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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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諾和男神下了大半夜的本,終於在第二天六點半的時候撐不住了,戀戀不舍地告別了榮耀,一個虎撲倒在床上。
    “我的媽……是真的啊……”君子諾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麵頰,可疼,看來不是在做夢,自己是真的一不小心捅破了次元壁。
    “葉修男神……啊啊啊……”君子諾把頭蒙在被子裏,雙手雙腳“抱”著棉被,在床上從這頭滾到那頭,又滴溜溜地滾回來,活像一隻放大版的毛毛蟲。
    然而有句古話說得好:樂極生悲。君子諾同學很好的踐行了這句千古名言。
    “咚——”“哐啷——”“砰——”“刺啦——”
    興奮上天的小姑娘一個用力過猛,連人帶被一塊兒甩飛出去,中途還碰倒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杯子連帶著裏邊的水一齊死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君子諾在被子裏掙紮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簡直技藝高超,那被子以無比巧妙的角度裹滿了全身,任她怎麽扭動都無濟於事。
    兩眼一翻,她絕望地癱在地上當自己快樂的毛毛蟲。
    “諾諾!諾諾你怎麽回事——噗!”謝天謝地,秋瑞瑞難得摘了耳機,聽到了君子諾有氣無力地呼救聲,正風風火火地趕來救援,卻被君子諾牌“毛毛蟲”逗得直接笑噴。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你是……你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秋瑞瑞一手撐著門框,另一手捂著嘴,君子諾看不到她的臉,卻能從那雙眯成細縫的眼睛裏看到晶瑩的水霧,能
    想象出手掌之中扭曲的笑容。
    “我說我做噩夢了,你信不?”君子諾翻了個白眼。
    “拿午夜凶鈴下飯的人閉嘴!”秋瑞瑞臉色突然一僵,猛然回憶起某個月黑風高的深夜,她加班加點寫程序,熬到淩晨才拖著殘廢的身子回宿舍,這才半隻腳踏進門裏,那讓她永生難忘的詭異音樂便緩緩升起……
    宿舍的窗簾被拉的緊緊的,她那親愛的室友同誌,正整個人縮窩在被窩裏,披著一頭長長的黑色卷發,背對著她看一些足以達成生命的大和諧的東西。
    秋瑞瑞永遠忘不了,那無比醉人的bgm達到頂峰的瞬間,自家室友瘋魔似的一個猛回頭,瞪著一雙慘綠色的眼睛,和屏幕裏那位身穿白衣的靚麗女鬼交相輝映……
    “好好好……不逗你玩兒了……我剛剛可是真的碰到了天大的好事,做夢都不敢這麽做的那種。”君子諾牌毛毛蟲又蠕動了幾下,把自己翻了個身,碧綠的亮晶晶的。
    “能讓你做這麽高評價?這事兒得多好啊!快說快說!別吊我胃口!”
    “我在遊戲裏——”拜葉神為師了!
    君子諾打算張口就是一個直球往人臉上拍,嘚瑟的語氣剛來了一半,卻生生卡在喉嚨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
    君子諾一愣,又鍥而不舍地張了幾次嘴,那些詞語在腦子裏千回百轉,卻怎麽也發不出來,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掐住了嗓子,如鯁在喉,難受的她狠狠咳嗽幾聲。
    “快說啊!咋話又隻說一半了?”秋瑞瑞翻了個大白眼。
    “我在榮耀裏拜了個大神為師!特別厲害的那種!”君子諾馬上反應過來,那次元壁破是破了,但顯然隻是一小點兒裂痕,對自己的行為仍然有很大約束。
    “切——我還以為是什麽——”秋瑞瑞被前後巨大落差搞得無語極了,懷裏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君子諾,吐槽道,“大神?你還有傍大神的一天?!之前你還自己說,如果真有一天榮耀開服,絕對不會喊任何人大神——那可是你男神的特權。”
    “親愛的,真香警告?”
    真香個鬼啊,那可是葉神本人啊本人啊本人啊!我話說不出來怪次元壁去好嘛!
    “不……不是的,如果葉神真的存在,大概就是大……那位老哥的樣子了!我一個激動給忘了flag好嘛!”君子諾立馬改口。
    “哦——”秋瑞瑞硬把一個“哦”字年的曲折婉轉,朝著君子諾擠眉弄眼半天,意味深長。
    “移情別戀啊,人之常情嘛。”
    我不是!我沒有!
