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最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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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真愛,什麽情深義重?”範夫人進門問道。

    她剛剛在門外隻聽到葉悠說道真愛,情深義重這些話。

    葉悠望她一眼,機靈笑道:“我說容胤對我派開門祖師是真愛。”

    範夫人聽了沉默一會。

    其實她也認為容胤對陸盈是真愛。

    若不是真愛又豈會在她死後悲痛欲絕,立下卿城門無論以後提出什麽要求,鳳穀都要幫助滿足的誓言呢?

    範夫人想著,她想如果有人也這樣對她該有多好啊!

    “我不認為容胤對陸盈是真愛。”範之舟見他母親也認同葉悠的說法,開口說道。

    範夫人立刻望著他。

    葉悠也立刻望著他,秀麗的臉上布滿了不解。

    範之舟望了一眼,“如果是真愛,為什麽不娶她進門。”

    “真愛就要娶嗎?有一種愛叫放手。”葉悠噗嗤笑道:“範之舟你還小,你不懂。”

    下一刻範之舟撇嘴嗆回來,“你比我還小。”

    葉悠一愣,正想說我哪比你小啊!

    就突然反應過來她現在這具身體年齡隻有十五歲,範之舟再過不久就十七了,他當然比她大了。

    想著,看一眼長得隻有十歲左右的範之舟,笑顏如花點頭道,“是,你年齡是比我大,隻是外人現在絕對看不出來你比我大。”

    範之舟彎嘴,正欲開口。

    範夫人叫道:“好了。”

    她一臉不悅,顯然是因為葉悠的話而不開心,戳到她心裏的痛楚了。

    要知道範之舟不像平常孩子一樣長高長大,是她心裏的痛楚啊!

    葉悠望著她,暗道不好,一絲愧疚湧上心頭,看一眼範之舟。

    範之舟道:“娘,我和六娘隻是互相說笑罷了,您不用生氣。”

    說完溫和地笑了笑,瞟了眼低著頭的葉悠後,朝範夫人笑道:“娘,剛剛我有件事忘記跟您說了。”

    範夫人狐疑看他一眼,“何事?”

    “娘,六娘說我恢複成十六七歲的樣子最多一年。”

    “真的嗎?”範夫人驚喜道,看向神情有些驚議的葉悠。

    葉悠望著範之舟,眼睛不眨,目光如炬。

    範之舟轉頭看著她,目光帶著笑意如含絲絲縷縷的夏風吹著荷塘裏的盛開的荷花。

    生動熱烈。

    混蛋,我明明說的是最少兩三年。

    你對你母親說什麽最多一年多,如果我做不到,這不是害了我嘛?

