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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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南明挽歌!
    南京皇宮內,剛剛回來的朱由崧都還沒來得及去後宮,拉著盧圓幀,嚐試速度與激情的飆車技藝,宋應星的功臣名單便已到了朱由崧手上。
    “這老宋,是要報複我嗎,明明是吳瑾那狗東西搞他的呀,誒……這世界上像我這樣大度好人不多了呀。”朱由崧一邊打開著奏折,一邊喃喃自語道。
    跟了朱由崧那麽久的吳瑾,倒是背鍋習慣成自然了,隻微微的歎口氣,假裝聽不見。倒是剛剛來的鍾綰妤嬌臉一紅,輕咳兩聲,抬頭看看天上的風景。
    “哦?這朱成汞倒也是有趣,居然以宗室之身,能成了燧發槍的大功臣。”朱由崧略帶驚奇的笑道。
    “稟陛下,成祖本有規定在先,宗室應在嚴密“藩禁”政策管束下,不得從事士農工商,但大明開國兩百餘年,不少宗室血脈早已稀疏,京師淪陷北地盡失的情況下,大量北麵宗室難逃,朝廷早已養不起了,便隻得放寬了這一政策。”倒是鍾綰妤了解的國情比朱由崧透徹。
    “那這朱成汞要求為朱祁鈺加封廟號呢?誒,那麽多宗室都沒提,偏偏他還記得那位祖先啊……”朱由崧看著這個朱成汞附在請功奏折上的折子,倒是覺得有點可愛。
    曆史上明代宗朱祁鈺與其哥哥明英宗在皇位爭奪上有很大的嫌隙。代宗去世後,英宗對失去帝位,被軟禁在南宮八年耿耿於懷,多年怨憤自然要在代宗身上抒發出來。
    因此多次下詔指責代宗朱祁鈺“不孝、不悌、不仁不義,穢德彰聞,人神共憤”,甚至廢掉他皇帝的稱號,拆毀他的墳墓,不準其葬入十三陵,並賜諡號為“戾”。
    其實朱祁鈺受命於危難之際,擊退瓦剌,實施仁政,加封個廟號倒也無妨,不過這倒是給了朱由崧一個靈感。
    “誒……皇帝身為九五至尊,既有廟號,也有人供養,那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勇士們呢?”朱由崧自言自語的輕敲著龍椅扶手,一時間,已是有了主意。
    古人曾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商周以來的祭祀,分為天神、地祇、人鬼三大係統。而這三者,因為諸侯分裂,都具有極強的區域特點,各地神祇之間互相排斥。
    人鬼祖先之祭,自不必說,“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各國都隻祭祀自己的祖先神,不會亂認祖宗。地祇方麵,主要是山川,有“三代命祀,祭不越望”的說法。
    可這為普通的軍士立祠,卻是古往今來的頭一遭。“鍾愛卿,你替朕擬一道聖旨,讓群臣議廟號,再讓工部在南京建立忠烈祠,凡是對國有軍功而死於疆場的,上到於太保,下到普通軍士,都由官府前去供養和祭祀。”
    鍾綰妤的眼中閃過一絲吃驚,拱手道“陛下,因為您這些天沒回來,所以對於皇家科學院的反抗,陛下可能不知道,這些天為您強行執行的貼身太監吳瑾一天被暗殺了九次,吃飯被下毒七次,如今若是再亂了這禮法,臣恐……”
    “不必擔心,朕倒還希望他們跳出來呢,張同敞,你順便讓錦衣衛密令皇家科學院,暫緩蒸汽機的研製,將朕說的飛球加緊造出來多幾個,另外通知夏完淳,按照我的標準繼續擴軍至一萬。”朱由崧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腦袋,本來這些事慢慢來做是最好的,但是現在,他還有時間嗎?
