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夢想太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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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當猴兒被觀賞這件事情,關牧的身體本來是拒絕的,我是最靚的崽,但我就是不願意上舞台。
    這事兒沒商量。
    可耐不住有人起哄啊,尤其是唐柔,自從高考那天大雨中被抱到考場,她對關牧的態度就發生了360度的轉變,這是個有擔當有力氣的男孩。
    可交!
    “你會彈吉他麽?”唐柔湊到關牧跟前小聲問道。
    “會。”關牧說。
    “會就去彈啊,你在操場上唱歌不是挺來勁嗎。”唐柔推了關牧一把。
    “那能一樣嗎,我唱歌,你都喊我神經病的。”關牧翻著白眼。
    “就當是為我唱一首歌吧,你唱什麽我都不會再罵你神經病了。”唐柔又推了關牧一把。
    “可以是可以。”關牧停頓了一下,忽然瞅著唐柔的大腿,“得加碼。”
    給幾分錢。
    出幾分力。
    老子可沒啥集體觀念,不給好處就想讓人討好?我不上台那是你給的好處不夠我彎腰,給到位了,姿勢隨你挑。
    給舒服了。
    我直接趴到地上……在關牧這裏,一切空話都是無用的,必須給他看得見的摸得著的利益。
    “加什麽?”唐柔眯著眼睛湊近關牧的耳朵,“你要是唱好聽了,我可以……”
    可以後麵說的話,唐柔聲音非常小,再加上周圍嘈雜的喧鬧起哄,關牧根本沒聽清。不過,無所謂,有承諾就好。
    我沒聽清,但我記住你了,耍賴在老子這兒可行不通,唐小妞兒你攤上事兒了。
    整了整體恤衫,關牧大步流星就走上了舞台,從主持人手裏接過一把吉他,直接就在神豪係統裏兌換了中級歌手能力。
    幾個簡單的音符過後。
    關牧開口了。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記憶中你青澀的臉,
    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桌墊下的老照片,
    無數回憶連結,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後的約。”
    隻是前兩句歌詞唱出來,唐柔就張大了嘴巴,她喜歡聽歌,她聽過關牧唱歌。可今天舞台的臭小子,根本就是換了個人,這哪裏還是那個操場上瞎比亂唱的神經病啊。
    而且。
    這歌詞,有問題啊。
    對於關牧來說,其實他也很享受,因為從未經曆過,上輩子的宅男打死都不會走上舞台的。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呆呆地站在鏡子前,
    笨拙係上紅色領帶的結。
    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
    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等會兒見你一定比想像美。”
    這首《那些年》,曲子其實不算多經典,但是歌詞卻能在特定的場景下,直擊少女心。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時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後故意討你溫柔的罵,
    黑板上排列組合你舍得解開嗎,
    誰與誰坐他又愛著她。”
    突然。
    唐柔用力抬起頭。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擁抱你,
    擁抱錯過的勇氣。
    曾經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後回首才發現,
    這世界滴滴點點全部都是你。”
    這一刻。
    唐柔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高考那天的大雨,隻剩下那個抱著自己瘋狂奔跑的少年,隻剩下那一陣一陣的酥麻和羞澀。
    他是在表白嗎?
    他是在用歌聲跟自己對話嗎?
    他是在表達那份不可言說的秘密嗎?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告訴你告訴你我沒有忘記。
    那天晚上滿天星星,
    平行時空下的約定,
    再一次相遇我會緊緊抱著你,
    緊緊抱著你!”
    唐柔傻傻的看著舞台上的關牧,微微張著嘴巴。
    碩大的操場上,突然之間,沒有了任何雜音。十七八歲的花季少男少女們,正是最熱血澎湃,最容易感動的年齡,也是生活最無憂無慮,最容易情竇初開的年齡。
    誰沒有暗戀的女孩。
    誰的睡夢中沒有出現過馬尾辮。
    帶著一股子奇特韻律的少年聲音,反反複複在操場上激蕩回響,一次又一次衝擊學生們的耳膜。
    有人渾身顫栗。
    有人熱淚盈眶。
    曲終。
    關牧放下吉他,站直身子,抬起頭:“大家好,我是關牧,剛才那首歌兒的名字叫《那些年》,獻給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
    別人還好,唐柔的臉頰卻瞬間變得通紅,紅的沒有緣由。
    “可能有些同學認識我,知道我是個學習成績很差的渣渣,家庭條件很普通。我爸喜歡喝酒,我媽喜歡打麻將,他倆要是碰到一起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沒有人願意管我。”
    “這麽說吧,別人家沒有的,我家肯定沒有,別人家有的,我家也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其實,我抱怨過,也恨過,恨這個世界為什麽這麽不公平,為什麽給了我一個如此寒酸的家庭。我甚至怨恨上天為什麽讓我的成績如此之爛,今天我拿到了自己的高考成績,不怕告訴大家,329分,都對不起老陳同誌這幾年對我的痛揍。”
    “很久之前,我覺得我的世界,依無所依,單槍匹馬。前方的路,除了困境就是磨難,看不到絲毫光明。”
    “我把所有原因都歸咎於出身上,覺得自己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實大家都不是出身豪門,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命運給我的起點隻是比別人低了一些。”
    “而這,換來的是一個機會,一個創造奇跡的機會,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一個窮學渣逆襲的機會。這個機會關於勇氣,關於毅力,關於智慧,關於野心,也關於,夢想。”
    “其實夢想太酸了,欲望可能更貼切點,我現在喜歡用欲望來形容想通很多事情的自己,試問,誰不想江山美人攬於懷?”
    “別不承認。”
    “都是男人。”
    “所以,在畢業的時候,我想吹個牛,有一天,老子會富可敵國。”
    話終。
    操場上整整齊齊響起一道笑罵聲:“***!”
    唯獨。
    站在舞台邊上的唐柔慕然開始鼓掌,根本不顧旁人的目光,越鼓越起勁,越鼓越起勁……
    叮。
    來自唐柔的好感,+404,+65,+351……
    一個人的舞台。
    一個人的鼓掌。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像極了一場大雪,起初飛揚美麗,繼而泥濘狼藉遍地汙濁,而正是某些執拗的堅持,才成就了高貴與尊嚴。人生的風景不可能總是芬芳絢麗,很多時候,都是在荒原上冋自搖曳的枯草,在風雨中獨自瑟縮,在風雨中孤獨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