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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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千裏還是萬裏之外,清晨的微光透過淺薄的白窗簾,輕灑在一隻略顯蒼白的手背上——這又是一隻值得被無盡稱讚的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和葉修一樣輕薄而有力,甚至手指更長上幾個毫厘,同時給人飄然與沉穩兩種感知。
這隻手輕撫在鍵盤上,靈巧地敲打著,那清脆的聲響比起樂聲有之過而無不及,帶著歡快而流暢的節奏,在電腦屏幕上敲下一串串複雜的代碼。
細看,卻會發現他的鍵盤是奇特的,和一般人的方向完全相反——即使是左撇子,一個人依舊會使用正常的鍵盤,即使右手打字,依舊不會有過大的偏差。
而這一隻鍵盤,卻和普通鍵盤完全呈現了軸對稱的形式,若在兩種鍵盤中間畫一條線,竟是真正可以翻折重疊。
視線再向左挪移,卻發現那兒有一隻緊握著鼠標的手,一下下緩慢地按下右鍵,不快,甚至有一絲絲不可覺察的顫抖。
一道猙獰的疤痕從虎口蜿蜒而上,像一條凶惡的黑龍盤桓在手背上,把那本該光潔的皮膚切的皮開肉綻,以至於每一個細微的移動,都會無法抑製的輕輕顫抖。
這是一條傷到了神經的傷痕,無論這隻手的過往多麽輝煌璀璨,隻要這傷痕肆虐而來,那這手便墜下了巔峰,或許除了簡單的抓握和一些日常活動之外,無論是搬動重物還是那些驚豔的微操,都成為了奢望。
青年似乎非常熟悉這樣的操作,即使手常常顫抖,但十年來以來早讓他找到了門道,每一個顫抖的幅度都被他計算在內,一下下點擊看似驚險,卻每一次都精準到讓人讚歎。
他完成了最後一遍的核查,反複確保無誤,便點開了榮耀的裝備編輯麵板,開始將稀有材料拖拽到各自的位置中。
打造裝備是一件極盡精密的事情,就像他的專業——機械一樣,一個毫厘的差池便會滿盤皆輸。但他與機械打了快十年的交道,這嚴謹的思維早已銘刻進了習慣之中。
每一件材料的拖拽都很慢,但他卻有股子篤定的自信,節奏不快卻從不停頓——直到嵌入最後一樣材料後,他便流暢地按下了“確定”的按鍵。
屏幕中的麵板被一片白光籠罩,青年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就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頑童,卻比那純粹的開心多了幾分深沉的懷念。
他十指交疊,用異常熟練、卻異常生澀的動作不斷活動雙手,似乎在緩解高度精確的操作後,受傷的左手感到的疲憊。
隨後,他緩緩起身,看著屏幕中的傑作,合上了已有些發燙的筆記本。
有什麽神秘的東西在刹那被觸動——
閉目養神中的張佳樂猛然驚醒,不知為何感到無法描述的心悸,就仿佛一顆大石陡然砸在胸口。他下意識地捂住心口,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張佳樂皺起眉頭,揉了揉太陽穴,眼前依舊是熟悉的西湖夜景,但那吹到臉上的晚風卻帶上了滾滾的灼熱。
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張佳樂猛地站起、轉身——
那雙棕色的眸子因震驚而驟然睜大。
在他的身後,依然是西湖的夜景,卻像是灰姑娘脫掉了禮服——倒不是荒涼的意思,隻是前前後後的差異實在太大。之前那些穿著厚重冬衣的身影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短袖短褲的夏裝。
“媽媽!那個好看的大哥哥,為什麽穿著羽絨服?他不熱嗎?”一道稚嫩的童音從身邊傳來,張佳樂轉過頭,正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拽著婦女的衣角,睜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問道。
“哦……大概……大概是個怪人吧。別管了,我們走。”那婦女看了看張佳樂,表情有些遲疑,但還是拉著小女孩快步離開了。
“我不熱麽……”張佳樂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
杭州的夏季是悶熱的,一開始還好,等張佳樂待久了,那種燥熱的感覺立馬湧上四肢百骸,逼迫他不得不脫下了羽絨外套。但裏邊的毛衣依舊像牢籠,把張佳樂禁錮在火熱之中無法逃脫。
這是怎麽回事?!
張佳樂把羽絨服放在凳子上,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君子諾的電話,結果剛放到耳邊就聽到那“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的提示,臉上的神情漸漸凝固下來。
在他閉目養神之前,長椅後是一家茶館,而現在卻成了一家貓咖啡。
張佳樂又嚐試了打開手機瀏覽器,發現依舊可用,搜了幾個名人大家也都和之前完全一樣。他想了想,最終在索引處打上了自己的名字——搜索。
張佳樂的眉頭狠狠皺緊。
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滿屏幕的亂碼。
這是什麽意思?他在這個世界存在嗎?之前搜別的都沒問題,為什麽搜到自己卻是一團漿糊?
張佳樂又想了想,打出了“葉秋”的名字,結果跳出來的又是一團又一團的亂碼。他又把全聯盟的名字全試了個遍,卻發現所有人的百度詞條、百度詞條之下的許多內容,在他眼中全部都是亂碼!!