    “微臣遵旨。”鍾綰妤有些擔憂的應下,倒是張同敞眼中閃爍著一絲鬥誌。
    忠烈祠的消息如同一顆火星,迅速點燃了如同幹材一般的南京。好的方麵,便是點燃了百姓的入伍之心,本來便有大量流民忍饑挨餓,如今羽林軍的銀餉又高,夥食又好,再加上社會地位的提高,一下子吸引了大批人踴躍參軍,連馬士英手下的一些軍士都偷偷去參加,隻可惜在無比嚴格的條件下,絕大部分都被刷了下去,隻留下了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被夏完淳用各種訓練打磨著,成為戰爭機器。
    壞的方麵當然也有,鍾綰妤沒有擔憂錯,聖旨一下,翰林院,六部給事中,科道等剩餘下來的東林黨清流紛紛上書反對,甚至有些激烈的,已經買好了棺材,大叫著就算死要維護禮法。
    其實也是之前朱由崧把他們坑的太慘了,才會有現在這樣激烈反抗的局麵。
    麵對這些奏折,朱由崧果斷的全部留中不發,直接下中旨命令吳瑾用內庫先大概的建出來,想將忠烈祠變為繼成事實,開玩笑,如果這時候讓步了,之前塑造的威望將全部付之東流。
    錢府,此時一群東林黨人聚集於此,他們全都齊刷刷的望著正在思索的錢謙益,盡管錢謙益已被貶值,但在士林上的地位仍然未受到打擊。
    “國朝養士百餘年,仗節死義,就在今日!父親,幹脆我們集體辭官到陛下那死諫吧!”錢孫愛在“掃黃打非”中也被牽連,革掉了功名,如今無比氣憤的建議道。
    幾個年輕的東林黨人有些激動的附和著,似乎就等著錢謙益一聲令下,就要重複當初“大禮儀”之爭的盛況。
    錢謙益倒是頭腦特別清醒的搖了搖頭“你們以為,現在的陛下還是以前的陛下嗎?陛下拉攏了京營,組建了羽林軍,還剛剛用錦衣衛和東廠清洗了我等正直之臣,提拔媚上小人,如今的陛下巴不得我們都死個幹淨。”
    錢謙益一盆冷水潑下來令眾人都有些沮喪。是啊,現在他們要麵對的不是應該傀儡,而已經是手握一部分兵權政權的實權人物了。
    “不過……哼,他能被人扶上去,就能被我拉下來!”錢謙益咬著牙,狠狠的一拍桌子。妻子被辱,兒子被革除功名,連自己也被潑了這樣那樣的髒水。這讓他對朱由崧恨之入骨,但是作為官場的老狐狸他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正在等,等那個消息和援引的到來。
    崇禎十七年十二月,鴻臚寺少卿高夢箕的奴仆穆虎從北方南下,途中遇到一位少年,結伴而行。晚上就寢時發現少年內衣織有龍紋,驚問其身分,少年自稱是皇太子。
    抵南京後,高夢箕難辨真假,急忙送往蘇州、杭州一帶隱蔽。可是,這少年有時招搖於眾,露出貴倨的樣子,引起人們的注意,背後竊竊私議。
    錦衣衛當然也向朱由崧報告了這一事,隻不過熟知曆史的朱由崧明白那是個假貨,根本不用幹預,按照原來的劇本他便會被識破,也就沒有太關注
    但朱由崧崛起的蝴蝶效應,讓錢謙益感到了一絲威脅,出於政治家的敏銳察覺,他從那時候便看準了這一道暗棋,讓人將這個太子好好隱藏保護起來,如今竟還真派上了用場。
    武昌,有些已有些年邁左良玉正就著燈火,看著錢謙益送來的密信,信上用火漆密封,是信使跑斷九匹馬送到的,還重點囑咐了要左帥親啟。
    “哈哈哈哈哈……這錢謙益還真是大膽,居然敢將這等謀逆之言寫於紙上,他就不怕我直接將這封信叫給陛下?”左良玉笑著笑著,突然咳嗽起來,一旁的兒子左夢庚連忙拍撫著他的背,讓他順過氣來。
    “我們老爺說了,左帥是聰明人,肯定會做出聰明的選擇。”那信使也笑著望向左良玉,心裏卻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若是左良玉真的把他一刀宰了,山高皇帝遠,軍閥割據處,他還真沒處說理去。
    左良玉也不笑了,麵色凝重的一遍遍看著信封,燭火下,他緊鎖的眉毛暴露了他內心的糾結。
    曆史上的左良玉,初在遼東與清軍作戰,曾受侯恂提拔。後在鎮壓農民起義軍的戰爭中,不斷擴大部隊,升為大帥,日益驕橫跋扈,擁兵自重。
    崇禎十七年三月封寧南伯。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即位後,又晉為侯,鎮守武昌。此時,因為弘光政權中馬士英、阮大铖用事,排斥東林黨人,他倒也的確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與錢謙益合作,發兵攻打南明政權。
    但是現在與曆史上不同的是,如今錢謙益已是又控製了一個太子,要扶其上位,這就已經不再是“清君側”了,而是要消滅朱由崧政權,重新建立一個心南明,這意味著,他要打敗江北四大鎮之後,還得應戰有著南京高城馬士英和盧九德的京營和羽林軍。
    雖然如今左良玉號稱有百萬大軍,但真實戰鬥力左良玉自己清楚,除了精銳親兵之外,那些裹挾的流民兵都是戰鬥力為五的渣渣。
    “你說的那太子是真是假?”倒是左夢庚先沉不住氣,問出了一共幼稚的問題。
    信使和左良玉都是看著他粲然一笑,左夢庚愣了愣,看著笑著的他們,有些不知所雲。
    左良玉慈愛的看著這個兒子道“傻孩子,是真是假重要嗎?”
    信使也拱手催促道“請左帥早做決定,以免夜長夢多。”
    “好,你告訴錢謙益,這個建議,我答應了。”左良玉很霸氣的一揮手,答應下來。
    待到信使走了之後,左夢庚這才有些擔憂的道“父親,你真的要為了那群臭文臣和偽太子奪權拚上我們寶貴的兵力嗎?”
    “不,你錯了,本帥是為了我們左家的奪權。”左良玉看著南京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