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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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千年來相會!
    夏日的夜晚,是最美的夜晚。qВ5、\\仰頭是湛藍夜,揚手可摘星辰。空氣裏有茉莉或梔子的縷縷花香在氤氳著,清芬淡雅。青蛙的啼聲,蟬的鳴聲,如一支合奏的小夜曲,旋律單一卻帶種興高采烈的歡快勁兒。一地清澈的月光,仿佛水一般的流動。走在這樣的月光裏,仿佛踏在滿地瓊瑤上,阮若弱都有點舍不得去踩它,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碎了。
    姚繼宗在一旁不停地催她“走快點走快點,你怎麽走得像纏過足的三寸金蓮似的。”
    他提前一天就來預約了她,說是今天晚上,哪怕天上下刀子都得跟他出去一趟。問他去幹什麽還死活不肯說,神秘兮兮地。
    阮若弱被他一催促,忍不住又要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呀?這麽急慌慌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緊趕慢趕,阮若弱被他帶到了凝碧湖,“又到這裏來幹什麽?”
    姚繼宗隻是不答話,拽著她朝著湖畔東側走。那裏有處玲瓏的樓台,上下兩層,四麵軒窗,供遊人小坐納涼觀景。他徑自把她帶上二樓,阮若弱這時心下已經明白幾分,這廝肯定又是帶她來“私會”李略。然而上得樓來,樓上卻空無一人,並不如她所料的李略等在這裏,難道料錯了?
    “你在這裏閉上眼睛,數上十下,數得慢點哦,我安排了一個優秀節目要表演給你看。”姚繼宗故弄玄虛地道。
    阮若弱不由失笑,“你要搞什麽花樣?”
    “反正你閉上眼睛,數上十下後就知道了。”
    阮若弱於是無可無不可的閉上眼睛,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開始數“一、二、三……九、十。我睜開眼睛了啊!”
    沒有人回答她,阮若弱奇怪地睜眼一看,樓中居然隻剩她一個人,姚繼宗呢?正疑慮叢生時,聽到有一陣深情地歌聲從軒窗外傳進來
    oh,……
    阮若弱聽得為之一怔,這優美動聽的英文歌曲,是奧斯卡影片《人鬼情未了》中的主題曲。在二十一世紀裏,是人們耳熟能詳的金曲之一。居然此刻,悠悠唱響在這千年以前的大唐盛世。姚繼宗唱得還挺不錯,很有幾分原唱者的韻味,悠遠纏綿。原來這就是他要表演的優秀節目。
    阮若弱情不自禁浮起一個微笑,循聲撲到軒窗前,探頭朝樓下一看,這一看,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唱歌的人,居然是李略。
    樓下的芳草地上,竟不知何時燃起了巨大的一個心型火焰,李略捧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滿臉通紅地站在火焰旁朝著樓上唱情歌。姚繼宗呢?阮若弱眼睛一轉,看到這個幕後策劃師了。他……他居然把一支琵琶當吉他一樣橫抱在身前,叮叮咚咚地給李略伴奏。呆了半響的阮若弱,看到他那個滑稽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略可能本來就覺得難為情之極,被她這麽一笑,停住歌聲不好意思再往下唱了。姚繼宗忙在一旁催促他,“別停啊別停啊!你還想不想打動她一顆芳心啊?想得話就趕緊接著往下唱。”
    李略的臉已經跟手裏的玫瑰花一個顏色了,被姚繼宗一催,他又遲遲疑疑地接著往下唱
    i’vehunredforyourtouchalong,lonelytioesbyslolyand
    ticandouch,
    ……
    oh,ered,hunredforyourlovealong,lonelytiodseedyourloveto!
    音樂是沒有國界的語言。情歌,更是不分古今中外,天然都帶著一種纏綿悱側。雖然唱得是一支英文歌,唐代的李略,不可能準確地明白自己所唱的每一個單詞的意思。但個中飽含的情意,卻是遊刃有餘地都表達出來了。阮若弱起初還聽得發笑,覺得這二十一世紀中電影電視裏演濫演俗的一幕,居然在這大唐時空出現,古人唱起了英文歌來求愛,實在是件令人發笑的事情。但笑著笑著,她笑不出來了。看著李略竭力克服了自己的羞赧心理,越唱越自然,越唱越好,唱出一派情深無限。她若是還笑得出來,簡直是在踐踏人家的一片真心。阮若弱不是這麽不識好歹的人。
    不由自主地,她漸漸地沉浸在李略的歌聲中。忍不住輕聲跟著一起哼唱起來
    oh,……
    影片《人鬼情未了》講述了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故此這首歌曲深情中帶一點淡淡的淒美感傷,旋律之優美更是世人所公認。阮若弱亦深愛這支曲子,此刻聽李略用心唱來,心裏不禁有感動如潮水般層湧而起,他怎麽會唱得這麽好?一個千年以前不通英文的古人,如何能把這支曲子演繹得這麽好?
    歌聲停住良久後,阮若弱還在沉醉中,仿佛餘音繚繞,每一個音符都還在空氣中飄啊飄。直到姚繼宗在樓下揚著嗓子喊“喂,樓上的,你這個聽眾素質不要太低啊!聽完了也該鼓鼓掌吧!”
    如夢初醒般,阮若弱鼓掌,發自內心地鼓掌。“唱得太棒了,李略,你學了多久?”
