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璟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牙印，抬頭看著葉悠。

    葉悠緊抿著嘴，狠盯了一眼他，下一瞬轉身跑了。

    連璟沒有追，望了一眼出血傷口很深的牙印，眼裏閃過一道光，佇立在原地，凝眸望著葉悠在熱鬧的人群中遠去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背後有一個穿著淡青衣裳，約十七八歲男人上橋。

    那男人長相帶著幾分媚意，看起來有點像女子。

    男人行至連璟背後，喊道：“九爺。”

    連璟眼梢一轉，並沒有回身。

    “燕京的花燈會可真壯觀。”連璟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眺望在街上所掛著的各式各樣的花燈。

    “我在北辰時，總是希望有一天能親自回來逛逛京城的花燈會。”連璟嘴角帶著一絲笑，聲音冷清帶著感慨。

    “如今九爺得償所願了。”男人拿著劍抱拳道。

    連璟的眼睛如墨一般閃爍著光，他在橋上眺望人來人往的人群，笑了笑道：“沒錯，我是得償所願了，隻是我的願望如此之多，還得一個個去實現。”

    “直一。”連璟轉身喊道男人。

    直一點頭。

    “我們一起去完成你我共同的願望。”連璟目光炯炯帶著興意，如同黑夜裏鬥大的星星，熠熠生輝。

    直一重重點了一下頭。

    連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葉悠走到離拱橋夠遠的地方站住，她回頭看了一眼，隻看到一群人在大街歡聲笑語地走著，沒有看到連璟而身影，長籲一口氣，心中輕鬆，接著她轉身，低眸的一瞬見看到還在手裏的青銅麵具，沉默了一會，嘴角掛起一絲笑，把麵具戴上，提前去了福來客棧。

    福來客棧緊關著門，門外路過的行人不多也不少。

    葉悠走到福來客棧門前的台階上坐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下起了雪，她伸手接起了鵝毛大雪，觀賞著落在手掌心的雪。

    雪中有兩輛在窗口旁刻著蒼鷹的圖案的馬車在福來客棧門前停下。

    葉悠抬眼望著笑了笑，並沒有起身。

    馬車的車門被打開，有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而那個人是範之舟。

    範之舟下馬車後站立後，接著有人陸續從馬車上下來。

    是範家三姐妹。

    範家三姐妹麵色古怪地凝望坐在福來客棧台階上的葉悠，雙眼倒影著她臉上所戴著青銅麵具。

    範之舟也在望著，他喊道：“六娘。”

    “嗯。”葉悠應了一聲。

    範之舟走上前來，在距離葉悠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下，問道：“你的麵具？”

    “我剛剛跟人打了一架，麵具也被摘了下來。”

    “可有受傷？跟誰打？”

    葉悠話還沒有說完，範之舟就眼神變了變問道。

    “沒有受傷，至於那些人我也不知道是誰。”葉悠道：“他們身上穿著黑衣，右肩繡著一朵銀雲。”

    範之舟聽了道：“他們現在在哪？”

    “現在他們長眠地下了。”葉悠聲音淡淡道。

    朝葉悠走來的範家三姐妹，腳步皆頓了一下。

    範淺陌奇怪地上下打量一眼葉悠，問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被人殺的。”葉悠道。

    “我當然知道是被人殺了，他們長眠地下不是被人殺了，難道還能是突然暴斃而亡嗎？”

    “三姐，她這麽說就是不想告訴你是誰殺了跟她打架的人。”範淺瑜無風不起浪地說道。

    範淺陌一聽，臉上眉毛一鄒，豔紅的小嘴嘟了起來，臉上掛著生氣的表情，直直的盯著葉悠。

    葉悠看了她一眼，無力道：“知道誰殺的，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範淺陌說道。

    葉悠明眸望著長相有些萌的範淺陌，道：“哪重要了？”

    “哪都…”。”範淺陌說到這裏語塞，好像真不重要，知道是誰殺了與李悠宜打架的人，又能怎麽樣，想著範淺陌看了一眼葉悠，雖然心裏明白，但還是開口道：“知道是誰殺了人，我可以用此威脅他。”

    “你有證據證明他殺了人嗎？”葉悠無聊道。

    “你不就是人證嗎。”

    “我不會幫你。”葉悠淡淡撇下這句話，範淺陌氣嘟嘟的看著她，葉悠沒有理會。

    而是看著對她伸出手的範之舟。

    “地上涼，你坐了那麽久了，該起來了。”範之舟說。

    葉悠笑了一下正欲把手放上範之舟的手掌心，範之舟拉了她起來。

    葉悠起身看著漫天的飛雪道：“今天晚上真美。”

    “美什麽，都冷死……”

    “淺陌，今天是過年。”範淺鳶喊道，打斷範淺陌沒有說完的話。

    範淺陌撅嘴沒有再說下去。

    葉悠輕輕一瞥已經安靜下來的範淺陌，道：“既然冷就進客棧吧，裏麵暖。客棧裏麵應該準備好火鍋候著了。”

    顧四娘見葉悠沒有親人在身旁，就在除夕前邀葉悠到福來客棧吃飯，葉悠當時遲疑了一下，大過年的去別人家吃飯也不好，當時在一旁的秦炳看出她的顧慮，便說道：“你不來客棧吃飯就是把我們當外人了。”

    葉悠想了想也不好推辭就答應下來了，便說到時會帶幾個朋友一起來，顧四娘也答應下來。

    “你不是吃過飯後出來的嗎？”範淺陌說。

    葉悠挑眉看著範淺陌，道：“吃過就不能再吃嗎？”

    “能，隻是人家一家團圓吃團圓飯，你湊什麽熱鬧？”

    “四娘邀請我，我不想推辭便答應了下來，不是我要主動要湊熱鬧。”葉悠解釋道。

    範淺陌撇嘴欲要說什麽，範淺鳶就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而是問道：“你口中的四娘隻要邀請你，我們……”

    “這個你放心，我提前跟四娘說好我會帶幾個朋友來吃飯。”葉悠聲音帶著絲絲縷縷的笑道，聽來悅耳。

    範淺鳶聽了微笑頷首，眼中閃爍著光，聲音帶笑問道：“你說的那個火鍋是什麽吃的，我也聽過許多各地的美食，對這一個沒印象，這不會又是你想出來的吧？”

    葉悠想著搖頭道：“蛋糕不是我想出來的，至於火鍋也不是我想出來的。”

    “那是？”範淺鳶問道。

    葉悠沉默低下頭，沒有言語，似乎在回想什麽，範淺鳶也不好再問下去，“李悠宜”的神情根本在告訴她，她並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