂顛倒。”姚繼宗的好奇心又發作了。
    李略沉吟半天,才緩緩說道“我說不出她哪裏好,但就是覺得她最好。”
    極簡單的一句話,沒有半點華詞麗句的裝飾,卻聽得姚繼宗為之蕩氣回神。或許恨才需要千般緣由,而愛卻沒得解釋。愛上一個人,就隻是一味的覺得她好,好如春花,好如秋月。看到她的笑容,就像看到一樹又一樹的花開,一夜又一夜的月圓……她的笑,就是這人世間一切良辰美景的折射。
    愛情,是點石成金的魔術。
    忍不住哥兒們似的在李略肩頭拍上一掌,姚繼宗對他說道“李略,你對阮若弱,真是愛到骨子裏去了。就衝著你這份真心真意,我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
    “你要如何助我?”李略意外之極。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你放心吧,阮若弱這個碉堡,我一定幫你攻下來。本來我開始是打算幫玉連城的,但那麽美的男人做丈夫,實在是太沒安全感了,相比之下你更有潛力可挖。努力吧,小李同誌,我看好你。”
    李略聞言頓時容光煥發。
    “不過,有句醜話我要問在前頭。你和阮若弱之間,有障礙重重,你自己心裏想必也清楚。你有把握,掃平一切阻礙嗎?如果不能,剛才的話當我沒說過。我隻是想讓阮若弱享受愛情的甜蜜,沒打算讓她為愛情心碎。”
    李略怔了怔,沉吟良久無言。姚繼宗一顆心漸漸地沉下去。這個小王爺,難道看錯了他?如阮若弱所說,他早已經習慣了被人安排,早已經被套入了枷鎖。縱然對阮若弱有著真情實意,但這種愛意足以抗衡來自家族的壓力嗎?看他這樣子實在不容樂觀。姚繼宗極其失望,正準備要收回自己的話時,李略卻緩緩地開口道
    “作為父親的嫡長子,我很小就被冊為世子,是靜安王府唯一的襲爵傳人。父母竭力要把我培養為皇室一個出色的傳人,我要接受很多方麵的嚴格教誨和訓練,要求做到‘文能治國安天下,武能安邦禦外侮’。還要要時時刻刻被提醒,自己是未來的王爺,國之棟梁。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要自重身份,謹慎行事。我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一切都要聽從他們的安排……一直以來,我都由著他們的意思。但這次,我一定,要為自己的感情做一回主。”李略說得慎重之極,完全是深思熟慮後的想法。並不是一時脫口而出的意氣用事。突然間,他像是成熟了許多。
    姚繼宗不能不聽得為之動容,半天才道“李略,算我沒看錯你。從現在開始,我協助你打一場愛情保衛戰,我擔任你的總參謀長,支持你將愛情進行到底。”姚繼宗說著說著,胸膛都挺起來了,活像肩膀扛了幾顆星的將軍般神氣。
    李略的眼睛頓時亮得讓啟明星都能為之遜色。
    阮若弱還不知道她的同盟軍居然倒戈了,她此時正忙著在應付一個不速之客——李略的娘親靜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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