    李略被她一誇,眼神晶亮如星。“學了十天。”
    “十天就唱得這麽好,你真是天才。”
    姚繼宗搶功,“是我教得好。”
    阮若弱笑道“你還真會出點子,這俗得不能再俗的方法都讓你給用上了。”
    姚繼宗不以為然,“桔生淮南為桔,生淮北為枳。同理,二十一世紀看來是俗不可耐的路數,在大唐朝可謂開風氣之先,何俗之有?”
    這家夥還真會狡辯,阮若弱隻是笑著搖頭,一時倒駁他不倒。姚繼宗本來還想多說幾句,突然醒過神,不要搶了男主角的風頭。於是推搡著李略,“你還在這傻愣著幹什麽?我怎麽教你的,唱完歌該上去獻花了。”
    李略像被趕鴨子上架一樣上了樓來,一張羞赧如玉的臉,一雙深情卻又慌亂的眼睛,一雙捧著玫瑰花的手在輕微的顫,卻義無反顧地捧到她麵前。
    “iloveyou。”居然是字正腔圓的英文,不用說以是姚繼宗的“教唆”。但李略可能自己覺得說著挺別扭,又急急地加了一句“我喜歡你。”一字一句,是明明白白地真情流露,擲地有金石音。
    那一大束深湛如血的紅玫瑰,仿佛是一顆血淋淋地心,直捧到她麵前來。阮若弱隻覺心裏怦怦亂跳,怎麽壓都壓不住。玫瑰的芬芳襲人而來,李略的愛情也在襲人而來,洶湧如海浪澎湃。這一刻,她能聽到心裏有一種很堅硬的東西,抗不過這樣強大的力量,在一點點碎的聲音……
    阮若弱與自己掙紮著,又仿佛是與命運掙紮著,負隅頑抗地問道“李略,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我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迷戀?”
    不約而同地,阮若弱和姚繼宗問出相似的話來。這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最大特征,喜歡衡量自身或旁人的價值。隻因在那個物質社會中,價值觀深入人心,人們看待事物每每從利益角度出發。無論做什麽事情,即使是感情,也會習慣性的去判斷值與不值。他(她)到底好在哪裏?有什麽是別人比不上的?值得自己投入幾分真心……一樁感情,也如同一樁生意,長處與短處的不斷比較,弱點與優點的反複評估。幾乎人人如此。既然人同此心,那麽在審視別人的同時,也會忍不住想像一下別人是如何審視自己的。所以阮若弱自然而然地問出這一句話來。“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我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迷戀?”
    現代人的潛意識,讓她想知道自己在李略心裏的具體價值何在?
    李略怔了怔,不明白何以他們都問出這樣相似的問題來。他還是答得那一句話,“我說不出你哪裏好,但就是覺得你最好。”
    阮若弱是做好準備聽他說出個七條來,再一條條駁回去,駁得他死心為止。不意他竟這樣回答,聽得她頓時怔住了。
    她怔仲地樣子,在李略看來卻仿佛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於是急急地又道“我真的就是覺得你最好,真的。”
    他漲紅著臉,笨拙的,又是執著的,一而再地重複著。“我真的就是覺得你最好”。這樣一種不為任何理由、任何原因、任何利益而存在著的單純感情,這樣一種僅僅是因為愛所以愛的溫暖純真的感情,阮若弱不能不動容。單親家庭裏長大的她,過早認識到感情的善變與世事的艱辛。自認曆盡山水看盡風雨,是經驗老到的江湖客。對人對事,多半都從對自己有利的方麵去衡量考慮判斷選擇,盡量利已不損人。她何曾見過這樣自然而然的一份感情?完全不計成本與收益的給,一開始就給的這樣純粹而一往無前。
    感情之於李略,不是投資,無需精明地計算收成。如瀑布的飛流直下三千尺,如繁花的千朵萬朵壓枝低,是一種傾盡全力的本能的付出。不能自控也不想自控,阮若弱以為自己的心已塵封,然而這一刻,聽到這句一派天然氣的溫暖情話,沒有被打上任何價值觀的烙印。仿佛是看到窗外春意正濃,姹紫嫣紅開遍,惹來她的心事眼波難定……怎麽能不震動?即使心已塵封,但拂去那層理性的塵,她所有的,也還是一顆感性的柔軟的心。
    李略看著她依然怔仲不語的樣子,一雙眼睛黯淡下來。“你不信我?”
    “不是不是不是,”阮若弱回過神來,一疊聲地否認。“我信你,我信你,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我也會相信你。”
    黯淡的眼睛旋即複又晶亮,李略唇角微揚,笑起來還帶著些許稚氣,如琉璃碗盛水晶匙,清明的無塵無垢。他把手裏的玫瑰花再朝著阮若弱眼前一遞,下意識地,阮若弱接過來。
    李略的笑容頓時絢麗如煙花綻放。“你接了!你接了!姚繼宗說,在你們二十一世紀裏,用這樣的辦法求愛,女子接過了花就表示願意了。你願意了?真的願意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雀躍如一個孩子,一邊笑一邊說,一邊莽撞地一把擁她在懷,阮若弱隻覺狠狠一撞,就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感覺……如此熟悉,仿佛何年何月曾經有過。忽然記起,那次驚馬狂奔時,她驚險萬狀的半懸在車外,被李略一把拉回車廂。撲進車廂後她立足不穩,把他撲倒了。自驚慌、恐懼、駭怕的險象環生中逃離出來,她一頭撲在他的懷中,撲在那樣堅實溫暖的胸膛上,是千人萬人裏的唯一。那一刻的生死與共,是否已然注定,李略就是那個“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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