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我沒理解錯吧！”趙娉婷冷眼望著無賴的趙一帆，“人渣敗類！”

    趙一帆拍桌而起，指著自己的妹妹，“我哪裏人渣了，哪裏敗類了？難道強迫人家把孩子打掉就不是人渣敗類了？”

    雖然這番言論趙一帆自己都不信，已經做錯了的事，之後不管怎麽善後，大概都是錯。

    “你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人，雖然大學四年都用在音樂還有追求…追求人上麵了，但是你看看你變成什麽樣子了？”趙娉婷完全不理解那種事情到底有什麽好的，“你要是真想的話，當初幹脆騙一騙小寒姐，把她變成嫂子，不就行了！”

    男人別過脖子，不肯順著妹妹的話頭往下走，哪有那麽多對和錯，那時候他想的不過是劃分好界線，現在則是新的問題，他，膨脹了。

    “你到底在想什麽，趙一帆？”趙娉婷已經有些哀求的語氣了，“你以為你是種馬嗎？那玩意真的就那麽上癮嗎？”

    而對於趙一帆，他所能做的，就是以後不再犯錯，“到此為止，以後我不會幹這種事情了！你滿意了吧，但是現在的，你也別想幹預我！”

    說實在的，他就是個普通人，甚至於是一個庸人，按照應該生活的方式區生活，但是一旦有了身份地位還有財富，內心裏那些枯萎的蠢蠢欲動的東西也都會隨之蓬勃，他還沒有適應這種膨脹，像是吹氣球一般的膨脹。

    也許等以後開了電影公司，他會不會真的捧起金絲雀，搞搞潛規則呢？想必如果沒有人管得住他，很有可能真的會這樣！

    前世的一切都可以用我要好好活著這個理由壓下種種齷齪危險的想法，你想殺掉痛恨的人嗎？想，但是我也會毀掉，所以不行！你想暴富嗎？刑法裏寫得到處都是，可是我會毀掉，所以不行！

    趙娉婷審視著他這句話的可信程度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對了，小寒姐又進醫院了，你，最好去看看她。”

    又進醫院？

    趙一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收拾好東西，就坐上了妹妹的車，跟著她一起去了醫院。

    聞著意外地有些懷念的消毒味道，趙一帆甚至有點想念那段時光了，那時候還是獨自一人，每天躺在病床上看看書，偶爾被保姆陪著出去散散步，碰到的人也都是很有意思的。

    進了大廳之後，朝右拐，穿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到了另一棟大樓，跟著妹妹上了三樓，走進一間病房，這是間小小的雙人病房兩個床位之間有可移動的簾幕分割開。

    “小寒姐，你怎麽樣了？”趙娉婷一進來就是噓寒問暖。

    趙一帆審視了一下房間，那邊是個小病人，帶著頭套，乍看之下還分不清是男是女。

    小病人不經意間轉過頭來和趙一帆注視的目光對上了，勉強一笑，又低頭畫著不知道什麽畫。

    趙一帆尷尬一笑，把順路買來的新鮮水果放在了床邊，坐在了妹妹身旁。

    “你倒是說話啊！”妹妹用胳膊肘捅了捅趙一帆，對他的反應十分不滿，看人的時間，還沒有盯著床頭的玻璃花瓶的時間長。

    “哦，小寒，還好嗎？”趙一帆感覺齊寒的臉有些白的慘烈，也不知道說什麽。

    齊寒麵帶困意，不過還是強打精神給趙一帆來了個露齒的笑容，“你來了，一帆。”

    女孩沙啞的嗓音，還有那掩飾不住的困倦，趙一帆莫名地覺得有些心疼，當然他也明白那不過是對於美麗凋零的憐惜而這個女人和他的關係無疑讓這種憐惜更加深刻。

    不過聽起來，齊寒的聲音似乎有些縹緲，不切實際，就像是在對著什麽不存在的人說話一樣。

    齊寒知道了他的由來，也相信了他本來應該永遠鎖在櫃子裏的秘密，所以趙一帆明白這一點都不奇怪。

    他又有什麽話可說呢？不過就是希冀於齊寒不要把這些東西說出來，即使沒有人相信那也是對於他的一種困擾。

    說真的，趙一帆有些缺乏安全感，對於新的事物接受的並不那麽快，所以寧願毀掉擁有的陌生的一切，再重新開始，即便再次獲得的一切比不上之前。

    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咳咳……咳咳……”齊寒輕輕咳咳了兩聲，“娉婷……”

    聽著兩個女人三言兩語地聊著自己不怎麽關注的話題，趙一帆沉浸在莫名的沉默當中。

    他歪著脖子，試圖從病房裏的任何一個地方找到可以讓自己凝視一會，度過這場漫長的慰問，有些東西從來都是分不清楚的。

    比如，麵前的這個女人，對於她的關切總是會被附帶其他的東西，從來沒有單純的東西，我照顧你，為你鞍前馬後，對於你來說，那就是我鍾情於你的標誌，當然要是有交易，比如雇傭的話另當別論。

    床單，櫃子，燈泡，還有那個做著鬼臉的小病人，趙一帆也還以鬼臉，擠眉弄眼地，活像是兩個精神病人在玩什麽遊戲一樣。

    突然，趙一帆感受到肩膀上落下一隻手，“二哥，你來醫院，到底是幹什麽的？”

    回過頭來看著怒氣衝衝的趙娉婷，他一攤手，“被你拉來的，總不能讓我就這麽無聊地做著吧！你們女人的話題我又插不上嘴！”

    齊寒看著兄妹倆拌起了嘴，嘿嘿地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引起了咳嗽。

    趙娉婷趕忙撫著齊寒的背，幫她舒緩著呼吸，“愣什麽愣，還不把水端過來！”

    這是齊寒揮揮手，“不用了，我已經習慣了。”

    平複了呼吸的齊寒除了臉上突然湧出的潮紅，倒是沒有其他的反應。

    趙一帆則是心安理得地坐了回去。

    小妹回頭瞪了他一眼，就沒在說話。

    齊寒輕啟唇齒，說道，“娉婷，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和你哥哥單獨說幾句話！”

    趙娉婷這次沒有說什麽，倒不如說這就是她帶二哥來的動機。

    趙一帆躲躲閃閃地，不知道齊寒要做什麽，他對於齊寒有著愧疚，但又害怕她。

    女人伸出一隻露出小半截手臂的手對著之前小妹坐的那個位置拍了拍，“你坐近點，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