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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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廊被廊上掛著的大紅燈籠照應得很亮,沒有一絲黯然之感,可是卻帶著幾分茫然的傷感,走廊的轉角處走入一群人,那群人是宮女,她們簇擁著一個頭戴精美無比的步搖和玉釵的娘娘走來。

    婉兒走到一旁行萬福禮,葉悠和李惠儀跟著在一旁行萬福禮。

    那群妃子中突然有人停了下來,看著半垂頭的葉悠,喊道:“葉六娘,李悠宜。”

    四周靜謐,葉悠微微蹙眉。

    該死的,怎麽會在這地方遇到她,想罷,她緩緩抬起頭凝視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身著淺紅織錦宮裝,綰著飛雲髻,右插了一梅花藍玉步搖,有著白得能掐出水的水靈靈的臉,眉梢微上挑,眼睛是桃花眼帶著一絲絲狐媚,嘴角帶著壞笑看著她。

    此人是多日未見的劉楚楚。

    葉悠微抿了下嘴,不用想她已經成了連璟的妃子了。

    隻是才幾個月她就成了妃子?

    葉悠輕吸一口氣,不語。

    “真是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姐姐你。”劉楚楚壞笑道。

    葉悠微笑道:“我也沒想到。”

    如果想得到,打死她,她也不會來這裏的。

    她曾讓人打過她,想必已經懷恨在心,恨不得報複。

    劉楚楚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白玉蝶珠釵,笑道:“多虧了姐姐,我才會想著成秀女進宮。”

    葉悠笑了笑不言語,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赤裸裸的在說是因為想報仇,才會想進宮得到權勢找你報仇。

    葉悠道:“看到你有今日,我為你高興。”

    進宮後得到恩寵後,又要討皇上歡心以免失寵愛,又要防著有妃子興生嫉妒害自己,不免會有些累,而且憑借美色得來的帝王恩永遠都不可能長久。

    想著,她反倒有些可憐她了,如果沒有了寵愛,她隻能在深宮無聊渡過自己的餘生了,心中升起一個疑問,為了報複她,真的值她用一生的幸福來嗎?

    這真真是幼稚又天真。

    葉悠眼中閃動著可惜的光凝視劉楚楚。

    劉楚楚詫異的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真誠的笑,還有眼中的可惜,心中十分不解。

    不應該啊!

    她看著自己成為了妃子不應該害怕擔心嗎?

    擔心她會來找她報仇。

    劉楚楚輕蹙眉頭道:“你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葉悠微笑凝視她,眼眸低垂未答。

    劉楚楚握緊拳頭,道:“你看看本宮梳的是什麽發式。”

    葉悠抬眸瞧著她,飛雲髻,和自己一樣盤著飛雲髻。

    劉楚楚道:“你和本宮撞發式了。”

    “奴婢回去後就把這飛雲髻解了。”

    話還沒有說完,葉悠看到有一隻手朝她頭發過來,她別頭一躲,劉楚楚反手想打她一巴掌,葉悠抓住她的手腕。

    劉楚楚滿臉驚訝,道:“你竟敢阻止本宮。”

    不阻止,難道還要等著挨打嗎?

    葉悠暗暗吐槽。

    劉楚楚眼睛透著惱怒的光,盯著葉悠抓住她手腕的白皙的手指,威嚴怒氣滿滿道:“放手。”

    葉悠沒放開。

    “本宮不再隻是官之女了,而是皇上的妃子。”劉楚楚提醒道。

    “你是皇上的妃子,奴婢自是敬您。”葉悠放開手,道:“隻是……”

    話還沒有說完,劉楚楚立即一巴掌打到她的臉上。

    她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而另一邊沒被打的臉則沁涼得要她覺得冷,很冷。

    她抬起頭,眼神幽深的望著劉楚楚,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讓人興生恐懼。

    劉楚楚這是第一次見到葉悠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看著自己,即使是當初自己被發現找人刺殺她的陰謀後,她也未曾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她看著,心中很不自在,害怕擔憂,眼中浮現出一些擔憂。

    她雖然是皇帝的妃子,也受寵愛,隻是那寵愛終歸是麵子罷了,因為這麵子她得了權利,隻是這麵子能得到一輩子嗎?

    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會信到皇上會一直寵愛自己,畢竟花無百日紅。

    而李悠宜再怎麽樣,出身多麽的糟糕,可她聰明,有一手旁人比不上的醫術,更因為這醫術救了鎮國候府世子,鎮國候府對她感恩,而現在鎮國候世子還沒有好,鎮國候府絕不會因為她是亡國公主,不幫她處理討厭的人和事物,她一個妃子真能和鎮國候府鬥嗎?

    皇上可不是那麽輕易被吹耳邊風的人。

    是自己被氣急了,沒考慮這些。

    劉楚楚訕訕收回了手,麵上極為不自然,心裏卻把被一股怒火和不服慫恿著,高傲道:“今日本宮就放你一馬,不要讓本宮再見到你和我梳一樣的發式,看著惡心還沒有本宮美。”

    葉悠聽著心中直覺得好笑,但麵不改色,神色平靜點了下頭。

    李惠儀別過頭,翻了個白眼,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好笑的意思。

    在她身旁站著的婉兒鼓起嘴,低下頭,握緊拳頭拚命不讓自己笑,李悠宜梳著的飛雲髻可比她美多了,她是怎麽笑得出口的?

    婉兒瞄了一眼劉楚楚。

    劉楚楚轉身離開了。

    李惠儀深深望了一眼葉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宜兒,現在不比以前了,我們現在是奴婢,需要的是忍。”

    葉悠道:“我還沒有到需要忍的地步,我還有退路。”

    李惠儀微扯了下嘴,明白她說的是鎮國候府,還有連璟。歎了口氣道:“可是他們不能明目張膽的幫我們。”

    “為何不能。”葉悠道:“鎮國候世子還需要我的醫治,幫我辦點事是不是應該。”

    李惠儀道:“可對方是妃子,鎮國候府不好幫你。”

    葉悠未言,安靜的站著。

    李惠儀對婉兒說:“還有其他什麽事嗎?沒有我就和悠宜回去了。”

    “沒有了。”婉兒道:“宮中的其他地方我再帶你們慢慢熟悉,今天就到這裏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李惠儀嗯了一聲,帶著葉悠跟婉兒回到住所。

    送走了婉兒,李惠儀關上了房門。

    房間隻有放在桌子上的一根蠟燭火光照映著,房內光線很微弱,那光映在葉悠的側臉上,把她臉頰印黃,她神色平靜的低垂眼睫。

    李惠儀道:“答應我,千萬…千萬不要想不開去當什麽妃子。”

    她連說兩個千萬,語氣深處帶著緊張和不安。

    葉悠抬起頭望著她,笑了笑:“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怎麽可能為一個女人卻賠上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