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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嚶嚶歡迎來jin江

    她樣樣都依著她, 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給她,不過是為了一個賢妻良母的名聲,偏偏她又做不到盡善盡美。

    她無意間聽荔枝說起過, 小姑娘身邊的丫鬟已經換過許多次了。隻要丫鬟惹了她哪裏不高興,郭氏便會替她換了。以至於府上的丫鬟都不想到她身邊當值。

    陸煙然覺得這是郭氏不想她身邊有個知心人,而照著郭氏的養法,小姑娘性子必定嬌蠻任性。

    想著郭氏以往的作態,陸煙然不由心中一凜,這是捧殺啊。

    她一邊想著一邊走, 幾人很快便到了梧桐苑, 主仆三人一道進了內室。

    這個時候不早不晚,成了小姑娘, 覺也變多了,陸煙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荔枝見狀連忙讓葡萄去叫粗使嬤嬤送水過來。

    陸煙然在荔枝的伺候下洗漱後爬上了床,她裹在被窩裏,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熨歎。

    雖然如今前途不明,她的身上也圍繞著好些秘密, 可是與做清歡時相比,實在是太舒適不過了。

    所以她決定了,隻要郭氏不過分, 她便都依著她。

    她如今最多才八歲,郭氏卻是掌管後宅的主母, 更是她的母親, 她何必逆她的意。

    不過若是郭氏像秦媽媽那般過分, 她必是不依的,希望不要有那麽一天。

    陸煙然模模糊糊地想著,結果就這麽睡著了。

    荔枝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屋將蓮花燭台上的燭滅了,隨後將床上的幔帳放了下來。

    一夜無夢。

    卯時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落在瓦上吵得人心煩。

    荔枝在外間睡著,聽到聲音連忙披著衣服起身進了屋。

    屋子裏窗果然是半掩著,荔枝連忙走過去將窗戶掩上。

    感覺到屋內有人,床上的閉著眼睛不願睜開,語氣慵懶地問道:“荔枝,現在什麽時辰了啊?”

    她的聲音軟糯,就像情人在耳邊呢喃,不禁讓人覺得耳朵一酥。

    而陸煙然話一說出口便意識到語氣有些不對,連忙咳了咳,用正常的語氣又問了一遍。

    荔枝隻以為她這才清醒過來,並未多想,答道:“小姐,現在才卯時三刻,你再睡會吧。”

    卯時三刻?

    “那我再睡會,你過兩刻鍾記得叫我。”

    荔枝有些驚訝,再過兩刻鍾也還早啊,因為小姐平時都是辰時起床,她難免有些好奇:“小姐,你那麽早起來幹什麽?”

    雖然雨聲不小,可是荔枝的話,煙然還是聽清楚了,她回了一句:“我今天得去聽課啊。”

    荔枝搖了搖頭,對自家小姐說要去聽課不以為然,何況今日還下著雨。

    然而這雨隻下了兩刻鍾左右便停下了,荔枝想了想還是準備將自家小姐叫醒。

    結果沒料到一進屋,陸煙然已經在換好衣裳了。

    “小姐,難道你還真要去聽課啊?”荔枝有些驚訝。

    “怎麽?”陸煙然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我不能去嗎?”

    荔枝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裏有歧義,連忙說道:“我也是怕你頭疼啊,以往你也不是沒有去過,可每次去了先生那裏待不了半刻鍾就喊頭疼啊。”

    話落覺得自己這話更加讓人覺得誤會,連忙又解釋起來,可是越解釋越亂,頓時將自己急紅了臉。

    陸煙然頓時忍俊不禁。

    而外間的葡萄得知煙然要去聽先生上課,腦子一轉,忙去大廚房領早膳。

    陸煙然簡單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便讓荔枝陪自己去先生那裏。

    這會兒雨雖然停了,可是一陣風吹來卻是帶著一絲絲冷意。

    荔枝想了想,連忙回屋拿了件披風給她披著。

    陸煙然沒有拒絕,雖然虞州靠著汝州,同一個時令,卻比不得汝州暖和,她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

    緊接著陸煙然讓葡萄看好院子便讓荔枝前頭帶路。

    陸家的教書先生是專門請的,住在外院。

    陸府的屋子多,專門用了一間屋子用作了先生講課。

    陸煙然到的時候,屋裏隻有先生一人。她並不知道先生姓甚名誰,於是隻說了一聲先生好。

    其實之所以來上課,也是因為在院子實在有些無聊,便宜爹提起,正和她意。她可以和其他人多接觸接觸,這樣她也能多了解一下現在的處境。

    先生是個四十左右的男子,下巴上長著淺淺的胡須,見到了陸煙然有些驚訝。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有些冷淡地說了一句:“坐下吧。”

    在他看來,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並沒有什麽差別,何況這個小姑娘怕是坐不了一會又會走。

    陸煙然自然不知道先生所想,找了個位置坐下了,書桌上東西齊全,筆墨紙硯樣樣不缺,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等著先生上課。

    荔枝見自家小姐還真要聽課,無奈隻得在門外廊下守著。

    等了沒一會,陸婉寧和陸睿宗也到了,姐弟倆見到陸煙然十分的驚訝。

    陸婉寧忍不住說道:“你怎麽來了?”話落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不對,她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