    我愛的是葉神,天地可鑒。
    君子諾表示自己完全啞巴吃黃連,一口老血堵著,呼氣都不通暢了。
    “為了和葉……那位老哥磨煉技術,我可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得晝夜顛倒了。”君子諾隻能盯著秋瑞瑞一臉“我懂”的神情,心累地重新措辭。
    “喲嗬,見色忘友啊小人諾!”秋瑞瑞蹲下身,兩隻手把君子諾的臉朝兩邊扯去,在自家室友殺人的目光中遊刃有餘。
    “好了好了,算你運氣好,柳晴那小子過兩天帶著賬號卡回麻省玩,我陪你一起倒時差。”秋瑞瑞終於放過了君子諾的臉,把她從被子裏弄出來。
    “現在快七點了,睡一覺醒來剛好。”
    “好好……你也該回去睡了……”君子諾揉著肩膀,躺回床上,瞪了秋瑞瑞一眼,送客。
    “別忘了我是幹嘛的——我們寫程序的,可比你們學物理的能熬多了。”秋瑞瑞笑嘻嘻地走出去,還替君子諾貼心地帶上門。
    “呼……”君子諾鬆了口氣,重新捂好被子,默默鑽回去,關好燈,把整個人浸入黑暗之中。
    作為經常泡實驗室泡上幾天幾夜的係裏大神,君子諾早早練出了秒躺的技能,而連實驗室硬木桌都能趴著睡上幾個小時的她,今天卻是破天荒的失了眠。
    這什麽,簡直是甜蜜的負擔啊。
    君子諾輾轉反側了快一個小時,半路還起來拉了次遮光效果好的窗簾,又在床上滾了半天,大概是終於撐不住了,才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
    君子諾也是很少做夢的,白天高強度的腦力活動總會帶來疲憊的身軀,而這次卻又是破了例,斷斷續續的夢境中,全都是榮耀中的刀光劍影,還有機械鍵盤敲擊時清脆的聲響。
    夢境之外是炎炎夏日,夢境之中是臘月寒冬。君子諾站在遠處,像是上帝一般俯瞰著榮耀的萬裏河山,看到那個站在高山之巔,拿著一柄銀色骨傘的背影。
    那人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身披鎧甲,鮮紅的圍巾在風中狂舞。
    她看到他轉身,太遠了,依舊看不清臉上的容貌。她並不是第一次夢到類似的場景,而唯獨這一次,那人開口了。
    “和我一起玩榮耀嗎?”是有些低沉的聲線,慵懶而和緩,尾音微微上翹,隱約有著三四分笑意,語速慢吞吞的,每個音節卻意外的有力。
    君子諾看不到,但她憑著直覺,卻覺得那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抬腳想要飛奔而去,張了張嘴,正想要喊出那個“好”字,腳下卻突然一空,整個人朝下無邊無際的墜落——
    “啊!”君子諾猛然睜開眼睛,有些急促地坐起身,大口地喘息著。
    “是夢……啊?”她習慣了夢裏夢外巨大的落差,緩了好一會兒才爬下床,剛想按照慣例開電腦刷b站,卻看到了擺在一旁的榮耀賬號卡。
    君子諾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是夢——
    她趕忙打開電腦,登錄榮耀,點開自己的好友列表,正發現那個“君莫笑”的名字孤零零地躺在列表裏,是顯示不在線的灰色。
    也對,男神值的夜班,現在這個點可還沒起床呢。
    該幹嘛幹嘛,君子諾迅速解決昨天剛寫到一半的論文,一直到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幹掉“中飯”,君子諾坐會電腦旁,正瞧見好友列表裏的“君莫笑”叮一下點亮。
    她爆發了平生最快的手速,點開聊天框,朝對麵秒發消息。
    笑莫君:[師父,你來了!]
    君莫笑:[你啥時候拜師的,我咋不知道?(驚訝)(驚訝)(驚訝)]
    笑莫君:[你昨天問我要不要和你一起玩榮耀,我說好。]
    君莫笑:[哦對,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我差點忘了,不好意思啊。]
    君莫笑:[那成,走,下本吧。]
    君子諾在次元的這一邊,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激動地比了個“yes”。
    計劃通!擊掌!
    #
    “師父!”君子諾操縱著笑莫君跳上岩壁,緊盯著戰場中央一人單挑野圖boss的君莫笑,手裏雙槍一緊,蓄勢待發。
    “除諾諾外,所有人退出boss仇恨範圍。”君莫笑一個天擊飛快地接上龍牙,血槍手被挑飛到空中,血量一下子飆紅。
    “得令!”
