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榜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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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南明挽歌!
    待到放榜時,報錄人騎著快馬在南京各省會館飛馳著報喜,各處的舉子都望眼欲穿的看著報錄人大聲的喊出一個個名字。
    “捷報江西萍鄉縣老爺,吳諱子墨,高中甲申會試第五十九名貢士,金鑾殿上麵聖!“
    “捷報福建閩縣老爺,林諱壽鬆,高中甲申會試第四十七名貢士,金鑾殿上麵聖!“
    “砰!砰!”幾下喜慶的煙火竄起,照得南天亮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是入夜了,這天晚上對於京城而言,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到了後幾名時報錄人騎乘的快馬也就少了,夏完淳獨酌著小酒,強作鎮定的看著遠處報錄人的方向,但不少舉子的臉上卻是越來越失落。
    “捷報南直隸老爺,夏諱完淳,高中甲申會試第二十一名貢士,金鑾殿上麵聖!“
    夏完淳聞言。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周圍的同行的舉子聽了心底不由湧起嫉妒,失落。但還都是向夏完淳抱拳道“存古兄,恭賀你了!“
    夏完淳此刻方才的忐忑不安一掃而空,嘴角翹起,恢複了一個春風得意的公子哥模樣。
    好似很淡定向一旁向他道賀的士子拱手道“多謝諸位。”夏完淳無比闊氣地對著報錄人丟了好幾個銀錠道“賞你們的。”
    報錄人千恩萬謝地走了。會館裏的掌櫃小二也是一並湧上來向夏完淳討賞。鍾綰妤也就罷了,隻不屑的聳聳肩,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但其它舉子見夏完淳風光的樣子,心底卻更不好受了。
    此時此刻喬裝打扮成舉子之一的朱由崧坐在一家鍾綰妤的不遠處,一邊吃著菜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副“百態圖”。
    旁邊的吳瑾卻是一臉委屈的啜泣著,看著自己的這一身女裝。
    一件素白色的古長裙,用深棕色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胸部還塞了兩個疑似大柚子的東西,一根紫色寬腰帶勒緊腰部,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腰間還係著一塊翡翠玉佩,遠遠一看,整的還像個陪喝酒的秦淮歌姬漂亮模樣。
    但……吳瑾可能就不怎麽認為漂亮了,隻見他露個怨婦的眼神瞪著早就憋笑憋紅了臉的張同敞,“不準笑!”吳瑾看著張同敞的樣子,不禁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是微服私訪,但憑什麽他就要穿了個女裝?
    “誒呦喂,吳……吳姑娘,你別老看我啊,這是黃老爺的主意,說什麽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以後您會……會喜歡上的,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同敞先是一臉無辜的強憋著笑解釋著,最後還是憋不住,捂著肚子大笑出來。
    這一笑不要緊,正在等候著放榜消息的眾人的目光都紛紛投來,鍾綰妤也終於發現了這君臣三人。
    在她的視角中,張同敞豪爽中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硬生生的被壓下,甘居人下。
    朱由崧看似輕浮的笑容下,卻好似有一雙看破世間的清澈雙眸,兩世為人的他老練中又有幾分放蕩不羈,遊戲人生的氣質。
    至於吳瑾,嗯……倒是頗有幾分美色的。
    “莫非他也參與了會試?可是,怎麽卻一絲也不緊張?”正待鍾綰妤思索的片刻,報錄人已是念到第十名了。
    第九第八……每多念一個人,眾舉子臉上的失望便多了一分,連一向鎮定的鍾綰妤也不由得緊張起來。若是這一次落榜,她就隻能回到鍾府,去準備重新成親,然後給一位庸碌的貴公子生娃,一代奇女子,就此隕落成為一位普通貴婦。
    “不,不會的。”鍾綰妤表麵上依舊無比平靜,但那雙略微顫抖的手暴露了她心裏的不安。
    待念完第二名,鍾綰妤顫抖的手也不禁垂了下來,會元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了,她苦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也罷,能過五關斬六將,科場上闖它一遭,也算不枉此生了。”
    鍾綰妤閉上了眼睛,耳邊忽聽得急促的馬蹄聲。
    “捷報南直隸華亭縣老爺,鍾諱綰妤,高中甲申會試第一名會元,金鑾殿上麵聖!”