    陸煙然想到昨天小姑娘對她的態度不由挑了挑眉,正準備說話,前麵的先生便開口讓兩人將昨日布置的功課交上去。

    陸婉寧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瞥了陸煙然一眼,將手中的功課交上去。

    先生認真地看了看,誇獎了兩句便讓他們坐到了位置上,隨後開始上課。

    先生念書帶著一絲別樣的韻味,煙然竟是聽得津津有味,時間慢慢地過去了。

    一堂課罷。

    先生對於陸煙然這次能在教室裏聽這麽久十分驚訝,想了想,將她叫到了台上來。

    先生:“這本字帖拿去練練。”

    陸煙然翻了翻,一時有些無言,見先生看著自己,忙回道:“先生,我知道了。”

    重新坐到位置上的陸煙然看著手裏的字帖有些哭笑不得。

    要當上花魁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相貌生得好隻是第一步,往往還得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她詩詞歌賦不行,隻會唱點小曲,那麽在其他方麵自然得下功夫,她尤其擅長書法,寫得一手眾多汝州才子都稱讚不已的好字。

    不論是向來以有大刀闊斧之勢出名的韓公體,抑或是前朝孫夫人所流出的秀麗端莊的篆花體,又或是康元十三年所流行的簡易流暢,易於書寫的行草,她都能信手拈來。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還有臨摹字帖的一天。

    陸煙然捋了捋袖子,開始練字。

    本以為很容易,沒想到手腕格外僵硬,寫在紙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蚯蚓一樣,她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陸煙然:“......”

    然還沒來得及多想其他,一旁響起一道譏笑。

    煙然一抬頭,果然便見陸婉寧站在一旁。

    陸婉寧:“大姐,你寫的這個是什麽啊?還是別寫了,去找司馬家的公子玩去吧。”

    小丫頭不是頭一次陰陽怪氣地對她了,陸煙然若真的是小姑娘,兩人怕是得吵起來。

    懶懶地瞥了陸婉寧一眼,陸煙然繼續寫字。

    陸婉寧見她這個樣子頓時心生不滿,眼睛一轉,伸手便將桌上放著的硯台一拉。

    “砰”的一聲響起,不僅硯台打碎了,陸婉寧淺色的襦裙上還染上了黑色的墨。

    陸煙然一驚:“你幹什麽?”

    誰料她話剛落,小姑娘便帶著哭腔說道:“大姐,我不就是說你的字寫得不好嗎?你怎麽......”

    話沒說完,便“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家夥,變臉真快。

    陸煙然將手上的筆扔到一邊,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先生自然注意到了此時的情形,連忙朝著兩人走了過來,他皺眉看了陸煙然一眼,便向陸婉寧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陸煙然麵無表情地看著陸婉寧胡說八道,偏偏先生還信了。

    於是看上去睿智的先生在陸煙然心中的形象頓時一落千丈。

    先生見陸煙然一臉不思悔改的模樣,語氣十分的痛心:“本以為你是認真來上課的,沒想到你還是如以往一樣頑劣!”

    他話落便喚了小廝進來,說道:“快些去請夫人過來。”

    頑劣?

    一句話也沒有說的陸煙然索性直接坐下,等著郭氏前來。

    正好,她也想看看,這樣的情形,郭氏會怎麽做。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郭氏後麵跟著兩個丫鬟匆匆忙忙地到了。

    郭氏臉上帶著焦急,一進屋便掃了陸煙然兩眼,滿是擔心地開口問道:“煙然可是又頭疼了?母親都說了讓你不要來,你偏偏要來,這下受苦了吧!”

    陸煙然著實有些驚訝,而嘴裏還含著話的先生也是一臉尷尬。

    郭氏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臉上的表情斂了斂,問道:“這......發生了什麽事了?”

    她無意間聽荔枝說起過,小姑娘身邊的丫鬟已經換過許多次了。隻要丫鬟惹了她哪裏不高興,郭氏便會替她換了。以至於府上的丫鬟都不想到她身邊當值。

    陸煙然覺得這是郭氏不想她身邊有個知心人,而照著郭氏的養法,小姑娘性子必定嬌蠻任性。

    想著郭氏以往的作態,陸煙然不由心中一凜,這是捧殺啊。

    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幾人很快便到了梧桐苑,主仆三人一道進了內室。

    這個時候不早不晚,成了小姑娘,覺也變多了,陸煙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荔枝見狀連忙讓葡萄去叫粗使嬤嬤送水過來。

    陸煙然在荔枝的伺候下洗漱後爬上了床,她裹在被窩裏,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熨歎。

    雖然如今前途不明,她的身上也圍繞著好些秘密,可是與做清歡時相比,實在是太舒適不過了。

    所以她決定了,隻要郭氏不過分,她便都依著她。

    她如今最多才八歲,郭氏卻是掌管後宅的主母,更是她的母親,她何必逆她的意。

    不過若是郭氏像秦媽媽那般過分,她必是不依的,希望不要有那麽一天。

    陸煙然模模糊糊地想著,結果就這麽睡著了。

    荔枝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屋將蓮花燭台上的燭滅了,隨後將床上的幔帳放了下來。

    一夜無夢。

    卯時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落在瓦上吵得人心煩。