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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歡迎來jin江
雖然她成了小姑娘還不到十日, 可是梧桐苑內滿處都是她的氣息, 突然知道要搬走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心中終究有些不高興。
陸鶴鳴應是察覺到了她話裏的不滿,眉毛一皺:“你若是不將東西收拾好,到時候給你扔了, 你可別怪別人。”
他在大女兒麵前冷臉怪了,此時聽她頂嘴,語氣忍不住又硬了起來。
陸煙然當小姑娘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她瞥了便宜爹一眼, 不顧形象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反正父女倆的關係也不好。
其實一開始, 她也不是沒想過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是人家根本不給機會。
她成了陸煙然已經近十日了, 今日卻是父女倆第三次見麵,可見兩人之間的感情有寡淡。
而且不知為何,明明這個便宜爹生得相貌堂堂, 她對對方卻並無好感,當然, 她自然不會表現出來。
而陸鶴鳴見她這樣,當即臉一黑,正準備說話,郭氏連忙又出來打圓場。
這麽一會, 下人們將菜也端上了桌。
陸煙然在郭氏的體貼照顧之下吃了個七分飽, 隨後隻待了一會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陸鶴鳴見她一走, 忍不住吐出一口氣:“你看看她現在是越來越沒樣子了!”
郭氏當即一陣解釋:“老爺,煙然還小,再大些自然就懂事了。”
沒料到陸鶴鳴聽了這話心中更生氣了,當即將大女兒與乖巧的二女兒比了一遍,於是陸煙然頑劣的性子在他心中越發坐實了。
陸婉寧聽到了父親的誇獎,心中自是高興不已。
晚間的時候,陸鶴鳴自然是歇在了郭氏的房中。
郭氏將陸鶴鳴的外袍褪下,在兩人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之後便進了內室。
因為最近陸鶴鳴政務繁忙,夫妻倆已經好幾日沒有親熱,加上郭氏的特意撩.撥,陸鶴鳴眸色一黯,抱著她便往雕花大床走去。
床上錦被翻滾,風光無限。
事罷,陸鶴鳴忍不住摟了摟懷裏的人,郭氏順勢窩在他的懷裏,軟聲叫了一聲表哥。
陸鶴鳴淡淡應了一聲。
“表哥。”郭氏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問道:“已經確定要回晉康了?”
“想必過不了幾日便有回信了。”陸鶴鳴看了她一句,繼續說道:“這幾日我已經在和下任刺史做交盤了,最遲不過後日便可卸任。娘年歲也大了,睿宗也要進學,回晉康再好不過。”
晉康乃是天子腳下,繁華昌盛自然不是別處可別的。
郭氏自然知道回晉康最好,可是想到家中的婆婆和家中的兩個姨娘,她便不由皺起了眉頭。
陸鶴鳴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好奇:“怎麽了?”
郭氏眸色一閃,夫妻多年,又是自幼相識,她自然知道他喜歡女子溫柔體貼的性子,一時不知如何答話,當即伸出一雙雪白手臂替他捏起了手臂。
就這一瞬,她便想起該說什麽了。
郭氏:“老爺,回晉康的話,煙然那兒會不會有麻煩?”
陸鶴鳴俊臉一沉,“麻煩,有什麽麻煩,再怎麽樣,她也是我鎮國侯府的女兒!”
郭氏:“可是......”
“你就別操心了。”陸鶴鳴打斷了她的話,“雖說這些年來鎮國侯府式微,可是也是皇□□親賜的爵位,若是有什麽事,還有娘呢,她必定不會退讓。”
郭氏應了一聲:“也是。”
夫妻倆說了一會兒話,相擁而眠。
兩人之間的談話,陸煙然自是不知,她心思重,若是知道,又要多想了。
而自從那日陸鶴鳴告訴她要回晉康之後,陸煙然便發現了府上的人漸漸開始忙碌起來。
四年前,陸鶴鳴帶著妻子兒女來到虞州,拖家帶口,自然置了不少東西。
下人將重要東西清理裝箱運回晉康,已經有些在路上了。
荔枝是陸煙然的貼身丫鬟,梧桐苑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她的身上,然而此時她看著自家小姐卻是愁得不行。
軟榻上的人穿著立領的對襟上衣團花下裙,梳著丱發,肌膚白嫩,一張圓潤小臉討喜極了,此時她正悠閑地吃著果脯,麵上滿是悠閑。
荔枝則是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她。
陸煙然將嘴裏的果脯咽下,實在是受不了她這麽看著自己,忙說道:“荔枝,你不是要收東西嗎?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荔枝哭笑不得:“小姐,你倒是告訴奴婢,哪些東西要帶走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陸煙然心中哀歎了一聲,她也不知小姑娘以前喜歡什麽東西啊,想了想說道:“要不全部收起來?”