張佳樂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他深呼吸了好幾下子,卻依舊感到有些窒息,便把毛衣也脫了拎在手上,隻穿了一件白襯衫,這才從炎熱中活過來。
杭州人都喜歡傍晚來西湖溜溜,張佳樂一手扶著拉杆箱,另一手拎著冬季的厚衣服,夾在熙熙攘攘的陌生人流中,嘴角露出一個苦笑。
穿越?重生?還是自己一睡半年?
張佳樂常常玩笑自己運氣不佳,但這會兒他卻覺得這話一點沒錯。天知道全世界幾十億人,這種莫名奇妙的玄幻事情怎麽會輪到他頭上,這比連中幾個億彩票的幾率小得多吧?
但他又能怎麽辦呢?
他啼笑皆非、無可奈何。
大神不愧是大神,張佳樂拿了三個亞軍,他的心理素質可以算得上聯盟頂尖,隻是片刻的慌亂後便恢複冷靜,開始努力想出解決問題的方式方法。
現金應該能用,不知道能不能刷卡,身份證不知道是否可以使用……張佳樂總覺得是可以使用的,那些百度上的亂碼讓他非常在意,他覺得這個世界很可能存在“張佳樂”這個人物。
但願不要有兩個張佳樂。那真是糟透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晚上安頓的地方,張佳樂打開百度地圖,發現導航竟然與這個世界完全符合,也鬆了口氣,當即搜尋附近的旅館,以解燃眉之急。
張佳樂順著導航摸到一家小旅店,拿身份證開了間便宜的房間。他身上還有個一千多現金,能不用卡暫時不用卡,天知道用卡會不會造成嚴重後果,走一步是一步。
張佳樂拿到房卡,被前台小姑娘那意味深長的星星眼一嚇,愈發確定自己在這裏有不一般的身份,這個結論讓他非常不安。
房間不大,張佳樂很少住這麽簡陋的旅館,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陳設倒是幹淨,湊活上一兩晚也不是難事。
他打算明天去嘉世、興欣網吧的位置搜尋一圈,若是無法尋找到君子諾的所在,那便往西南原路返回,去故鄉雲南尋找蛛絲馬跡。
多想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張佳樂鋪好床,匆匆洗漱後鑽進被子,關上燈,讓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心中思緒萬千,但莫名的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將他從這幾日漫長的失眠的深淵中解脫出來。
不知不覺,那心中糾纏的“複出風雲”,竟在這樣的驚懼、勞累中奇跡般煙消雲散。
反正自己連世界都換了一個,還淨瞎考慮什麽複出、轉會,這不自討沒趣麽?幹脆就啥都不想,讓自己的腦子難得放個假。
張佳樂沾上枕頭,難得睡了個安心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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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佳樂驚醒的同一刹那,在同一世界的某個房間裏,一隻精巧玲瓏的機器突然亮起藍光,發出一聲刺耳的警報。
隔壁撰寫論文的男人猛然抬起頭,眉頭完全簇成了一團,眼中閃過凝重的神色。
空間已經確認基本穩定,預計可維持到世界完全重合,但為什麽會發生突然動蕩?
有誰人為地觸動了空間。
君辰徽立馬站起身,身上無論冷熱、八百年不換的白大褂撩起一個緊迫的弧度,他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君子諾的房間,打開筆記本,即時對事故進行演算。
“阿辰,怎麽了。”一道女聲從君辰徽身後響起,他沒有回頭,那個靠在門框上的女人緩緩直起身子,走到他的身邊。
女人有一頭濃密的黑色卷發,一雙杏仁狀的漆黑的眼眸,身上是和君辰徽同款的白大褂,裏邊穿了襯衫、牛仔褲,與君子諾一樣的隨性,完全沒有精心的梳妝打扮。
她的容貌與君子諾有五六成的相似,卻比小姑娘成熟的多,早已褪去年輕的稚嫩,眼角也有了幾條不易察覺的皺紋。女人看上去比真實年齡年輕的多,眉眼間帶著一股子似笑非笑的氣質,讓人感覺明亮活潑、又有種無端的頑劣感。
“修複空間波動。”君辰徽答道。
“諾諾沒事吧。”段卿也皺起眉頭,有些嚴肅的詢問。
“不會影響到她。”君辰徽篤定地回答。段卿聽到這話,眉眼立馬舒展開來,沒事人一樣走到君辰徽身後,伸手給他捏了捏肩膀。
“力道減輕百分之六十。”君辰徽冷不丁一句。
“好好好。”段卿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手上的力道卻立馬減輕了不少,退到一個舒適的範圍內,沒有繼續折騰君辰徽的肩膀:“你覺得咱們家小鬼能不能拐到男神?”
“難。”君辰徽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當年不也覺得難,比登天都難的那種。”段卿湊到君辰徽身邊,一臉揶揄的表情,這要在熟識君辰徽的人看來,絕對是膽大包天。
君辰徽又敲打了半晌鍵盤,突然抬頭朝段卿看了一眼,烏黑的眸子盯著女人的麵龐幾秒,隨後又回過頭去忙活自己的。
“舍不得啊,當然舍不得。”段卿可是傳說中“君語”十級的女人,自家丈夫一個眼神,她就猜到了他想說的話,隨後笑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怎麽舍不得。”
“但我相信我家小鬼的眼光,肯定遺傳了我。”段卿笑道。
“嗯?”君辰徽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
“當然是一樣好啊。”段卿挑了挑眉毛分明是快奔五的中年人了,卻笑眯眯的像隻奸計得逞的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