    葉悠惡狠狠盯著範之舟。

    範之舟眼睛此時帶著深意,無辜望著她。

    似乎在說這不能怪我,你不明白嗎?我這是在轉移話題,為讓我母親不惱你。

    葉悠深深吐出一口氣,又狠盯一眼呈無辜狀態的範之舟後,嘴角勾起,笑容有些勉強朝範夫人點點頭。

    得到葉悠的肯定的回答,範夫人滿麵春風向葉悠笑,葉悠用那勉強的笑和她相視一笑,轉頭滿臉憤懣望著範之舟。

    範夫人在一旁注視著——

    她當然看得出葉悠是在強顏歡笑,但這是她管不了的。

    她兒子能早日好起來,挑起鎮國候府這個擔子,不讓外人可憐嘲笑她們鎮國候府比什麽都好。

    至於葉悠強顏歡笑地答應一年範之舟可以恢複平常人十六七歲的樣子,有很大可能做不到的想法,她不願想到也不願意想下去。

    範夫人將董岩寫的推薦信交給葉悠後,眉飛色舞地帶範之舟從密道回鎮國候府。

    葉悠鄒眉狠盯一眼密道裏範之舟的背影。

    範之舟似乎感覺到她那道滲人的視線,回頭朝她回眸一笑。

    他坐在輪椅上,回眸時,那雙眼睛明亮帶著溫柔微軟的笑意,如黑夜晚裏遼闊的大草原上的滿天繁星,驚豔了葉悠的眼。

    葉悠想這世界應該沒有比這雙眼更亮更好看了。

    想完,她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呸呸兩聲,葉悠你這是發花癡了。

    雖然犯花癡不可恥,這是對看到美的那一刻的表達方式,但你對一個小孩犯花癡就不可以了。

    想著,再看一眼對麵的密道,密道黑深,沒有光亮,沒有範之舟他們的的背影。

    葉悠籲出一口氣,打開手中推薦信看一眼後,便洗梳睡覺。

    ……

    東廂房——

    李願寧躺在床上,朦朧的月亮照在窗欞上,冰冷幽涼。

    “二姐。”躺在她身側抱著她的李慈荷開口說道:“你信三姐說她到鬼門關走一趟後,而且不知怎麽就懂得醫人,腦子多了很多東西的話嗎?”

    李願寧低下頭注視著在她懷中的李慈荷,沉默一會。

    今天“悠宜”用這個理由解釋她為什麽突然會死而複生,為什麽突然懂醫術了。

    她說她到鬼門關後,走到一座橋上,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推了她一把,她掉下河裏,就回來了,而且腦子多了很多東西,比如懂得醫理了。

    對於這理由,李願寧是有些信的。

    畢竟鬼神之說就是荒唐詭異,而且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悠宜”明明死在了她們的麵前,卻死而複生。

    為什麽突然會有高明的醫術,懂得如何治連太醫都醫不了的範之舟。

    “我信,悠宜從來都不會對我們撒謊。”李願寧道。

    李慈荷抿嘴,低垂頭。

    從窗欞照進來的月光,照到她側臉上,她的臉一半陷入陰影中,一半在黯淡的光中,臉上的神情令人看不清。

    “二姐我們去找三姐一塊睡吧。”李慈荷沒有再說“李悠宜起死回生”的事,說道。

    李願寧頗為詫異看她一眼,“你主動去找她一塊睡?”

    “很奇怪嗎?”李慈荷抬頭問。

    “你向來就不太喜歡她。”

    “二姐。”李慈荷詫異叫道。

    她一直以為她隱藏得很好,隻是沒想到她二姐居然知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李慈荷說。

    她想不明白她那裏做的不好,讓二姐看出來了。

    “有一年中秋我們一家人賞月,悠宜向父親撒嬌,你看著眼中閃過羨慕落寞,然後看著悠宜眼中閃過不喜,雖然一閃而過,但卻被我無意看到了。”

    說完,她輕歎一口氣,望著李慈荷低垂的頭。

    “二姐,我羨慕三姐。”李慈荷的眼睫毛顫了顫,悶悶說道:“父親為什麽會對三姐這麽好,三姐很自然而然地可以向他撒嬌,討要任何東西,而對我卻很嚴格。”

    李願寧看著她,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李慈荷,因為李浩同樣也這麽對她。

    如果是因為看重而嚴格,那為什麽他對李惠儀不嚴呢?

    他也看重李惠儀啊!

    她思來想去隻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有可能李悠宜和李惠儀同樣長得像他那個已經死去的第一任妻子。

    她的七姨。

    李願寧想到這裏,低垂著頭,歎出一口氣。

    “二姐,我們去找三姐吧!再不去,三姐恐怕已經睡著了。”李慈荷說。

    “你為什麽想去找她睡。”李願寧沒有答應,而是問。

    李慈荷不喜“李悠宜”但卻去找她一塊睡,是為了什麽?

    “二姐,我是有一點不喜歡三姐,但那一點不喜歡是來源於父親對三姐的寵溺,如今…”

    李慈荷說到這裏頓了頓,抿了下嘴,“父親已經不在,令我那一點對她的不喜歡也煙消雲散了。”

    “而且,李家沒了,我們三姐妹現在還能聚在一起是多麽一件幸運的事。還有以後我們要去鳳穀,三姐不願去,剩下的相處時間不多了,以後想相處就難了。”

    李慈荷低著頭把話說完,李願寧伸手摸了摸李慈荷的頭,輕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