    君子諾一個滑鏟進入仇恨區,看著血槍手威風凜凜的一聲長嘯——
    召喚出了兩個慘兮兮的亡靈麵麵相覷。
    君莫笑一掄矛型的千機傘,衝向血槍手的方向,笑莫君則緊握雙槍,一個彈躍飛上空中,兩槍拉住亡靈的仇恨,在墜落的半途一個360°的回旋踢擊退——接踏射抓取——快速拔槍拉攻速——三連發爆頭!(此處技能參考dnf)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卡殼,笑莫君收槍,看向君莫笑的方向,正看到boss血線飆下百分之五,以及風塵仆仆突破亡靈大軍的三大工會。
    “噗……”君子諾忍俊不禁,回頭和君莫笑確認過眼神,三大工會是被坑慘的人。
    亂射發動。
    君子諾深吸一口氣,碧綠的眸子漸漸收斂,眼神仿佛化作了一道利劍,緊盯著屏幕中暴走的boss,每一個動作、每一顆*屏蔽的關鍵字*都像是按下了放慢的鍵,她的時間為此停滯。
    在君子諾的眼裏,慢放的屏幕此刻化作了一個巨大的三維立體模型,角角落落,飛出一條條複雜的數據,縈繞在她的大腦之中。
    沒人知道在那區區一點五秒的時間裏,君子諾的大腦中究竟掀起了怎樣的風暴,他們所看到的,隻是那個名為笑莫君的角色朝地開一槍,乘著後坐力飛上半空,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卻奇跡般的躲過了所有*屏蔽的關鍵字*。
    “飛槍!是飛槍!!!”三大工會中有人認出了笑莫君施展的技巧。
    “哈……”君子諾隻覺得太陽穴砰砰直跳,微微咬牙,右手甩出一個弧度,笑莫君又是一槍打在牆上,在空中一個翻滾,竟穩穩到了血槍手頭頂的君莫笑身旁。
    “這是……飛槍?”葉修也被君子諾的操作嚇了一大跳,雖然手上的操作不停,一個270°圓舞棍掄飛血槍手,注意力卻被笑莫君分去不少。
    “姑娘,可以啊。”
    一個剛玩遊戲沒過一周的新手,用出了飛槍這樣需要大量經驗支持的神技,葉修有一瞬間懷疑自家徒弟是不是找了代練,卻立即否定了這個明顯不靠譜的解釋。
    經驗?君子諾表示那是什麽,能吃嗎?
    但把榮耀打個比方,以數學題為例,一是憑題海經驗快速想到合適方法,另一就是憑著腦瓜子,當場硬解。
    君子諾硬解了十幾年的數學題,她表示,把解題那套用到榮耀裏,似乎真挺不錯。
    隻是pvp實戰的可行度還需要再忖度,畢竟一點五秒就太陽穴蹭蹭的跳,也不知道能不能持續個十幾二十分鍾。
    不持久什麽的,傷不起啊傷不起。
    “過會兒和我來把競技場不?”葉修左手瞬間連按多鍵,天擊龍牙落花,幾乎快到殘影的三招直接帶走了血槍手最後的血皮。
    “好……”君子諾剛下意識地答應了一半,卻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對……
    “啊?啊!什麽?!你……你你你和我pk?”
    “是啊,這麽驚訝幹嘛。”葉修輕輕地笑了一聲,有些無奈。
    自己這送上門的徒弟簡直無比神奇,打起遊戲來操作冷靜到可怕,一個新手算傷害卻算的跟玩了幾年一樣,而有時候腦回路又無比神奇,堪比隔壁那個包子入侵,讓他有種……嗯……怎麽說呢……
    迷妹?哎……好像是這個詞來著?
    “你自己說的我是你師父,我當然要提點你一下,否則光占著輩分,多不好意思啊。”他也挺好奇這姑娘到底是怎麽個名堂。
    最近自己這個老非酋是偷渡到非洲了還是咋的,一碰就是三個不簡單的新手,特別是唐柔妹子那個掛比手速,還有這位便宜徒弟玄幻的遊戲經驗……
    “咳……那邊三大工會該炸毛了,你先跑,我頂一會。”
    “成,那競技場見。”君子諾也不矯情,最後瞟了眼三大工會的“大群喪屍”,一個疾跑就馬上拉開了距離。
    等環顧四周確定安全,君子諾才鬆了口氣,揉了揉一頭亂毛,突然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極其沒有形象的大吼一聲。
    “yes!!!!!”
    笑莫君:[師父!我開了個房間,來4396號!]
    和葉神開房打競技場,四舍五入一下去掉競技場什麽的……
    媽媽,有生之年,我和男神的散人pk了!!
    笑莫君:[求大神狠虐。]
    君子諾打了一大串感歎號,思考半天,最終還是保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刪掉了所有感歎號,加了個高冷的句號。
    君莫笑:[(流汗)(流汗)(流汗)]
    這麽詭異的要求……分明是指導戰,葉修卻背後一涼,莫名有種亞曆山大的……錯覺?
    所以,新人都是怪物係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