    鍾綰妤猛睜開眼,“自己這是……在作夢?”但見客棧內眾人都是直直地看向了自己。
    意識到這一刻,鍾綰妤不由站起身來。馬蹄聲已是響至了會館門口。報錄人跳下馬,就大聲向門內問道“哪位是華亭的鍾老爺。真大喜啊!“
    鍾綰妤想答,卻發現喉頭梗咽住。四麵的人,都是一並站起來,簇擁到自己麵前拱手,就連朱由崧都不由得微微頷首,“此人已是連中兩元,說不定是曆史上還未發掘出的人才呢?”
    遠處的天邊,一束束煙火燃起,在夜空中綻作無數金光,漫天撒下。
    煙火和鞭炮,接連響起震耳欲聾,震的鍾綰妤耳中嗡嗡作響,這一刻她根本聽不到別人口裏在說什麽。
    鍾綰妤木然地,看著別人在眼前,拽著自己,用手比劃著,嘴巴一上一下的張著,但是偏偏自己一個字聽不見。
    鍾綰妤麵前幾十張上下的麵孔,在目眶裏模糊起來。她的嘴角勾起,心道,“我……我中會元了,我能一展所學,不用回去了。”。
    頓時鍾綰妤心底一股悸動,似想痛哭,又似想大笑。
    霎那間,爆竹,煙火的轟鳴聲停止了,無數嘈雜的聲音傳入耳底。這一刻,人仿佛從天外,又歸回了現實中。
    待好一陣應付後,鍾綰妤才看到,無數人向她湧來恭喜的同時,朱由崧卻是帶著一身灑脫的向外走去,不禁心生敬意。
    “這位兄台請留步,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鍾綰妤向著朱由崧的方向問道。
    朱由崧在眾人的目光下,有些意外的轉過身,看著這位秀氣的“會元郎”,如沐春風用笑道“‘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你我萍水相逢,兄台又何必問我姓名?”說罷朱由崧便向門外走去。
    “不過……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遇見的”朱由崧邪魅一笑,留下了一臉懵的眾人。
    錢府,勉強吊車尾考中進士的錢孫愛欣喜若狂的吃著酒食,此時一個家丁有些狼狽的走進來。
    “少爺……你要我請卞小姐助興,我去了,但是……她不願意來。”家丁唯唯諾諾的說道。
    “什麽!”錢孫愛剛剛的喜色一掃而空。“你沒說家父乃是錢閣老嘛?”錢孫愛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說了啊,不過有一群黑衣護衛守著,應該是上次花船上那個人的手下,我讓咱們的人一擁而上,結果被人打了一頓之後,還亮出了錦衣衛的腰牌,讓我們不要自找麻煩。”那家丁揉了揉頭上的血痕,不禁齜牙咧嘴的倒吸著涼氣。
    “錦衣衛?莫非那人是結交了哪位武勳?”錢孫愛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那又怎樣,土木堡之變都多久了,武勳還有什麽勢力,你可知那人在哪?”
    “好像在醉春樓附近,帶著一個‘美妾’和一個朋友,剛剛走沒多久”家丁獻媚的笑道。
    “美妾?”錢孫愛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臉上不禁掛起了一絲淫笑。
    話說朱由崧帶著人在大街上快樂的逛著,一會吃吃一個,一會買買那個,通常都是隻吃那麽一點,嚐嚐味道,便賞給吳瑾,待到朱由崧吃飽了之後,吳瑾早就肚子脹的像個大皮球了。
    “黃老爺,你們先玩著,我先去方便方便,嘿嘿嘿。”吳瑾捂著肚子說道。
    朱由崧正快雜技戲耍看的津津有味,隻隨意的擺擺手,吳瑾便急匆匆的向茅房跑去。
    一個叫張二狗的二流子帶著幾個混混潛伏在朱由崧等人不遠處,正愁該怎麽把那“美妾”綁了到錢府換銀子呢,正巧吳瑾就給了這個機會。
    張二狗不由得眼前一亮,興奮的帶著兄弟跟了上去。
    可憐的吳瑾眼看就要衝進茅房了,仿佛就要進入天堂般可以“解脫”了,卻不料一把石灰撒來,隻覺得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便被匆匆套進了麻袋。
    “老大,你看到了嘛?真的好大啊!嘿嘿嘿”一個小弟淫笑著正要伸手。
    “啪——”的一聲,那小弟被張二狗拍開“混蛋,那是錢公子要享受的,管好你的狗爪,小心我剁了!”張二狗惡狠狠的教訓著,心裏卻是無比羨慕的想道“錢公子這回有福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