荔枝一愣,“我的小姐啊,若是你的東西全部收起來,怕是幾車都拉不完啊!”
“那你就看著辦!”陸煙然頭疼地人扔下這句話,跑進了內室。
荔枝無奈,但凡覺得值錢的東西,她都收了起來。
時間就這麽慢慢地過去了,陸煙然雖然心中有些茫然,卻是知道回晉康是必須的,於是便耐心地等著。
陸鶴鳴在虞州任職四年,自然結交了不少同僚,於是於府上設宴,邀請同僚前來聯絡一下與大家的感情,郭氏便負責招待那些官家夫人,她的丈夫職位最高,如今要回晉康,陸鶴鳴更是前程似錦,眾位夫人自然對她恭維不已。
而陸煙然也趁著這次機會,見到了司馬家的兩位公子。
不知是不是受了大人的意,兩位公子特意來向她請罪。
兩位少年郎生得機靈,看上去便是性子調皮的模樣,陸煙然心中不由想到小姑娘以往與兩人出門玩耍的模樣。
她接受了兩人的歉意,心下卻一陣悵然,除了她,根本無人知道這個小姑娘不在了。
明明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是和她這個父母丟棄的人一般可憐。
陸煙然心中升起一股同情,許久之後想起自己此時的想法不由覺得可笑,按下不提。
轉眼又過了兩日,陸鶴鳴交盤完畢,隨時可以啟程。
臨行之際卻是又起風波。
此時陸煙然正站在桌前練字,手上綁著一個小沙包。
當初在入雲閣的時候,秦媽媽可是每天讓她綁著沙包練兩個時辰才會讓她吃東西,所以此時綁一個小沙包對於煙然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
她不過這樣練了幾日,手便不像之前那般抖了,此法已初見成效。
在宣紙上落下“靜”的最後一筆,門外突然想起荔枝有些焦急的聲音。
“小姐!小姐!”
陸煙然被嚇了一跳,手上一抖,紙上被劃下重重的一道痕跡。
荔枝性子不活泛,卻是個十足的老實丫頭,性子也比較沉穩,讓她這般著急,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陸煙然這麽想著連忙將手上的筆放到一旁,往屋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陸煙然便見到了紅著臉不停喘氣的荔枝,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了?”
荔枝胸口劇烈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小姐,葡萄,夫人要將葡萄賣了!”
“什麽?”陸煙然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真的?”
荔枝忙不迭地點頭:“小姐,是真的,官牙子都在外院了!”
陸煙然抿了抿嘴唇:“去看看。”
去的路上,煙然沒忘問荔枝到底怎麽回事。
荔枝忙喘著氣將事情原委道來。
原來歸期已定,府上的仆人眾多,此行甚遠,人多不方便,於是郭氏便準備將府上的一些丫鬟賣掉,其中便包括不是家生子的葡萄。
荔枝話一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姐心中有些後悔。
真是的,小姐才八歲,她和她說又有什麽用啊!
陸煙然自然不知荔枝心中的想法,她心中自有思量。
葡萄和荔枝一樣,性子不活泛,可是卻聽話老實,最重要的是在整個陸府,和她親近一些的隻有荔枝和葡萄,眼看著要回晉康,府中情況不明,葡萄一定要留下。
否則除了荔枝,她可不就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
比起別人,熟悉的人總要信得過些。
這般想著,很快便到了外院,果然便見十餘人聚集在院子裏。
郭氏的大丫鬟正和一位穿著灰色褙子的婦人說著話,而郭氏則站在簷下。
陸煙然一眼便望見了人群中的葡萄,她眸色一暗,整了整臉色便向郭氏走去。
郭氏自然也看到她了,忙露出一絲笑容,關心地問道:“煙然怎麽來了?”
郭氏對她看似親熱,騙騙小姑娘還行,實則不過是表麵上的關心。
她樣樣都依著她,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給她,不過是為了一個賢妻良母的名聲,偏偏她又做不到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